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陕西民变，是剿是抚？
提及明末的军队，留给后世人最深的印象，就只有一个烂字，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可言。
史书中这些残暴粗鄙的丘八只知道杀良冒功，一旦遇到了强敌就会丢盔卸甲的逃命，从来没打过什么漂亮仗。
可实际上即便被克扣粮饷，尊严更是被士绅集团，按到地上摩擦了一两百年，但明末官兵依旧表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力。
即便是在崇祯年间，遇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老板，他们前期也是能够轻松压着起义军打。
后来逼死朱由检的李自成，即便是到了崇祯十年，也是被明军打的只剩下十七骑，狼狈不堪的逃进商洛山。
至于被吹嘘为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建奴，和明朝断断续续打了二十多年。
在努尔哈赤时期，建奴就拥有了三四十万的丁口，等到建奴入关之时，哪怕抓了许多生女真补充进来，他们依旧是三十多万丁口。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张狂的建奴，被整整打没了一代人，根本不是明史上记载的那般轻取天下。
若不是后来连被克扣的粮饷都发不下来，士兵们实在是没了活路可走，大明还真未必那么快亡国。
可以说这些装备破破烂烂，平日里拿不到工资，吃不饱饭的大明官兵，绝对是最顶级的牛马了。
这要是放在后世，有这样的老板早就被大卸八块，然后全家集体销户了。
不过这一世，随着系统的横空出世，以及对朱由检的教训，让这些状况得到改变。
有系统那里搞来了银子，又提前把曹化淳召回京，其他的军队先不说，腾骧四卫的战斗力，那是每天都蹭蹭的往上冒。
“杀——”
腾骧四卫的校场上，上万名士兵在将校的指挥下，杀气凛凛的进行着训练。
经历过唐遇吉李玉镇这些死太监盘剥，如今境遇突然变好，让腾骧四卫的士兵受宠若惊。
为了能够让上面的人看到，他们的钱粮花的值，可以说不用将校监督，他们都会卖命的训练。
毕竟以前的那种苦日子，他们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与之相比的话别说是卖力训练，就算是让他们去辽东的战场，这些士兵们也不会含糊。
‘这还是朕看到的腾骧四卫？’
微服前来的朱由检，在看到了校场上的这一幕后，感觉自己犹如在做梦一般。
从唐遇吉与李玉镇等人畏罪潜逃到现在，说起来也不过只有几天时间。
但腾骧四卫的这些士兵，却像是换了一批人，展现出来的这种精气神，让朱由检都觉得自己回到了大明立国的时候。
要知道在被系统扔到兵营里的时候，腾骧四卫的这些士兵，一个个看上去都死气沉沉。
别说是和开国时期的精锐相提并论，就连街头上的青皮流氓，都要比他们霸气许多。
可如今呢？这些士兵即便因为长期的食不果腹，身体看着还有些瘦弱，但却是拥有了精锐部队必备的气势。
“皇爷，其实不管是这些军中的士兵，还是普通的百姓，但凡是有口吃的，都会安分守己的为我大明效力。”
眼看朱由检被震惊到，王承恩趁机劝谏道。
今日前来腾骧四卫这边，最主要的缘由，就是陕西那边传过来的奏疏，前去围剿王二叛军的官兵又一次战败了。
这让朱由检更为急迫，想要掌握一支真正的强军，好应对越来越混乱的局势，于是才有了这一次的微服私访。
可在王承恩看来，那些百姓之所以随着王二杀官造反，真是他们野心勃勃，想要去改朝换代吗？
这纯属于扯淡——
百姓们造反，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活命，若不是被官府欺压到了极致，普通的百姓就算卖儿卖女，也不敢想着去对抗朝廷。
这点王承恩绝对有发言权，因为他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
现在虽说算是飞黄腾达了，但他也没有彻底的忘本，当初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他爹也不至于去把他送进宫当太监。
他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又被安排到了朱由检身边，等朱由检捡便宜登上了皇位，他靠着天子近臣的名头，也算是成了一个人物。
可许多和他一样入宫之人，不少都死在了伤口感染，还有那些老人的欺压之下。
哪怕是幸运熬成了老人，也不过是没有了性命之忧，每日里活的胆战心惊，没有丝毫的往后可言。
所以这次明知道朱由检准备使用武力振压，王承恩还是冒着干政罪名，向朱由检为那些叛军求情。
“大伴说的是，不管是朕这个大明的皇帝，还是大明的朝臣们，都是有愧于天下。”
朱由检虽说刚愎自用，但多少还是能听进一点劝，况且眼前铁一般的事实，也是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管是他开始愤恨的大明官兵毫无战力，还是那些刁民为何不断的聚众造反，都是底下那些当官的罪过。（他自认为自己没毛病！）
腾骧四卫现在如此威武，实际上待遇并没有如何的增加，和以前唯一的不同，就是把原本属于他们的，这次是足额发放了下去。
但结果就是腾骧四卫瞬间改头换面，和自己上次看到的那群游兵散勇没有了任何关联。
士兵如此，想来那些普通的百姓也是差不上太多，自己如今并没有对百姓们敲骨吸髓，之所以活不下去造反，都是那些官员的贪婪。
系统当初给自己大耳刮子，带自己游历历史长河时，就曾经让他看到过那种画面。
哪怕是自己这边只向百姓要一两，可经过了层层加码，最后到了百姓那边，没准就会变成十两，甚至是上百两之多。
“奴婢曹化淳，方正化，叩见皇爷。”
就在朱由检悔悟之时，得知皇帝前来的曹化淳与方正化赶来了。
“曹伴伴，方伴伴无须多礼，免得让下面的官兵有所察觉。
朕这次微服前来，就是想看看腾骧四卫的真实一面到底如何。”
制止住二人叩拜后，朱由检小声说道。
“皇爷，在内帑的银钱调拨过来之后，奴婢与方公公亲自监督，都是足额足饷的用在士兵身上。
好在他们也是群知恩的，有皇爷您的如此厚恩，训练起来一个个都像不要命了一般。
只要如此下去操练上个一年半载，就算是拉到辽东那边，腾骧四卫也不会给皇爷您丢脸。”
曹化淳听到朱由检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在自己的统领之下，腾骧四卫可以说是如同浴火重生了一般，定能让皇爷满意。
“一年半载，需要那么久才能形成战力？”
听到要这么长的时间，朱由检急功近利的老毛病，又是忍不住的犯了。
“皇爷，腾骧四卫可不止单单是钱粮被克扣，就连兵器也都有不小的问题。
就算奴婢再怎么盯着，可想要让腾骧四卫形成战力，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无法做到啊！”
曹化淳看朱由检心急，连忙解释非是自己不尽力，实在是以前留下的问题太多了。
“曹伴伴，你和方伴伴做的已经很好，倒是朕太过于急切了。”
虽说心中失望，可朱由检也知道这是事实，军中的火铳都踏马的是木棍抹上黑灰，拿着这样的烧火棍平叛，纯粹是属于送人头。
“皇爷也是担忧国事，奴婢往后定会加紧训练他们，让腾骧四卫能够早点为皇爷您效力。”
听到皇帝自责，曹化淳连忙在心里发狠，要给腾骧四卫上一上强度，免得让皇爷对自己失望。
“奴婢也会尽力辅佐曹公公，不让皇爷您失望！”
一旁的方正化听到曹化淳表态以后，也是连忙表决心。
“好，朕相信曹伴伴和方伴伴定能做到。”
话虽说是如此，可朱由检心中依旧有些失望，腾骧四卫排不上用场，如今只期望南下平定奢安之乱的勇士营，能够早日回返。
哪怕朱由检知道百姓是迫不得已才造反，但在他心里面也是想着要去杀一儆百。
若是让那些百姓看到，只要自己敢跳出来闹事，就能够完成杀人放火金腰带的转变，那往后岂不是会让更多的刁民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