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铜神树:巫女怨（1）
刹那间，地面隐隐泛起金光，阵法成。
阵法将失去理智的女鬼给困住，顾瓷让趁她晕头转向一剑刺穿她的胸口。
女鬼原本狰狞的面容突然凝固，黑发间渗出暗红的血泪。
而苏见微看不见女鬼，只能看到顾瓷让拿着那个玩具剑舞来舞去，突然地上多出了一滩黑血。
这血不会是顾瓷让的吧！
苏见微急忙跑过去，这就给了原本受重伤的女鬼机会，女鬼直接往苏见微的头撞去，血泪滴落地面化作巨大的黑洞，而一旁的苏见微跌坐在地上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顾瓷让努力稳住阵法，分神打量了一下苏见微那边的状况，谁知吐出一口黑血，阵法有一种隐隐要碎掉的感觉。
女鬼却突然大笑起来，每个音节都将阵法上的黄符震碎一张。
“哈哈哈！你们一个都跑不掉，都下来陪我吧！”女鬼的声音带着怨恨和凄厉，说完就扭曲消失了。
看着那个黑洞，苏见微颤抖着问顾瓷让:“那是什么？是传闻中的黑洞吗？”
顾瓷让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看见。
不过根据《捉鬼大全》记载，这应该是女鬼的怨境。
顾瓷让咳了两口血，瞥了一眼苏见微提心吊胆的样子，像老学究一样说道:“大惊小怪，这是她的怨境，我们化解她的怨气之后才能送她去地府。”
“这世上原来真的存在鬼。”苏见微喃喃道，难怪她后来查监控也没发现是谁开了她们家的门。
她还错怪了张妈以为是她不小心没关门，扣了她一个月工资。
黑洞越来越大，顾瓷让和苏见微对视一眼，他率先拉住了她的手。
“你……”苏见微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顾瓷让用手捂住了，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轻在她耳边说。
“怕死就跟着我，这怨镜出不来的话你在现实中也会死。”
苏见微瞪大眼睛，同时两人被一股腥甜的血雾包裹，再睁眼时已来到了古蜀国。
青铜神树下，百名祭司跪拜，火把照出树上悬挂的少女，她手腕滴血，脚下是刻满咒文的祭坛，旁边站了一个身穿藏蓝色长袍的男人，嘴里正念念有词。
见此情景，顾瓷让连忙拖着苏见微来到旁边的空地上，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你这模样好搞笑啊哈哈哈……”苏见微小声说，笑得花枝乱颤。
顾瓷让乌黑长发被青铜发簪束起，簪头雕刻着衔尾蛇，几缕碎发垂落，本来是很阴柔的长相，但是配上他那双清澈懵懂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还是苏见微第一次见到顾瓷让没有刘海的样子，平时在学校里这家伙总是用长刘海挡住视线，还邋里邋遢。
顾瓷让嘴角抽了抽，仙风道骨的样子也是装不住了，这女人太不给他面子了。
于是他清清嗓子道:“听我说，首先我们要……”
“快点！那个被吊着的少女好像就是那个女鬼！”苏见微也穿着深青色祭袍，拉起顾瓷让的衣袖就往祭祀中心去。
顾瓷让扒拉开苏见微的手，整理了一下袍子，在苏见微嗔怒的眼神下严肃地看着她说:“我们要怎么救她，我们现在只是两个小祭司！”
他又瞄了一眼少女的方向，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留下这句话，苏见微就见顾瓷让拿着几张黄符和小龟壳就去了。
他靠不靠谱啊。
苏见微无奈叹气，只好先躲在后面看情况。
身为大祭司的玹水嘴里念着正义的咒语，可是顾瓷让感觉有无数亡魂在他布料下游动。
顾瓷让先是朝着玹水鞠躬，再礼貌询问道:“大祭司您好，我觉得祭台上这个龟甲的卜算好像有问题。”
玹水睁开眼睛，他的眸子很深邃，就这样像神明一样审视着顾瓷让，过了好一会，直到顾瓷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话了。
“新来的祭司这么没规矩吗？”
声音冰冷，带着没有人情味的凉意。
顾瓷让的额角已经微微冒汗，但是他还是低着头，又解释了一次。
“我刚刚用我的龟甲占卜了一遍，这献祭的巫女命格与我们需要的不一样。”
玹水皱眉，他凭空变出千年玄龟甲，以银刀在甲面刻下的名字后，又将龟甲置于青铜火盆中。
在等待之际顾瓷让趁机偷瞄，一看名字果然是那女鬼。
凌糯。
顾瓷让在展馆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女鬼和之前的小鬼不同。
她的怨气像是积累了千年，只攻击喜欢神树的游客。
于是顾瓷让才看着青铜神树发呆，假装被吸引然后等女鬼放松警惕再用阵法将她镇压住，之后再喊他老爹来收。
他精心设计的陷阱全被苏见微这个女人给毁了，他还在展台门口放了那么多以假乱真的人偶，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冲进来吧，她到底是……
就在顾瓷让发呆之际，玹水已经发现了龟甲的不对劲。他将火焰中的龟甲取出来，竟也不烫手。
玹水割破食指，将血滴在龟甲裂纹上，血珠竟顺着纹路游走，最终汇成一个狰狞的“凶”字。
“怎么回事……”玹水清冷的声音让顾瓷让回过神来，他连忙下跪，低着头高声大喊。
“这不是巫女！有人换了巫女，这命格显示的是凶。”听到顾瓷让急切的声音，下面百名祭司纷纷起身，探头朝着玹水那边张望。
顾瓷让埋着头，偷偷将袍子下其中的一张黄符攥在手里，唇瓣一张一合，小声地念着咒。
远处躲在其他树后的苏见微突然觉得后背一烫，她热得难受，用手直接一抓，发现是一张黄符。
“这死家伙什么时候贴到我身上的。”苏见微皱起好看的眉头，抱怨道。
随后她收拾了一下情绪，也发挥她奥斯卡最佳影后的演技，朝着那些祭司跑去，边跑边说。
“天呐！怎会如此啊，那原本的巫女去哪里了？她们家有包庇之罪啊！大祭司大人！”她神神叨叨的，还真像个古代祭司做派。
苏见微夸张的表演把玹水旁边的顾瓷让都逗笑了，他嘴角的笑意不减，这一下和玹水来了个对视。
顾瓷让不笑了。眼观鼻，鼻观心。
只听玹水的语气带着凉意:“两位新人似乎是很了解真正的巫女是谁，刚好我最近手头有别的事要忙，给你们三天时间。找不到巫女……”
他歪头看着苏见微，声音沙哑，用最温柔的声线说出最残酷的话:“血溅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