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烽火定风波

苏挽晴颅内的记忆水晶触碰到朝阳时，迸发出七色虹光。陆昭的断剑突然自行飞入光晕，剑脊上经年累月的血渍竟褪成墨色，在水晶表面勾勒出《天工谱》全卷。

“原来如此...“陆昭割破掌心按上水晶，鲜血顺着虹光爬上云端。永州城废墟中残存的机关兽集体仰天长啸，化作钢铁洪流冲向漠北。他抱起苏挽晴逐渐冰冷的机械躯壳，踏着机关鹰隼投下的日影扶摇直上。

九王爷的狼骑大营近在眼前，迎接他们的是三百架床子弩。苏挽晴残存的左眼突然亮起，机械手指精准扣住陆昭腕脉：“坎离移位，风雷借势！“

断剑应声劈落。剑风卷起沙暴凝成赤龙，龙鳞竟是万千旋转的齿轮。床弩铁箭撞上龙躯的刹那，漠北黄沙突然塌陷成流沙旋涡——二十年前被镇龙钉封印的蜃楼战船残骸，正从地脉深处破土重生！

九王爷的金帐在流沙中倾斜，他疯狂挥舞着脊椎骨鞭：“本王能碎你一次，就能...“话音戛然而止。苏挽晴的钢羽不知何时缠住其咽喉，羽片缝隙间伸出数百根记忆水晶针刺入大椎。

“祖父当年留下的，不止是机关术。“她残缺的面容泛起金属冷光，被九王爷夺走的半截脊椎骨突然活化，“还有墨家钜子代代相传的——诛心阵！“

沙海突然浮现血色棋盘，每道经纬线都是燃烧的磁元珠。陆昭踏着星位将断剑刺入阵眼，剑身承载的二十年血仇轰然释放。九王爷在磁暴中灰飞烟灭的瞬间，所有机关兽同时跪地，将精钢之躯融成镇北长城的第一块基石。

朝阳刺破狼烟时，苏挽晴的机械心脏停止了跳动。陆昭握着她的半阙《定风波》独坐城头，忽闻身后银铃清响——长城砖缝间生出一枝红枫，叶脉间流转着星图微光。

三年后的上元夜，永州新城挂满绘着机关图的鱼灯。说书人拍响惊堂木，说到陆昭独闯漠北时，茶肆角落的青衫客忽然搁下茶杯。他腕间银铃轻响，灯影摇曳间，依稀可见半张白玉面具下流转的机械冷光。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奏的正是《定风波》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