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yes or no？
豫州七中、高三1班。
徐子陵在眼巴巴打量了讲台上打盹的老胡三遍之后，才将手偷摸伸进桌洞，暗戳戳扣起手机。
他熟练地解锁屏幕，打开豆包，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
“豆包，帮我预测25年华东师范大学录取分数线？”
这并非是徐子陵心仪的大学，但却是他迄今为止最为强烈的目标，自己必须要考入这个大学。
【你，想成为神明吗？】
【你，想掌握整个世界的命运吗？】
【yes or no】
显示着人工智能回答界面的屏幕一黑，随之而来的，是两行奇怪的问句，以及两个选项。
徐子陵一愣。
“什么鬼东西？这oppo a5又中毒了？”
他嘀咕着，手指下意识地点向写着no的图标，但显然，他小瞧了这些病毒式弹窗广告的威力。
很久以后，当徐子陵回忆起自己今天的操作时，他总是会说：我当时以为自己有的选。
“刷——”
忽然间，手机屏幕，所有文字瞬间坍缩为一个白点，随即缓缓向两端延伸，最后成一条光带将原本漆黑的屏幕撕裂。
“操，要遭。”
不等他看清游戏界面，一声空灵而又哀伤的少女祈祷声，突然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伟大的神明啊，请聆听您卑微仆人的祈求，您的信徒正遭受前所未有的苦难，请您降下神迹，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声音突如其来，刹那间便打破教室的宁静，无数个原本低着的脑袋纷纷抬起，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始作俑者。
“谁的手机？”
坐在最前端的女孩转过头，颇为清秀的面孔上带着几分不悦。
“徐子陵，你想死了是吧。”
同桌高庞压低声音，用最大的力气给了他一肘子。
徐子陵慌了神，手忙脚乱，试图从这些根本不是自己干的坏事上找到终止键。
很遗憾，根本没有任何操作按钮，就连全面屏手势也没任何用，音量键也像是失灵了一般，声音依旧在教室里回荡。
“谁的手机？”
讲台上的老胡站起身，向下张望。
手机中的声音还在继续，目标显而易见，在老胡走下台之前，徐子陵已经上交了作案工具。
“老师，我的手机中病毒了。”
“徐子陵！你什么情况！”
老胡从讲台上走下来，从他手中拿过手机。
“打游戏就打游戏，你都承认自己带手机了，承认打游戏很难吗？”
“我真没打游戏，这东西自己跳出来的。”
徐子陵还想辩解两句，但却被老胡的手势打断。
“行了，手机回头你让你小姨来学校拿。”
徐子陵面露无奈，心想：我要是没手机怎么联系我小姨？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
老胡又转身折返回来，两只手在手机上拼命滑动，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关掉可怜的求救声。
教室里淅淅索索的掩嘴轻笑让这种尴尬更上一层楼。
徐子陵能够猜到同学们此时的想法：这家伙完了。
“这东西怎么关不掉？”
老胡将手机递出。
“胡老师，这真是病毒，你要不试试把电池扣了吧。”
老胡上下翻看手机，问：“从哪扣？”
徐子陵愣了一下，打量着那台服役快满七年的oppo a5。
这老古董还是个一体机。
“拿着滚出去，关不掉不许回来。”
老胡把手机丢在桌上，背着手走回讲台上，像个落败的骑士。
走廊中空荡荡的，几根老旧的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时而闪烁两下彰显自己的存在。
徐子陵靠在墙边，一脸无奈打量着手机。
屏幕上，是无尽幽深的黑暗，几个大概是星星的亮点时不时闪两下，“成为神明”四个大字则在屏幕上格外显眼。
‘ui做的真垃圾，简陋的像是五十块钱外包搞定的。’
他尝试着上滑手机，下拉通知栏，甚至长按开关机键，或者一切能够记起的组合键。
很遗憾。
根本对这游戏造不成任何的干扰。
“艹！”
徐子陵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就是牛皮癣吧！牢牢地粘在他的手机上，怎么都甩不掉。
他坐在走廊的地上，望着那些明灭的星光发呆，很平常的背景，但看着看着，一种莫名的想法在脑中生出。
既然删不掉，要不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游戏界面。
这时候，这手机又不卡了。
画面从幽深的宇宙极速俯冲而下，穿过稀薄的云雾，最终停在一片大陆的上方。
【选择您的初始信徒】
【温馨提示：你的任何一个微小决定，都将影响整个世界】
‘还没玩呢，就给我上压力是吧。’
徐子陵不屑的撇撇嘴。
游戏提示结束，屏幕正中央，浮现出数个种族的选择界面，每个种族都用精美的立绘展示着，旁边还附带着简短的种族介绍。
【狼人族：居住在寒冷北境的强大种族，拥有强壮的体魄和嗜血的本性，经常袭击其他种族，掠夺资源。】
立绘上的狼人族少女，有着狼的耳朵和尾巴，眼神锐利，表情凶狠，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巨斧，一眼望去，颇具野性和危险的美感。
‘呦呵，这立绘……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游戏画面中的立绘很是精致，令人耳目一新。并无市面上劣质游戏的粗制滥造感，而且可以肯定，这玩意一定是不是用ai生成的。
他又滑动手机，试图看看其他的种族。
【狐仙族：狡猾而美丽的种族，擅长使用计谋，喜欢捉弄和欺骗其他种族，偶尔也会捕食弱小的种族。】
狐仙族少女则是一副妩媚动人的模样，长长的狐耳和蓬松的尾巴，为她增添了几分妖娆和魅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咯咯族：弱小而胆小的种族，外形像小鸡一样可爱，没有任何战斗力，但是只需两年半的成长期却让他成为最容易繁衍的种族。】
咯咯族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头顶上顶着几根鸡毛，双臂之下还有一对翅膀，眼睛里滴溜溜乱转着，时刻警惕四方。
【咩咩族：温顺善良的种族，外形像绵羊一样温顺，性格温和，爱好和平，但自身实力弱小，经常遭受其他种族的欺凌。】
最后，徐子陵的目光落在了咩咩族上。
立绘上的咩咩族少女，一头蓬松的白色卷发中，带着金色环饰的羊角格外典雅，彷徨而又带些忧伤的眼神看上去人畜无害。
【现在，选择您的初始信徒。】
‘就四个？’
徐子陵又划了划，角色立绘开始循环，果然只有四个选择。
“嗯，狼人族少女看起来很能打，想必是个开疆拓土的好种子；狐仙少女看起来忽悠能力max，想必是计谋上的好手；这个咯咯族也不错，生的多长得快，很适合人海战术；至于咩咩嘛，种族特性里只写了温顺善良，看来真的是没有什么优点了。”
“所以……就你了！”
徐子陵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咩咩族的图标。
没办法，虽然咩咩族没有任何优点，但她的优点已经跃然于屏幕啦。
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大辣！！！
白色的轻纱内，兜着仿佛两个篮球一般的……种族优势，让她无需多述，已经从一众种族优势中杀出。
再说，玩游戏最重要的是什么？
开心啦，谁不想打开手机就看到一对硕大的柰子呢？！
有人不想？（邪教异端，拉出去阉啦。）
下一秒，游戏画面切换。
徐子陵都愣了一下。
幽暗破旧的石材建筑内，昏黄的烛火随着不知何处吹来的阴风轻轻摇曳，角落中，不知多少年的蜘蛛网轻轻摆动，诉说岁月。
【失落的圣堂】
屏幕上，浮起此地的名字。
【伟大的神明啊，咩莉娅再次向您献上最虔诚的祈祷。】
【狼人族的暴徒摧毁了我们的家园，杀害了我们的族人，咩咩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求求您，请您降下神迹，拯救您可怜的信徒吧！】
声音的主人一头白色长卷发，金色环饰的羊角随着烛火明灭闪着光芒，一身破旧的白色长袍。此时，她正跪在一块青石板上，低着头，双手合十紧紧地贴在胸前，发出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祈祷声。
“这东西针不戳啊，还有全程语音，而且画面也……”
徐子陵已经将屏幕双指放大了，发现这画面居然格外的清晰。
这种清晰不是指分辨率，而是画面的细节相当丰富。
他可以看到女孩的羊毛随着身躯轻轻颤动，以及那身破旧长袍之上的灰尘，那些露出粉白肌肤，破损处的线头。
可饶是如此，此时也难掩她的种族优势，仿佛欲望与圣洁的完美结合，令人心中涌起莫名的怜爱之意。
【咩咩族圣女：咩莉娅。】
手机之上，浮起她的名字。
【伟大的神明啊，您的信徒咩莉娅再次向您献上最虔诚的祈祷……】
女孩的祷告声再次响起。
顿时，徐子陵不知为何，忽然没了“欣赏”这位圣女的念头。
就在刚才，自己还因为这破动静而苦恼，可此刻，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觉得这声音无比的哀伤婉转，让他甚至觉得自己多少沾了点变态。
‘是不是拯救她们，这天杀的祷告声就能停了？’
几乎是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手机屏幕上弹出醒目的提示框。
【一元首充，拯救咩咩族！只需一元，即可获得神明大礼包，帮助咩咩族渡过难关！】
【充值or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