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紫晶染血暗藏锋

紫晶镖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色泽，镖尖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紫色。苏清踉跄着扶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七公主的镖......淬了龙怨毒......“

独孤卿拾起那半枚紫晶镖。指尖触及镖身的瞬间，一股阴寒顺着经脉窜上来，皮肤下顿时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纹——与程默身上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浅。

程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掌心金光涌动，那些青纹如退潮般缩回，最终凝成一点朱砂似的红痣，落在她腕间。

“暂时压制住了。“他声音沙哑，“但毒性未除......“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映红了回廊。独孤卿迅速将青铜钥匙收入袖中，剑尖挑起地上那卷《兵形·补遗》。竹简展开的刹那，她瞳孔微缩——

最后一页被人撕去了。

残存的页脚处，依稀可见半个血指印。

“走。“

她一把架起苏清，程默紧随其后。三人刚转入后巷，沙盘室的门就被撞开。火光中，有人惊呼：“是墨家李导师！他怎么会......“

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某种黏液蠕动的窸窣声。独孤卿回头，从窗缝中窥见骇人一幕——那位“已死“的监考导师正跪在地上，脖颈诡异地拉长，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嘴越张越大，最终撕裂到耳根，一条覆满鳞片的舌头伸出来，舔舐着地上未干的金血......

程默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拉离窗口。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草药苦香：“别出声......它在追踪我的血。“

苏清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抓住独孤卿的衣袖，铜钱从指缝间掉落：“卦象......大凶......“

最后一枚铜钱立着旋转，最终指向东南方——皇陵的位置。

***

破晓时分，三人躲进了药圃地窖。

这是程默平日培育灵植的秘密场所，四壁爬满吸收声音的“哑藤“。苏清躺在简易床榻上，脸色灰败如纸。紫晶镖毒已蔓延至心脉，每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血沫声。

“需要七叶金盏花。“程默翻检着药柜，“但最后一株在演武场被龙怨毁了......“

独孤卿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生出一株七叶草的虚影，正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取出来。“她将匕首拍在案上，“既然我的血能激活竹简，应该也有药用。“

程默的指尖悬在那片肌肤上方，迟迟未落。金光在他瞳孔深处明灭，像是两种力量在拉锯。最终他收回手，摇了摇头：“这是'青帝印'的雏形......强行剥离会惊动龙怨本体。“

地窖突然震动！药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程默扑到观察孔前，只见学宫上空乌云密布，云层中隐约有青鳞闪烁。

“它在化龙......“苏清挣扎着坐起，“北斗第七星亮时......就是龙怨破封之日......“

独孤卿的剑穗无风自动。那根程默编的草绳突然自行解开，在空中扭结成奇怪的形状——赫然是青铜钥匙的轮廓，只是钥匙齿变成了七枚尖刺。

“天权阁......“程默猛地站起，“墨白把最后一片竹简藏在那里！“

苏清却拉住独孤卿的衣袖：“小心......七公主的镖......“

她咳出一口黑血，掌心赫然躺着半片紫晶——与镖尖同材质的碎片。

“这不是淬毒......“她气息越来越弱，“是寄生......“

话音未落，地窖入口轰然炸裂！

烟尘中，数十名议会卫兵持弩逼近。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本该重伤的刘若薇。她金轿的珠帘全部掀起，露出布满青鳞的脖颈——那些鳞片正随着呼吸开合，宛如活物。

“五姐果然没让我失望。“她甜笑着伸出利爪般的手指，“现在，把钥匙和竹简交出来吧。“

独孤卿的剑已出鞘三寸，却被程默按住。他上前一步，颈侧青纹完全亮起：“你要的是我。“

刘若薇的瞳孔缩成针尖：“容器......“

地面突然隆起！无数黑藤破土而出，却不是攻击卫兵，而是缠住了刘若薇的金轿。她尖叫着撕开藤蔓，露出的皮肤下竟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

是紫晶碎片。

每一片都在她血肉中生根发芽，开出一朵朵微型七叶花。

“原来如此......“程默的声音带着可怕的平静，“议会早就被寄生了。“

独孤卿的剑光如雪崩般爆发。这一剑毫无保留，《兵形》补遗中的招式自行流转，剑气所过之处，卫兵们的弩箭全部凝在半空！

“走！“她劈开地窖后墙，“去天权阁！“

程默抱起苏清跃出缺口。转身瞬间，他与刘若薇视线相交——那位七公主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哀求。

她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吐出两个字：

「救我」。

下一秒，她的头颅被自己体内爆出的黑藤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