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冰山女神
“颜玉笙，你……没事吧？”
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怕惊扰了她。
颜玉笙没有抬头，只是紧紧握住咖啡杯，指节微微发白，指尖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仿佛窗外的世界比眼前的沈默更值得关注。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一贯的冷淡：“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沈默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没想到自己会主动上前关心她。他挠了挠头，试图找些话题：“那个……今天的咖啡好喝吗？”
颜玉笙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透，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她看着沈默，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声音轻得像风：“还行吧，就是有点苦。”
沈默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轻轻挠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星凝也反应过来，她有些傻乎乎地把手中的星冰乐递过去，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我的还没喝，你喝这个吧，这个不苦。”
颜玉笙愣了一下，终于笑了。
她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虽然微弱，却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不用，谢谢你。”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少了几分疏离。
“给你。”
林星凝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纸，递给颜玉笙。
颜玉笙道谢后，轻轻地擦拭着泪痕。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颜玉笙，连林星凝都不得不感慨，眼前的女孩可真好看。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泪痕未干的眼角泛着淡淡的光，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美得令人屏息。
她看了一眼手机短信，立刻抓起星冰乐就往外跑，语气匆忙：“我得回去了，我妈找我。”
一溜烟，林星凝就不见了。
原本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若是十七岁的沈默，面对白月光他一定会心跳加速，心脏从喉咙跳出来。
三十多岁的灵魂却多了许多的沉稳，他端起拿铁喝了一口，目光平静。
“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就当是树洞。出了这扇门，我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今天，留在此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
颜玉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个不答，一个不追问。
两人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一丝微妙的尴尬。
许久。
颜玉笙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指尖微微泛白。
沈默主动开口问道：“是不是有点好奇，过去的两年对你穷追不舍，突然就态度大转变，不再围着你转。”
他见颜玉笙并没有开口，又继续说道，“曾经确实爱过，只是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了。”
“什么情啊爱啊，我从来不相信。”颜玉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突然开口问，“你觉得今天送你回家的那个姐姐怎么样？”
沈默老脸一红，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咖啡杯。
颜玉笙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单纯的以一个男人的视角看她，是不是觉得她很完美。完美的身材，完美的脸蛋，完美的性格，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她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随即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不好意思。”
沈默只是把纸巾递给她，动作轻柔。
“谢谢。”颜玉笙轻声道谢，接过纸巾，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沈默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
颜玉笙不再说话，沈默也猜得到。
他们结婚的事情，颜海城竭力反对，他们大婚当日也只是匆匆现身，提前离场。
那时候在颜海城身边的却并不是今日所见的庄漪薇。沈默想告诉颜玉笙也许是她想多了，但转念一想，那时候他们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这十年间，颜海城还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小蜜。
不是庄漪薇也很正常。
男人永远不会嫌弃女孩太过年轻。
眼前的颜玉笙似乎并不像以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许这是一个好时机，趁虚而入。
可是经历了前一世，沈默决定不再追着女人跑。
一个正在点单的男生直勾勾地看着颜玉笙，被旁边的女朋友狠狠地在胳膊上拧了一下。沈默倒是十分同情这个男生，而他重生归来，要做的只是变成一个优秀的男人。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一杯咖啡喝完了，沈默站起身来，语气平静：“我看你情绪也稳定了，我就先走了，你用我送你回家吧？”
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已是成年大叔的极限。
“不用。”颜玉笙说道，声音依旧淡淡的。
沈默起身，颜玉笙又轻声喊住他。她的眉眼瞬间如阳光明媚，原来冷若冰霜的颜玉笙也是会笑的。
这一笑得夺取了多少少年的心。
可惜，他不再是少年心。
“谢谢你。”
“不客气。”
沈默转身离开，脚步稳健而从容。
他一直走到马路对面才望过去。
颜玉笙依然安静地坐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却也映出了她眼中的疲惫与孤独。
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她心中的酸楚。
颜玉笙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成绩优异，气质清冷，总是独来独往。
她的存在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无论是课堂上还是课间，她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目光淡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同学们私下里称她为“冰山女神”，既羡慕又敬畏。
沈默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颜小姐，您在哪里我去接你，不要再闹了。颜总为您的事情也是很为难，他做的决定都是……”
“庄姐。”沈默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而坚定，“我是沈默。我刚从滨江路的星巴克出来，颜玉笙在这里。等一下，我建议您不要去打扰她。她没事，等她平复好情绪，就会回去。让颜总不要担心，有时候孩子也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手里的沙握得太紧，是会从指缝流走的。”
挂断电话，沈默看了一眼远处的颜玉笙。
“前世夫妻一场，我只能帮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