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精神病院8
白慧怡一语道破了这另外八名玩家的异常之处。
赵昕玉不耐烦地堵住耳朵，“行了，别吵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常坤听见她说话便忍不住搭腔：“自己无能，就只会把情绪撒在别人身上。”
白慧怡与赵昕玉的床铺是相邻的，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性子不好相处。
数次被赵昕玉怼过，没收到过她一个好脸色，此时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还是一个非新人的男玩家，不可抑制地生出了好感。
其实，刚刚宋默没有分享心理评估室的线索时，她和常坤一样，都觉得宋默不会考虑利益最大化。
白慧怡朝常坤点了点头，然后才小声对赵昕玉说：“对不起。”
赵昕玉对快要死的人没什么话讲，根本不搭理她，只是对常坤挥了挥拳头，“再无能也比你强，识趣的别惹我，不然所有情绪都只能对你发泄了！”
耳钉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右手握拳锤了锤段潇然的肩膀，“你这回是不是选错了人？武力值和敏锐度完全不能比啊。”
落后的八名玩家已经整齐地坐在了餐桌前，双臂交叠放在桌前。
段潇然对贝宇鹏的揶揄充耳不闻，率先一步向餐桌走过去。
贝宇鹏习惯了他的高冷，对向娜兰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向娜兰看了眼宋默和赵昕玉，俩人自进入食堂起就一直没有说话，走得也不近，眼神丝毫没有交流。
她无意识扫过白慧怡，心底嗤笑一声，抬脚也往里走，什么时候她向娜兰也成为被挑选的对象了？
看谁最后能活着出去吧，副本游戏从来都是公平的。
白慧怡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从赵昕玉面前走过，狠狠地咬着嘴唇，心里怨念无数。
贝宇鹏凭什么说选错了人？
赵昕玉又不是新人，比自己厉害不是正常的吗？
她第一次进入副本游戏，时间过去才半个多小时而已，武力值就算了，敏锐度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凭什么说自己完全不能跟她比？
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凭什么歧视新人？
假以时日，她难道就不会变强吗？
如果她能够经历足够多的副本，未尝不会比赵昕玉厉害。
白慧怡在餐桌前坐下，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苗毅，他和贝宇鹏一样一直跟在段潇然身边，但话不多，明显青涩不少。
“你是新人吧？”
苗毅闻言大惊失色，抬头望了眼餐桌周围的人。
段潇然低头默不作声，贝宇鹏盯着那八名玩家观察，只有向娜兰注意到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苗毅莫名打了个冷颤，连忙低头否定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不是，我死了都快两个多月了！”
白慧怡见他慌张的样子，心里平衡不少，学着向娜兰小声宽慰道：“是新人又怎么样？我也是新人，副本规则面前人人平等，只要好好找线索，摸出惩罚规则，都能活着出副本，你不用怕……”
苗毅根本听不进去她的长篇大论，在她问到“你是怎么死的？”时，他猛地站了起来。
一时间，餐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除了那八名玩家。
食堂的位置像是专门为玩家准备的，只有一张长达五米的桌子，左右两边各十张椅子。
所有人都坐下来后，只剩下一张空余的椅子。
苗毅站起来后尴尬地笑了笑，不顾大家异样的眼光说：“我有点热。”
然后便走到桌子另一端，坐在了那张空椅子上。
他的左手边就是宋默，正对面是赵昕玉。
宋默才刚刚坐下，赵昕玉怼完常坤便不再理睬，探头问她：“你注意到时间没？有没有超时？”
红毛男坐在赵昕玉的右手边，见此也凑了上来，“超时有提示吗？你怎么没被惩罚？”
他自进入副本后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孤狼，最不喜欢抱团取暖的结盟。
此时，或许是好奇早餐迟到的结果，破天荒地主动搭话了。
相隔不远的常坤冷嘲热讽道：“她最拽了，以为凑上去就会给你好脸色？”
“这种女人没有大局观，宁可自己带着线索死，也要拉着人陪葬的！”
之前在大厅和眼镜男发生争执的时候，红毛男都是视而不见的，现在听了这话，看着宋默的眼神却开始玩味起来，“是吗？”
常坤见有人附和他，终于开始扬眉吐气，“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跑个步都跟要死了一样，谁知道是不是新人？”
“我见过的新人可多了，都是这德行，藏着掖着的，以为自己找到通关秘籍了！”
跟一个人说不过瘾，常坤开始转着头跟桌上的人说，“就算不是新人，看她的体能，通过副本都不知道是抱着谁大腿躺过来！”
他睨一眼赵昕玉，声音低了下来，“帮她说话有什么用？在生存和利益面前，管你是什么救命恩人，通通靠边！看人理你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从苗毅转移到了宋默身上。
只剩下那八名新人傀儡似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段潇然听着桌上的吵闹声，突然想起了大学时候。
也是这样一群人的场合下，宋默被围攻。
她待人做事总是冷冷的，但因为长得好看，被称之为清冷的气质总是伴随着宋默这个名字。
可一旦脱离异性缘，在完全公平的利益竞争中，她的清冷就变成了孤傲，漂亮就变成了别人眼中走捷径的标志。
段潇然现在都能清楚地记得那个场景，宋默因为顺利接任人工智能俱乐部部长而被富二代阔少爷质疑。
与当下如出一辙。
——冷静且波澜不惊地看着对方，面无表情、毫不动气。
宋默是不愿意受气的。
只是当自己孤身一人时，不管有多大的情绪她都能保持冷静。
这是十八岁前争吵不休的家庭带给她的礼物，也是这六年来社会和生活送给她的勋章。
赵昕玉此刻没再理会常坤的阴阳怪气，只专注地看着宋默，等待她的回答，“宋默，你猜出来这回的副本规则是什么了吗？”
苗毅见此松了口气，他确实是新人，大二暑假正在外旅游，爬山时突然脚滑，一阵彻骨的疼痛后，眼一睁便进入了副本游戏。
在大厅里，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就是段潇然和贝宇鹏，当他慌张地左右乱看时，也是他们稳住了苗毅的情绪。
尽管俩人的态度说不上好，但苗毅靠着慕强者的天生嗅觉已经将自己与他们绑在了一块，干什么都跟着。
他看了眼身边清秀的短发女人，默默道：她也不简单。
面对赵昕玉紧紧相逼的态度，宋默毫不退让，缓声道：“我想和你交换线索的时候，会主动找你的，别急。”
“至于有没有超时，惩罚是什么……”
她手指着头顶笑道：“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