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极归墟

第一节裂佩定极（老子线）

嵩山绝顶的雷暴中，太极佩与青牛角相撞发出编钟般的清鸣。老子白发飞扬，看着撞击产生的光幕上显现五处闪耀的坐标：

1.东海归墟（黑水沸腾）

2.昆仑天阙（冰封王座）

3.涿鹿古战场（血雾弥漫）

4.彭城地脉（岩浆翻涌）

5.五丈原（枯树排卦）

“五极镇位...“老子抹去嘴角血渍。青牛角上新浮现的文字让他手指颤抖——每处极位需要一位圣贤永世镇守，而“归墟“之位必会吞噬守护者的全部记忆。

雷光中突然显现四道身影：

-孔子正在许昌天牢吐血修改竹简

-韩非子的法镜里两个影子正在厮杀

-孟子站在五丈原的墓碑群中

-庄子在黄河源头长出完整龙角

最骇人的是太极佩显示的倒计时：建安二十四年冬至，五星将完全紊乱。此刻佩面突然裂开，老子看到未来自己正在五丈原与白发的孟子对弈——而棋盘用的是《熹平石经》的残片。

“罢了。“老子咬破手指在青牛角上书写。血字“李耳镇昆仑“刚成型，山巅就落下紫色雪霰。每片雪花都映出个不同未来，其中一片显示：庄子选择归墟后，龙化的躯体正在啃食时空裂缝。

##第二节弑仁成劫（孔子线）

许昌天牢的地面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孔子手中的《春秋》笔剧烈震颤，笔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弑“字。这个字自动印在赦免令上，竹简顿时重若千钧。

“怎会...“孔子突然呕血。血滴在竹简上显现出未来场景：

-高平陵的地宫深处，有把刻着“仁“字的剑刺穿曹髦胸膛

-执剑者袖口露出他题写的“克己复礼“四字

-陵墓壁画显示此事发生在景元元年

牢门铁锁自动熔解。孔子冲出天牢时，发现整个许昌正在发生时空重叠：

-街角卖梨的老妇时而变成少女时而化作白骨

-铜雀台的瓦当上“建安“年号与“景元“交替闪现

-巡逻的卫兵影子分裂成魏蜀吴三种制式铠甲

《春秋》笔突然自行飞向高空。孔子追逐时撞见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正在给孩童分糖的青年，面容与自己周游列国时一模一样。青年笑着递来块麦芽糖：“夫子可知？甜味能暂缓时空眩晕。“

子时更声中，五个太阳排成十字。孔子在护城河里看见倒影：自己左眼变成《论语》竹简，右眼则是《春秋》血简。当他想触摸水面时，老子声音从水底传来：“速往彭城！汝笔正在创造新历史分支！“

##第三节镜殒双生（韩非子线）

未央宫地窖里，韩非子的法镜同时映出三个李斯。左侧的正给自己灌毒酒，右侧的在教导少年司马懿，而中间的竟在焚烧《韩非子》竹简。

“原来都是心魔。“韩非子突然将法镜砸向青铜灯树。镜面碎裂的刹那，三个李斯同时惨叫——他们的影子都被镜片钉在了墙上。法家玉圭自动浮空，在空中裂成两半：

-一半刻着“法术势“

-一半写着“孤愤五蠹“

诡异的是，两半玉圭分别飞向不同方向：

-“法术势“半片穿透墙壁飞向许昌

-“孤愤五蠹“半片坠入地缝消失

韩非子拾起最大的镜片，发现映出的自己戴着魏晋时期的进贤冠。这个未来幻影开口说话：“建安二十四年，五丈原...“话未说完，镜片突然映出真实场景——老子正在嵩山用太极佩封印某个发光的洞穴。

午时三刻，地窖突然涌入黑水。韩非子挣扎时抓住块浮木，发现是王允的“诛董“奏章。竹简上的字迹正在融化，重组为“法家当兴于晋“六个血字。远处传来钟繇的惊呼：“天现异象！五星逆行！“

##第四节借命轮回（孟子线）

五丈原的枯树下，孟子看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发愣。碑文显示他死于建安二十四年，而今日是建安十二年。更诡异的是，所有墓碑都刻着“性善论“全文，墨迹新鲜如初。

黍米囊突然自行焚毁。灰烬中浮现的舆图显示：

-徐州农田里的追随者全部化作白骨

-每具骨架上都长出麦穗

-麦穗组成“舍生取义“四字

“终于明白了。“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孟子转身看见老年版的自己正从墓碑里走出，白发间缠绕着麦穗：“所谓仁政，是向未来借命。每个追随者献出十年阳寿，成就你不老之身。“

年轻孟子惊恐地发现，老年自己胸口有个大洞，洞里可见星河流转。老者苦笑：“我在五丈原等你四十年了，就为告诉你——当五星完全重合时...“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裂开。五个太阳中坠下道青光，落地化为完全龙化的庄子。龙睛扫过两个孟子，突然口吐人言：“时空...闭环...“随即腾空而去，龙尾扫过的墓碑全部显现出“建安二十四年“的日期。

##第五节化龙归墟（庄子线）

黄河源头的星宿海上，庄子背部的龙棘刺破最后一寸人皮。蝴蝶玉坠已完全融入脊椎，化作七节发光龙骨。当他尝试回忆惠施的名字时，只记得这是条总爱辩论的鱼。

水中倒影不再是人类面孔。龙化的庄子看到自己：

-额生双角

-颌下悬着颗发光的玉珠（那是蝴蝶玉坠所化）

-瞳孔里映出五个正在融合的太阳

“应龙大人！“无数鱼群跃出水面。它们用鳃呼吸出的气泡组成卦象，显示“归墟“之位正在东海形成漩涡。庄子突然明白老子传达的信息——那里需要个永恒守卫者。

最后一次展开双翼时，覆盖七丈的鹏翼已完全龙化。庄子腾空瞬间，方圆百里的动物集体仰头长啸。他在云层中看见：

-孔子在彭城用《春秋》笔修改岩浆流向

-韩非子正用法镜残片折射阳光点燃烽燧

-孟子在五丈原埋葬自己的未来尸骨

-老子在昆仑山顶冻结时间裂缝

飞越函谷关旧址时，庄子残存的人性记忆突然回涌。他看见年轻的老子正在关前写经，而自己化作风掠过对方笔端——原来四百年前那场改变历史的问礼，参与者竟有龙化的自己。

东海漩涡深处，归墟之眼发出召唤。庄子投入前最后回望，龙吟声跨越时空传到嵩山：“李耳？你老了...“随即是无数竹简燃烧的噼啪声——那是《庄子》三十三篇正在历史长河中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