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账本孕事

沈砚心蹲在弄堂口刮鱼鳞，鲫鱼肚皮上黏着的油墨在晨光中泛紫。顾承昀裹着褪色毛毯，用化疗后颤抖的手指点触：“这是商会地下钱庄的油印暗码...咳咳...对应老正兴的菜单价目表...“

鱼鳞按顺序铺在病历本上，组成经纬度坐标。她突然按住他冻疮溃烂的手：“昨夜你去码头了？“他毛衣领口的海盐结晶泄露行踪，“医生说再受寒会...“

“死不了。“顾承昀将鱼鳔塞进她围裙口袋，“林深今晚在码头交易，这是货轮舱位图。“鳔内膜用鱼血画着逃生路线，“若我出事，带孩子从排水管走。“

沈砚心套上泛黄的婚纱，裙撑钢丝里缠着微型摄像机。顾承昀跪着为她系鞋带，化疗药泵卡在婚纱拖尾：“记住，林深怕栀子花香...“他将干花缝进头纱夹层。

码头集装箱堆场，林深用雪茄点燃账单：“顾太太穿丧服更合适。“他掀开货箱，成捆骨灰盒闪着冷光，“这些檀木盒子，够装你们全家...“

沈砚心突然呕吐，孕检单从胸口滑落。林深抬脚要碾，被她高跟鞋扎透脚背：“碰我的孩子，你赔不起。“暗处快门声连响——顾承昀趴在龙门吊上，用长焦镜头记录洗钱证据。

仁济医院待产室，沈砚心胎膜早破。顾承昀挂着输液架闯进会议室，投影仪将产检B超投在洗钱账本上：“林总不想看看...咳咳...自己海外账户怎么变成奶粉钱？“

林深捏碎红酒杯，玻璃渣飞向胎儿监护仪。顾承昀扑身挡住，碎碴扎进癌变的腰椎：“二十年前你在我母亲产房动手脚...现在该还了...“他甩出骨灰盒交易记录，“这些檀木，够判你死刑。“

强拆队的挖掘机碾过馄饨店门匾时，沈砚心在废墟里分娩。顾承昀用打火机烧红剪刀消毒，火光映亮账本最后一页：“青帮洗钱终结于...孩子哭声响起时...“

林深举着铁棍逼近，被突然冲出的鱼贩们围住——三十二家倒闭店主举着联名信，鱼鳞上按满血指印。警笛声中，顾承昀剪断脐带，用婚纱裹住婴孩：“叫小满好不好？“

三个月后，“顾记馄饨“新店开张。沈砚心在豆浆桶底摸到生锈铁盒，里面是顾承昀的遗嘱：“...若活到开业日，所有资产转赠小满...“泛黄的并购合同背面，新增哺乳记录：“今日女儿第一次笑，抵销第三百条违约金。“

林深的判决书贴在橱窗，顾承昀用红笔圈出刑期：“等他出狱...咳咳...小满该上小学了...“沈砚心将抗癌药混进他的豆浆：“喝干净，今天要签新合同。“

晨光中，婴儿抓周抓住计算器。顾承昀在验资报告按手印，癌变指节与女儿掌纹重叠。沈砚心突然咬破他手指，在营业执照法人处添上“顾小满“：“这份对赌协议...我们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