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拒绝 还有机会吗
三个半小时的航班，几人一大早出发，落地首都后刚好到中午。
江航找了个饭店，三人连同两个剧组人员好好吃了顿。
“航子，先回去休息吧，粗片估计明天才能到。”
出了饭店门口，宁昊打了个饱嗝，这会儿拿着牙签剔牙。
“好，那我回去了。”江航拉着行李箱背着包，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昊子，后期剪辑在哪啊？”
闻言，宁昊一拍脑门，显然忘了说这事，“去中影，本来想去北影，昨个中影那边说有间剪辑室空出来了，让咱们到那。”
听到中影两个字，江航稍稍有些兴奋，两辈子加起来在圈里混十几年，经常能听到这名字，有机会进去剪辑电影还是头一次。
点点头，江航拦了辆出租车，提着包便上车离去。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江航简单洗个澡收拾收拾，打开空调便蒙头大睡。
出去一趟折腾了两个月，说不累那是假的，现在回到家总算能放松放松。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要不是肚子饿了，估计还要接着睡下去，可想而知之前的拍摄有多么耗费精力。
睁开眼的江航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七点多。
简单收拾下后，去到小区门口随便吃了早餐，回来的途中给宁昊打了个电话，从对方迷迷糊糊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应该也在补觉。
俩人电话里约好九点半中影门口集合，随后江航回到家又在床上躺了会，顺带登上天涯、贴吧发了两个帖子，标题自然没变，至于内容嘛，无外乎是《疯狂的石头》如何如何，目前已经进入后期剪辑，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上映。
帖子一发便有网友评论，其中还有人絮叨自己熬了一夜，刚准备睡觉看到有新帖子，点开一看就这。
不得不说，这位网友堪称初代熬夜党。
跟水友互动了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江航便起身收拾了点随身物品下楼打车。
“师傅，去中影儿。”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江航说出地点。
“好嘞。”司机年龄四十多岁，一路上说个不停，典型的侃爷。
车上，江航有一搭没一搭接着腔，心里则是考虑要不要买个车，不然平日里来回跑，打车太麻烦。
可一想到现在买又要花费不少，手里虽说还剩下两百万出头，但后期宣发说不定要用钱，想着想着买车的心思便淡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不长的路硬是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只能说首都经济越来越好，大早上路上车就多的吓人，堵的厉害。
“现在经济好了，买车的人越来越多，出租都没以前好跑喽。”
得，司机又开始感慨上了，江航也没接腔，就这么约莫又开了十分钟，总算到了。
付了钱，跟司机打声招呼，江航一转身就看了中影大楼，还没等他感慨，不远处的宁昊大步走过来。
“我说航子，你也太磨蹭了，我都等十几分钟喽。”宁昊不知道从哪里整个大金链子，搭配上黝黑的脸庞唏嘘的胡茬子，整个一流氓，吸引不少来来往往行人的关注。
“堵车，没办法。”江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晚了将近半小时。
“行了，麻溜的吧，你不是要谈宣发嘛，人家安排了个副总，里面等咱们呢。”
“今天谈？不是说明天吗？”
“时间又不是咱们定的，人家是大投资方，愿意那天聊看人心情，说不定今天刚好有空………”
俩人边聊边往里走，估计宁昊也是临时得到通知。
到了地方，见到那副总，双方自然是一番寒暄，只不过待遇有点差，连杯茶都没有，一人就给整了瓶矿泉水。
好在俩人心里有事，这会儿也不介意。
客套完后开始说起正事，对于《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江航的计划是拉到八百到一千万的宣发费用。
毕竟想要以小博大，除了电影本身质量，最重要的就是发行。
而一百万的发行费用自然没法和一千万，一千万跟一个亿差距也是天壤之别。
“刘总，你看这个计划？”说出完整策划后，江航询问起对面中影副总的意见，宁昊则是有些紧张，毕竟整部电影成本才五百万，宣发直接干到一千万，压力还是挺大。
“呵呵，既然江总快人快语，那也直接说了。”中影这位副总年龄五十岁左右，知道江航是投资方之一，表面态度倒是挺热情。
“刘总你说，如果不合适，可以再改。”
房间里温度不高，此刻江航手心里微微冒汗，毕竟以前职业是龙套，这么面对面的谈电影宣发还是头一次。
好在江航心态不错，脸上除了笑容倒是看不出任何紧张情绪。
“计划是不错，不过电影成本摆在那里，你和宁导说的上千万宣发费用压根不现实，倒不是公司掏不起，只不过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所以、这个、呵呵，你们明白了吧。”
听到对方打官腔，江航索性直接问道：“中影能出多少？”
“一百万，包括首映费用也在里面。”副总竖起手指，使得江航的计划破碎。
06年一百万多吗？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挺多，可以在首都偏僻地方买套房子。
而一百万对于宣传能干什么？
答案是能做点小广告，范围还只能局限在首都。
如果把首映礼费用也算在里面，估计上映的时候可以找个影院，邀请点粉丝过来观影，最多喊来几家小媒体，塞点红包求爷爷告奶奶是的让人家帮忙多报道报道。
听到这话，江航可算感同身受的了解到一些事，原时空《疯狂的石头》能逆袭成黑马，还真是单单依靠影片质量。
同时也说明了一些情况，圈里的烂片已经逐渐开始增多，网友们看够了国产和港岛烂片，猛然发现一部不错的电影，即便是没什么宣传，同样吸引了不少人买票支持。
宁昊露出苦笑，随即看了眼江航，眼看他面色不好还想继续开口，立马说道：“刘总，这是上面的意思？”
“对，公司对每部电影都有分配的指标，不可能违反规定搞特殊，除非…呵呵。”
除非，江航已经明白，除非宁昊这部电影成本是五千万，邀请的都是大腕明星，不然在他们眼里只值这些钱。
见此情景，江航不再开口，他俩此刻名声地位不显，再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双方从见面到离开，时间最多十分钟。
走出办公室大门后，“航子，一百万就一百万，反正石头目前在网上热度还可以，即便不宣传知道的人也不少，咱们就安安心心搞后期，临上映前再拿这些钱让媒体炒作炒作。”
“昊子，你是了解这个圈子的，不花钱谁免费帮你宣传，别说不花钱，看看人家那些大片，就算费劲花钱炒作电影，不能持续投入，话题热度也维持不了多久。”
“唉。”宁昊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网友议论热度对于一部电影意味着什么，目前石头距离上映还有将近四个月，中间这段时间想要持续炒作，俩人商量的八百到一千万费用算是最低限度。
就这还是因为江航在网上火了一把，顺带借助媒体让石头连续几天出现在广大网友视线里，不然想要一部电影从默默无闻到被网友热议，需要花费的钱海了去了。
“行了，先剪辑后期，宣发这事交给我，中影不行还有其他公司，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搂着宁昊的肩膀，江航刻意说点轻松的话，省的对方压力太大，影响影片剪辑。
“成，说干就干，走走走，去剪辑室看看。”
………
接下来的时间，宁昊忙着剪辑后期，江航则是来回几头跑。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来到了6月中旬。
中影，剪辑室。
邢爱娜、江航、宁昊，包括几个后期人员齐刷刷盯着银幕。
银幕中，黄勃饰演的黑皮在高架上拿着面包奔跑，后面胖胖的糕点师骑着电驴追赶………
当画面由明转暗，片尾音乐缓缓响起……
当看完时长一百一十分钟的影片后，江航明显感觉电影无论是画面还是色彩，都比原版强了不少。
特别是其中有些片段，原时空里上映的电影根本没有，看的他眼前一亮。
“怎么样？”拍了拍江航肩膀，宁昊脸上有些期待。
“不错，很精彩，比金棕榈大导的《无极》强多了。”当着大家的面，江航直接说了句。
“哈哈哈。”
话音刚落，不大的放映室里顿时传出一阵笑声，特别是一个女工作人员直接抿着嘴，生怕笑出声。
笑了一会儿，看到还有外人在，宁昊说道：“金棕榈大导比不了，能对的起五百万成本就行。”
不得不说，石头这部电影的后期剪辑速度确实挺快，想想也是，影片里没一毛钱特效，除了中途让郭涛、黄勃过来配了几段配音，其他的色彩、画面做做，好像也没什么复杂的技术，怪不得原时空里可以飞速上映。
就是这时长有些不对劲？
记忆里原版石头国内版本98分钟，港岛版本108分钟，看来送审时删减不少啊。
“好，接下来赶快送审。”
“没问题，下午跟你嫂子就拿过去，顺利的话几天就能有结果。”
下午，宁昊和邢爱娜把《疯狂的石头》样片送去总局送审。
江航则是在中影附近找了家酒店，安排帮忙剪辑的十几个工作人员好好吃了一顿。
等到饭局结束其他人散去，三人找了家茶室要了个包间。
刚喝完一壶茶，酒劲有点下去的宁昊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宣发的事。
“情况不乐观，这些天跑了华艺、博那，人家知道我们这是小成本电影后，压根不感兴趣。”
抿了口碧螺春，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江航如实说了出来。
这下，宁昊瞬间清醒不少，“垫付费用也不行？”
“也不怪航子，成本太低了，还是喜剧电影，估计他们认为上映后也没多少票房。”旁边的邢爱娜说了句。
“好吧，能试的都试了，不行就算了，反正电影好看还怕没人愿意买票嘛。”事到如今，宁昊认命了，反倒宽慰起江航。
“还有机会。”放下手里的茶杯，江航突然说道。
“什么机会？”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询问着。
“如今国内的电影市场中，有实力的发行公司就那么几家，而且在国庆档几乎都有影片上映，所以他们不想增加竞争对手。
不过除了这几家，据我所知还有一家大公司今年刚刚涉足电影领域，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江航说的公司，除了光线还能是谁。
“光线？它不是做广播电视的嘛，啥时候也开始做宣发了？”宁昊有些疑惑，毕竟圈里有名的大公司就那么多。
目前华艺、博那以制片、发行为主，新崛起的万达影响力在院线这块，而光线则是传统意义上的广播媒体大公司。
“托人打听的内幕消息，据说光线那边有意向拓展电影业务，我就琢磨可能有机会。”
作为未来能与万达、华亿齐名的巨头之一，光线最早是一家电视节目制作公司，靠着娱乐八卦报道的节目异军突起。
后来将公司发展重点转向电影领域，却苦于没有优秀的导演资源。
以至于不得已投资跨行做导演的演员们，包括徐争、邓朝等人，在跨行初期都接受了对方的投资。
而江航之所以认为光线那边还有机会，就是因为在今年这个节点，对方正式开始进军电影领域。
而且光线最初的方法便是发行电影，且大多是港岛电影。
“听谁说的？”宁昊移移屁股，一张嘴酒味扑面而来，江航默默往后退了退，生怕没喝吐倒是被熏吐了。
“那你别管，反正等样片一过审立马带着过去，昨天找人约了那边的部门负责人，人家说先看看质量再谈其他的。”
不得不说，感觉到还有机会后，宁昊脸上的兴奋劲立马涌现出来，这么一刺激再加上酒劲作用，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那，到时候咱俩一块去？”
“行啊，让人看看你宁大导演的力作。”江航调侃一句。
“哈哈，还有你江大副导演，没你电影当初都拍不出来。”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茶室里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不管如何，只有还有机会，俩人便不会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