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用餐
“那么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难得碰上程可清，江帆打算把该搞清楚的事一口气搞清。
坐在对面的程可清端起汤碗，小口饮下，直到把碗放下后才回答道：
“先让我计划一段时间，而且有太多事情不方便绕着弯说。”
意思就是说要讲很久，而且让别人听到不太方便吧。
“晚上的广场怎么样。”江帆没事做，只好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边看着程可清用餐一边说。
“有什么比较隐蔽的场所吗？”
“‘市场’在的地方，那些地方都属于监控死角。”
“但是‘市场’该怎么引开。”
“那些家伙都是些见钱眼开利益熏心的货色罢了，塞点钱塞点卡就能让他们离开一段时间。”
“嗯。等我规划好后会通知你的。”
看着还在时不时将食物一点一点塞入嘴中的程可清，江帆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道：
“如果有个人因为一些缘故变得萎靡不振，该用什么办法去向其打听变成这样的原因？”
艾尔奎茵是女性，程可清也是女性。像这种问题去问同样性别的人可能会获得不错的结果。
并且程可清身上那股有些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让江帆觉得她属于是思维理性的那一派。
“直接问。”
“直接问？”
“我不会因为某些事改变自己的初心，也不会因此变得颓废，所以我无法与之共情，然后给予你合适的答案。
“但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直接去问我想知道的事。”
程可清说罢便放下碗筷，端起餐盘准备离去。
但在江帆的视角，程可清还剩下了许多。
饭量这么小？
在矿井的高强度劳作下，即使是女性也能累到每位都是大胃袋的程度，这么点饭量还是让江帆很吃惊的。
难不成这家伙也是和我一样的摸鱼好手！可敬可敬。
就在江帆还在脑中上演小剧场时，程可清端着餐盘从他身后经过，然后说了一句：
“下次请不要一直盯着我用餐。”
江帆转过头去，看到的是程可清一如既往冷淡的表情，只不过现在她把视线投向一旁，没有与江帆对视。
话说，之前在广场墙边也发生过这回事。
程可清也已经离去，江帆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于是他起身，将餐桌还给了食堂的大家。
“江帆。”熟悉的沙哑声音传来，江帆回头一看，果然是张明旭。
自从从“市场”哪里打探过了张明旭的信息，江帆便觉得得时刻提防着他了。
一个可能和矿井公司上层有关系的幕后人物，如果江帆不防着点他，估计不知道哪天就被算计了。
“有什么事吗？”江帆停下离去的步伐，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我看你和刚刚那位认识啊。”
江帆微微一怔，然后开口说：“没错，你也认识她？”
可能和公司有关系的张明旭提到了为了某个目的瞒过公司进入矿井的程可清。
这不免让江帆提高了警惕。
“不算认识，只不过之前她一直霸占着一个餐桌，让不少人都有印象。”张明旭呵呵笑道，“你既然认识，那就好商量了。
“江帆，你能不能邀请她和你坐一桌吃饭啊？”
“啊？”
话题的转变让江帆有点猝不及防，张明旭为什么要在意我和谁一起吃饭？
“是这样的，最近发生了杨卫南那件事，不是导致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你们吗？
“本来那位少女就一个人占了一整张餐桌，你们又占一个，这让很多矿工都心生不满了。”
“强盗逻辑。”江帆听不下下去了，出口反驳道，
“又不是我把他们赶出去的，座位不够就到我这边啊？我难不成会把他们吃了？让别人照顾自己情绪的家伙，为什么要我迁就他们？”
“他们是这样的，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一回。”
张明旭充当着矿工之间润滑剂的作用，面对他们的不满，为了平息事端肯定需要出面调解。
矿井监工也不去管理食堂座位这种小事。
江帆又没有霸占餐桌，想必程可清也是一样，只不过是那些矿工自己不敢坐上桌罢了。
但是让集体承认自己的错误本就不是件易事，即使江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要他们在实际上影响了集体，就会有人不满。
而当第一个不满的人发出声音，整个集体就会像被投入鹅卵石的水面，掀起涟漪，引发共振。
而在共振之后，集体的声量在他们心中得到扩张，等待着江帆的就只有无止境的滑坡。
“行吧，我会和她说的。”
“多谢啊。”
张明旭本身就是管理集体的人，并不是所谓的意见领袖，江帆没有理由去针对他。
其实在一开始江帆就能同意张明旭的提议，因为他也明白张明旭的理由与苦衷。
可江帆选择了先怼回去，再无可奈何的同意。
抛开江帆本身就很不爽这一点不谈，这样的行为为江帆垒起一层道德高地，让张明旭在他面前自然而然处于下位，下意识认为江帆吃了亏。
但实际上就只是邀请程可清共同用餐而已，对于江帆又没有什么损失。
不说让张明旭心里觉得有所亏欠吧，至少能让他明白江帆不是好好先生。
当江帆走出食堂，王浩羽迎了上来，焦急地问道：“刚刚那个张明旭拦住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今后要多一个人一起吃饭了。”
“？”
那个中年大叔也想融入年轻人群体吗？王浩羽如此想到。
晚上九点，矿井里用来照明的矿灯如期熄灭。
这一点与同样靠灯光充当一切照明物的天国都市下层四区不同，在下四区，没有关灯这一选项，不分昼夜。
江帆挤在四层上下铺的最下方，开始有点怀念在下层四区的出租屋了。
至少那是独立床铺。
江帆手中拿着一张空白卡牌——挤到床铺下时可没空间掏出奇想集，于是江帆先一步将卡牌拿了出来。
那么——
随着江帆闭上眼，那张空白卡牌将他又一次带到了天国都市下层四区的出租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