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挑战

1226年春，大同城沐浴在暖煦的日光下，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汉吉特・李维汉却无心欣赏这繁华景象，他的心早已飘向太原，飘向哥哥李维业所在的地方。自得知哥哥奔赴太原协助孛鲁元帅后，他前往太原的想法愈发强烈，恰似被烈火点燃，熊熊燃烧，无法熄灭。而眼下，一支即将前往太原的辎重队，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成了他实现心愿的希望。

李维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大步迈向大同守将陈守纪的营帐。踏入营帐，他看到陈守纪正伏案审阅着兵书，便恭敬地抱拳行礼：“陈将军，在下有一事相求。”

陈守纪抬起头，见是李维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放下手中的兵书，回礼道：“小公子，不必多礼，有何事但说无妨。”

李维汉挺直腰杆，目光中满是恳切与坚定：“陈将军，我想随辎重队前往太原，与哥哥并肩作战，为蒙古帝国效力，还望将军成全。”

陈守纪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小公子，这可不是小事。辎重队肩负着为前线输送物资的重任，关乎战事的胜负。你年纪尚小，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万一出了差错，我如何担待得起？”

李维汉心中一紧，他早料到陈守纪会有所顾虑，但并未退缩，反而向前迈了一步，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我虽年幼，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我一路从哈拉和林而来，历经波折，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也深知战场局势的紧迫。我定会小心行事，绝不拖累辎重队。我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任何闪失，甘愿接受军法处置！”

陈守纪凝视着李维汉，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和满脸的执着，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此事责任重大，他仍有些犹豫：“小公子，此事干系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维汉开启了软磨硬泡的模式。他每天都会来到陈守纪的营帐，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还详细讲述自己对战场局势的见解。他分析着蒙金双方的兵力部署、战术特点，以及可能出现的变数，条理清晰，见解独到，让陈守纪对这个十岁的少年刮目相看。

终于，陈守纪被他的执着和智慧所打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小公子既然如此坚定，我便同意你随队前往。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若有任何闪失，我可承担不起。”

李维汉欣喜若狂，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多谢将军！我定不负将军所托！”

出发这天，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李维汉带着阿术和忽都，混进了辎重队。他身着朴素的粗布麻衣，将自己乔装成一名普通的随行小厮，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脸上还故意抹了些灰尘，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小厮别无二致。一路上，他时刻保持警惕，双眼像鹰隼般敏锐，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当辎重队来到雁门关时，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压抑起来。寒风呼啸着吹过山谷，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雁门关守将巴图鲁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黑色骏马，威风凛凛地站在关前，他身披厚重的铠甲，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刀身上闪烁着寒光。他的目光如炬，像一把把利刃，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过往的人。

李维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但他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微微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巴图鲁的一举一动。

巴图鲁的目光扫到李维汉时，李维汉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然而，巴图鲁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便继续检查着其他地方。

就在辎重队即将通过雁门关时，李维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调皮的念头。他悄悄抬起头，对着巴图鲁做了个鬼脸，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子皱成一团，嘴巴还微微嘟起。巴图鲁似乎有所感应，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电般射向李维汉。李维汉反应极快，已经迅速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角，心跳却如雷鼓般轰鸣。巴图鲁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让辎重队通过。

李维汉心中暗自得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离太原又近了一步。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辎重队终于抵达了太原。太原城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进进出出，搬运着物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战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紧张。李维汉迫不及待地前往元帅府，求见孛鲁元帅。

在元帅府中，孛鲁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这个稚嫩却又充满朝气的少年，心中暗自感叹。他想起了阿剌海监国的信件，以及自己对李维汉的考验。

“汉兀儿，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母亲有多担心你吗？”孛鲁目光如电，直视着李维汉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汉兀儿时成吉思汗为汉吉特·李维汉起的乳名。

李维汉毫不畏惧，挺直腰杆，直视着孛鲁的眼睛，大声回答道：“知道，可是孛鲁叔叔，我虽然是母亲的儿子，更是蒙古帝国的一份子。我从哈拉和林一路来到大同，又从大同赶来太原，就是为了能在前线效力，与哥哥一起，为蒙古帝国尽一份力。我不愿在后方安逸度日，我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孛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勇气可嘉，但战场不是儿戏。你若想加入正规军，必须通过考核。否则，就只能在元帅府当侍卫。”

李维汉心中一紧，他早料到会有考核，但听到孛鲁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感到了一丝压力。不过，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眼中燃起了斗志：“元帅，我愿意接受考核。我相信自己一定能通过。”

孛鲁看着李维汉坚定的眼神，心中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好，考核时间就定在三日后。考核内容包括骑马射箭、近身搏斗和战术分析。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此时，陈守纪在交接完辎重后，即将离开太原。他找到李维汉，神色关切：“小公子，太原局势复杂，你要多加小心。我从大同守军中抽调了三百人交给你，这三百人都是精锐之士，忠诚可靠，定能保护你的安全。”

李维汉心中十分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多谢陈将军！您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我定当全力以赴！”

“这都是职下该做的，小公子咱们后会有期。”陈守纪向李维汉抱拳行礼。

晚上，执行巡逻任务回来的汉吉特・李维业得知弟弟来了，急忙赶到李维汉的住处。兄弟俩一见面，便紧紧相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思念都融入这一抱之中。

“弟弟，你怎么来了？”李维业激动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李维汉笑着说：“哥哥，我来和你并肩作战。我要像你一样，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家族争光，为蒙古帝国开疆拓土。”

李维业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不愧是我的弟弟。不过，战场危险，你一定要听指挥，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不要逞强，记住，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维汉在哥哥的指导下，开始为考核做准备。清晨，天边还泛起鱼肚白，他便已在训练场上练习骑马射箭，双腿紧紧夹住马腹，随着骏马的奔跑而起伏，手中的弓箭稳稳地瞄准目标，“嗖”的一声，箭羽带着凌厉的风声射中靶心。白天，他与阿术和忽都进行近身搏斗训练，三人你来我往，拳脚生风，汗水湿透了衣衫。夜晚，万籁俱寂，他独自坐在营帐中，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研读兵书，思考着各种战术策略，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

阿术和忽都也陪着他一起训练，他们深知，这次考核对李维汉来说至关重要。阿术凭借着自己的机敏，在训练中不断提醒李维汉注意对手的破绽；忽都则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与李维汉进行激烈的对抗，让他在实战中不断成长。

三日后，考核如期举行。校场上，士兵们整齐列队，目光如炬，注视着考核场地。考核内容包括骑马射箭、近身搏斗和战术分析。李维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稳步走向考核场地。

骑马射箭时，他双腿夹紧马腹，身体随着骏马的奔跑而起伏，手中的弓箭稳稳地瞄准目标，眼神坚定而专注。“嗖”的一声，箭羽带着凌厉的风声射中靶心，周围响起了一阵赞叹声。

近身搏斗中，他身形灵活，步伐矫健，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感，与对手打得难解难分。

战术分析环节，他站在沙盘前，手指着沙盘上的地形和兵力部署，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战局，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应对策略。他的声音洪亮，逻辑严谨，让在场的士兵们都大为惊叹，他们没想到，这个十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出色的能力。

考核结束后，孛鲁看着手中的考核结果，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你通过了考核。从今天起，你就是正规军的一员了。”

李维汉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