第2章 算法初啼

**第二章算法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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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慈云寺的银杏簌簌落在程砚秋肩头时，他正望着放生池畔那道月白身影。十年光阴在青石板上流淌成蜿蜒的铜绿色苔痕，却在此刻被那双素色绣鞋轻轻踏碎。

“南星姐？“他喉间滚过这个尘封的称呼，西装下摆掠过石阶上斑驳的香灰。女子转过身来，旗袍立领处盘着的青花瓷扣泛着冷光，倒映出他怔忡的面容。

沈南星眼底的惊诧如投石入潭。眼前人瘦削的轮廓已褪去少年稚气，金丝眼镜后那双凤眼却还蓄着当年执拗的光。她下意识抚上腕间錾金镯子，缠枝莲纹路里藏着道淡金色的疤——那是十年前瓷片留下的印记。

“小秋？“她怀中的锦盒发出瓷器轻碰的脆响，与檐角铜铃共振出奇异的音律。程砚秋嗅到空气里浮动的松烟墨香，这味道让他想起地下室里那些演算到天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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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禅房窗棂将秋阳裁成菱花格，落在沈南星发间的珍珠簪上。程砚秋注意到她左耳垂缀着枚青瓷耳钉，釉色与当年破碎的莲子碗如出一辙。

“在临江美院教书。“她斟茶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智能手表，表盘竟是幅动态的《千里江山图》，“偶尔办些陶瓷装置展。“

程砚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第三颗纽扣。冰种翡翠的凉意渗入肌理，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血色黄昏——此刻镶在纽扣座里的翡翠，正是用当年染血的铜扣熔铸而成。

“做教育科技。“他将鎏金名片推过茶案，边缘印着量子纹路，“用算法预测学习轨迹。“名片上的全息投影突然浮现三生石虚影，惊得沈南星腕间金镯与锦盒里的瓷器齐声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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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暮色漫过抄经堂的飞檐时，他们站在三生石前。那道裂缝里嵌着的翡翠泛着幽光，与程砚秋西装上的第三颗纽扣遥相呼应。

“上个月在苏黎世...“沈南星忽然顿住。她本想说那个破碎瓷器的装置艺术展，却瞥见对方领口若隐若现的伤痕——十年前替她挡下的那道。

程砚秋的智能腕表突然震动，全息屏弹出紧急会议通知。他关掉提示时，余光扫见沈南星锦盒里露出的瓷片，裂纹走势竟与公司量子计算机的故障波形图完全重合。

“下月初要去新港城布展。“她将银杏叶夹进锦盒夹层，叶脉在瓷片映照下如电路板纹路，“有个《裂纹记忆》的系列......“

晚钟惊起寒鸦，程砚秋嗅到她发间松烟墨混着佛手柑的香气。这味道后来常出现在他午夜梦回时的实验室，与量子计算机的低频嗡鸣交织成困住十年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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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临江城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河。沈南星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慈云寺塔尖，指尖抚过锦盒里那片霁蓝釉瓷。车载屏幕突然亮起海外邮件提醒——新港城美术馆发来的布展确认函，附件里《裂纹记忆》的展陈图上，那些青花碎片正拼成三生石的轮廓。

与此同时，程砚秋在地下实验室盯着剧烈波动的量子云图。全息投影中的裂纹走势，与沈南星锦盒里那片瓷器的裂痕完美重叠。他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间悬着的翡翠吊坠——那是用三生石裂缝里的翡翠边角料雕成的并蒂莲。

“程总，纽约分部的紧急连线。“秘书的声音从通话器传来。他按下接听键时，全息屏突然闪过沈南星在苏黎世展场的照片，她身后的装置艺术正是一尊布满裂纹的三生石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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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凌晨三点的慈云寺藏经阁，老住持将金粉填入《十世因果录》的残页。经卷上的青瓷碎片投影忽然剧烈震颤，在虚空中拼出两个纠缠的量子符号。窗外银杏叶无风自动，叶脉间流转的数据流照亮了古旧的楹联：

**三生石上旧精魂

此身虽异性长存**

三百里外的临江公寓里，沈南星正在画布上涂抹今夜最后的釉彩。松烟墨混着金粉的颜料突然在画布上自行流淌，渐渐显现出程砚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路线图。她腕间的智能手表发出警报，表盘《千里江山图》中忽然多了个奔跑的少年剪影。

而此刻的程砚秋站在实验室顶楼，望着全息投影中不断重构的三生石模型。翡翠吊坠突然发烫，他解开衣领时发现锁骨处浮现淡金色的缠枝莲纹——与沈南星腕间的疤痕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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