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宅斗之腹黑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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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梦重生,困局初临

晨光未至,檐角冰棱折射出森冷寒意,在微弱的光线下,那冰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散发着幽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冰碴子特有的清冽又刺骨的冷香。

石洛瑶猛然从草席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的粗麻中衣紧贴后背,触感冰凉且黏腻,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稍稍清醒。

梳妆台铜镜裂了三道纹,映出她惨白如纸的脸,那镜子中模糊的影像,像极了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躯壳——镜中十五岁的少女脖颈光洁,没有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姑娘又做噩梦了?“翠竹端着漆皮剥落的木盘进来,木盘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吱”声,半碗粟米粥晃出涟漪,那粥的热气裹挟着醇厚、香甜又带着家的温馨的米香,袅袅地飘散在空气中。

小丫鬟瞥见主子死死盯着镜子的模样,慌忙用身子挡住裂缝:“前日李嬷嬷说,府里近来修缮用度吃紧......“

“今日初九?“石洛瑶突然抓住翠竹手腕,那触感干燥而冰冷。

回忆起前世那黑暗的灵堂,一股浓烈、刺鼻且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混合着厚重、阴森的檀香味,如潮水般汹涌地扑面而来,仿佛带着死亡的腐朽与诅咒,只有继母那阴险的笑容在幽暗中若隐若现,冰冷的空气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让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前世血溅灵堂的画面还在眼前晃动,喉间似乎还卡着继母灌下的鸩毒,那股苦涩、辛辣且蚀骨的药味,如同毒蛇般在喉间肆虐,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小丫鬟被掐得生疼,却不敢挣脱:“正是靖康元年三月初九。“

窗纸破了个洞,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进来,吹在脸上如针刺一般,发出“呼呼”的声响,风中还夹杂着雪末的清寒与干涩的味道。

石洛瑶盯着那缕刺眼的天光,指甲在榆木桌面上划出五道白痕,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前世今日,继母借口替她议亲,实则是要将她卖给六十岁的盐商当续弦。

“夫人请大姑娘去正厅叙话。“李嬷嬷裹着簇新狐裘跨进门槛,鞋底碾过门槛结霜的青砖,发出“嘎吱”声,在石洛瑶洗得发白的裙角前站定:“大姑娘这屋子寒气重,老奴替您添个炭盆?“

石洛瑶拢紧褪色的藕荷色披风,指尖抚过袖口磨破的缠枝莲纹,粗糙的布料触感让她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前世她摔了炭盆大骂继母假慈悲,反倒坐实了性情暴戾的恶名。“多谢嬷嬷关怀。“她仰起脸笑得温软,看着李嬷嬷脸上得意的褶子骤然僵住。

正厅鎏金暖炉熏得满室生香,那浓郁、甜腻且奢华的香气,如同温柔又蛊惑的陷阱,弥漫在空气中。

石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石洛瑶走进来,心中暗自冷哼。

“这丫头,往日里总是一副倔强的模样,今日倒学会装乖了。哼,不过是个没了亲娘庇护的野种,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她鬓间金凤衔珠步摇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目光扫过石洛瑶冻得发青的指尖:“瑶儿这披风还是三年前的旧物吧?

明日让绣房......“

“母亲操持中馈辛苦。“石洛瑶截住话头盈盈下拜,鸦青鬓发垂落肩头,发丝拂过脸颊,痒痒的:“女儿听闻城郊慈安寺要为阵亡将士办法会,愿将四季衣裳折成银钱供奉。“

石夫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涂着蔻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紫檀扶手。

“这贱丫头,平日里傻愣愣的,今日怎么想出这么一招?这是要坏我名声啊。”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脸上依旧挂着虚伪的笑容。

石明珠坐在一旁,看到姐姐如此表现,心中满是不屑。

“哼,姐姐倒是会装模作样,不过是没钱买新衣裳,才想出这么个借口来博名声。”她嗤笑出声,腕间缠丝金镯撞在茶盏上叮当作响:“姐姐倒是会借花献佛,莫不是连件像样衣裳都拿不出......“话未说完就被石夫人厉眼瞪住。

石明珠心中一凛,暗暗埋怨母亲。

“娘真是的,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干嘛这么瞪我。”但她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难得你有这份心。“石夫人扶着李嬷嬷起身,云锦裙摆拂过石洛瑶跪着的膝盖,那轻柔的触感与膝盖下青砖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只是后日陈大人府上赏花宴......“

“女儿病体未愈,恐过了病气给贵人。“石洛瑶伏得更低,喉间发出虚弱的咳嗽,那声音听起来脆弱而无力。

石夫人心中暗喜,“这丫头倒是识趣,正好中了我的计。陈大人府上的赏花宴,本就没打算让她去出风头,去了库房,还怕抓不到她的把柄?”

青砖地寒意渗进膝盖,冷意一点点蔓延,却比不过前世鸩毒烧穿五脏六腑的痛。

她听见珠帘碰撞声远去,石明珠裙裾上缀的银铃晃到跟前,清脆的铃声仿佛是嘲笑。

“装模作样。“绣鞋尖恶意踢翻她手边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早已冻僵的手背上,那突如其来的滚烫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石明珠看到姐姐被烫到,心中畅快极了。

“哼,让你装可怜,这就是下场。平日里仗着嫡女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日也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石洛瑶盯着地上蜿蜒的水渍,耳边响起前世灵堂里石明珠的尖笑:“嫡女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要像野狗一样死在我娘手里!“石洛瑶心中燃起无尽的恨意,这恨意如同熊熊烈火在心底燃烧,她暗暗发誓,今日的屈辱必将加倍奉还,她绝不再像前世那般任人宰割,但表面上她只能强忍着,不让这股恨意流露出来。

指甲深深陷进烫红的皮肉,她垂首掩住眼底翻涌的恨意。

铜漏滴答声里,正厅熏笼腾起最后一缕青烟,那青烟缓缓升起,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带着淡淡的烟火与灰烬的味道。

石明珠染着凤仙花的指甲突然掐住石洛瑶下巴,镶着东珠的护甲刮过她苍白的脸,那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一阵厌恶:“姐姐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倒像是城隍庙里糊的纸人儿。“

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渗进袖口,湿热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石洛瑶垂眸盯着石明珠石榴红裙摆上栩栩如生的金线牡丹,那艳丽的色彩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前世她曾为这种折辱咬破继妹的手腕,换来祠堂三天三夜的罚跪。

此刻喉间翻涌的血腥气被她硬生生咽下,睫毛颤动时恰巧落下一滴泪。

“哭什么?“石明珠嫌恶地甩开手,腕上金镯撞在石洛瑶额角发出闷响,那沉闷的撞击声让她的脑袋一阵晕眩。

石明珠看到姐姐流泪,更加得意。

“哼,哭哭啼啼的,真是没出息。以为哭就能博得同情吗?在这个家里,只有我才是最受宠的。”

正厅鎏金暖炉爆开一粒火星,“啪”的一声轻响,映得石夫人鬓间金凤衔珠步摇流光溢彩。

“后日宴席要用的青瓷盏还缺三十个。“石夫人用茶盖拂去浮沫,声音像浸了冰的绸缎:“瑶儿既不能见客,便去库房帮着清点器皿罢。“

翠竹扑通跪倒在地,青砖震得茶盏叮当响:“夫人开恩!

库房阴寒,大姑娘的风寒还未......“

“好。“石洛瑶按住颤抖的小丫鬟,仰头露出乖巧的笑。

石夫人看到石洛瑶答应得如此干脆,心中有些疑惑,但很快又自我安慰。

“这丫头肯定不知道青瓷盏的猫腻,去了库房,私窑赝品的事情就可以全推到她身上,到时候她百口莫辩。”

廊下冰棱坠地碎裂的声音惊起几只寒鸦,“哗啦”的碎裂声和寒鸦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刺耳。

石洛瑶踩着积雪往偏院走,脚下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后颈突然被雪团砸中,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石明珠裹着白狐裘立在庑廊下,扬起的下巴沾着雪沫:“姐姐可得仔细着点,摔碎半个盏......“话尾被刻意拉长的尾音混着李嬷嬷的窃笑,飘进结冰的池塘。

石明珠看着姐姐狼狈的样子,开心得不得了。

“姐姐,你就等着倒霉吧,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昂。”

暮色染灰窗纸时,石洛瑶蜷在炭火微弱的铜炉旁,那微弱的炭火散发着些许暖意,却无法驱散四周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炭火的焦香与潮湿的寒意混合的味道。

指尖冻疮渗出的血珠滴在账册上,晕开几朵暗红的花,那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翠竹哭着要给她涂药膏,却被门外窸窣的脚步声惊得捂住嘴。

“姑娘早些歇息。“李嬷嬷的影子投在门缝间,佝偻得像只窥伺的秃鹫。

石洛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的血迹惊得翠竹打翻药碗,“哐当”的碎瓷声在寂静的库房里回荡。

碎瓷声里,门外脚步声渐渐往东厢房挪去。

石洛瑶就着烛火烧掉染血的帕子,火光照亮她眼底跳动的暗芒。

案上摊开的账册边缘,指甲划出的细痕组成三个歪斜的符号——那是在慈安寺法会当值的姑子教她的暗语。

火光渐弱时,她将写满佛经的宣纸盖在账册上,吹熄了烛火。

寒风卷着雪粒扑打窗棂,发出“啪啪”的声响,库房檐角残破的铜铃突然发出轻响。

石洛瑶盯着月光下泛青的瓷盏,指尖抚过盏底那个莲花状的印记,那光滑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的冤屈。

前世刑部官员就是凭这个印记,判了她个监守自盗的罪名。

“姑娘当心脚下!“翠竹的惊呼声里,石洛瑶踉跄着扶住博古架。

最顶层的青瓷盏微微倾斜,盏中积着的雪水正巧滴在她方才标注的账册页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