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童欣被爱情感动
第19章 童欣被爱情感动
末班地铁空荡荡的，李洛发现对面坐着个浑身湿透的姑娘，正就着灯光读《玫瑰的故事》——童欣最爱的版本。
“好看吗？”鬼使神差地问出口。
姑娘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女主离婚那段哭死我了！你看这里——”她翻到折角页，“婚姻不是救生艇，你得自己学会游泳。”
车窗外，雪越下越大。李洛突然想起李清瑶的短信：所有挫折都是伏笔。
她掏出手机，在文档里敲下新章节标题：《当相亲对象叫我扶贫办主任》。
到家已是凌晨。
玄关处，父亲常抽的玉溪烟罕见地剩了大半包。茶几上摊着本翻开的《雪花写作法》——她以为早被扔了的那本。
烟灰缸压着一张水电费缴费单，背面是父亲歪扭的字迹：图书馆催还书。
李洛轻轻翻开被折角的那页，正好是“英雄之旅”的第十四阶段——带着觉悟归来。
卧室传来父亲的鼾声，和母亲压抑的咳嗽。
她摸出存折，在“600”后面又添了个0——这是她偷偷接的枪手稿费，够交两个月房租。
电脑屏幕幽幽亮着，一个作家朋友发来新邮件：有个角色需要公务员原型，方便聊聊吗？
窗外，雪停了。
清晨五点半，霍廷的手表震动第三遍时，童欣已经系好了跑鞋鞋带。
“今天多跑五百米？”她站在玄关处拉伸，运动服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三个月前同样的动作会让她眩晕到扶墙，现在却能稳稳地单脚站立——抗抑郁药减到了半片，这是李清瑜医生说的“奇迹进度”。
霍廷把保温杯塞进她的运动腰包：“昨天《星辰》里女主觉醒那段，你分析的节奏感”。
“太拖沓了对吧？”童欣笑着接话，“我今天想到个修改方案……”
他们的脚步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路过小区公告栏时，霍廷突然慢下来——那里贴着童欣的短篇《晨跑》被《都市文学》录用的喜报。物业大妈用红笔在旁边批注：本小区第一位作家！
童欣假装没看见，耳尖却红了。霍廷捏捏她的手心：“今天写作班几点下课？我请假陪你去吃那家新开的。”
“别！”童欣急刹车，“王编辑说今天有影视公司来挑作品……”。
她声音渐低，“万一选中的是别人呢？”
霍廷突然转身抱住她，也不管路过的买菜大妈们偷笑。
“选中别人，我们就去吃火锅。”他在她耳边说，“选中你，我们就去吃法餐。”顿了顿，“反正都是庆祝。”
“童欣姐！”写作班的短发女孩扑过来，“你昨天交的《他的体温》把周老师看哭了！”
教室投影仪上正播放着童欣作业的修改稿——女主角发现丈夫偷偷学做抗抑郁餐的段落被标满了红色批注：情感浓度★★★★★。
“问题也很明显。”戴着圆框眼镜的周老师敲敲白板，“医院场景的描写太悬浮，心电监护仪的数据不可能平稳如直线”。
童欣认真记笔记的手突然顿住。她确实没见过重症监护室——三年前流产时，她全程昏迷。
课间休息时，她躲在洗手间给李清瑜发微信：能带我参观产科病房吗？
消息刚发出，门外突然传来议论声：
“听说她老公是富二代？难怪能天天来陪读。”
“哪呀，霍氏地产早破产了！听说还失业了，现在开滴滴呢。”
童欣猛地推开门，两个女生吓得粉饼都掉了。
“我丈夫，”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是唯一肯陪我吞药片的人。”
回到座位时，发现桌上多了杯热可可。周老师正在翻她的笔记本：“这些生活细节……”
他指着“他替我剪指甲时总先磨圆左边”那段，“就是专业作家都编不出来。”
影视公司的选稿人来得悄无声息。童欣直到被叫进小会议室，才发现对方正拿着她写满批注的《玫瑰与药片》。
“有个问题。”选稿人指着女主角幻想孩子的段落，“为什么设定成女孩？”
童欣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因为……”她突然抬头，“这样她长大后，就不会经历我这样的痛苦。”
居酒屋的暖光里，霍廷用手机拍下童欣的鳗鱼饭：“第38次作家营养餐打卡。”
童欣抢过手机，看见相册里分类整齐的文件夹：她的作品、她的笑容、她肯吃饭的日子。
最新一张是她下午在课堂上发言的侧影，配文：我的星星亮了。
“天学了个技巧。”她用筷子蘸着照烧酱画情节曲线，“如果在这里加个反转……”
霍廷突然夹走她碗里的wasabi：“就像你第一次给我做便当，寿司里挤了半管芥末？”
“那叫叙事性诡计！”童欣抢回芥末，突然愣住，“等等，这可以写成谋杀桥段！”
她抓起餐巾纸就写，被霍廷捉住手腕：“先吃饭，大作家。”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淡白的疤痕，“你瘦了。”
回家的地铁上，童欣靠着霍廷肩膀改稿子。车厢摇晃时，他替她挡住拥挤的人流，像守住一座纸做的城堡。
“老公。”童欣突然说，“我梦到过我们发财的样子。”
霍廷笑着吻她发顶：“是不是我开滴滴成了白金司机？”
“是我成了畅销书作家。”她打开手机银行给他看——刚刚到账的影视定金足足五位数，“下周陪我去看房吧。”
深夜的书桌前，童欣写完《玫瑰与药片》终章时，发现霍廷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手里还攥着《孕期营养指南》——自从知道李清瑜能治疗卵巢早衰，这本书就再没离过他的手。
童欣轻轻抽走书，却被书签刺痛了眼睛。那是张被反复折叠的B超单，日期是三年前她流产那天，背面是霍廷的字迹：我的星星只是暂时熄灭了。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写作班群炸出公告：《玫瑰与药片》入选"金蔷薇"影视改编计划！
童欣第一反应竟是捂住嘴不敢出声——怕惊醒霍廷的好梦。她颤抖着点开合同附件，版权费数字后面跟着的零，多到需要数三遍。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时，她摸出抽屉最深处的药盒。曾经需要霍廷哄着才肯吃的氟西汀，现在安静地躺在已停药分类格里。
床上，霍廷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摸向她的位置。童欣轻轻躺回去，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很快了。”她对着虚无承诺，“我们会有一座种满玫瑰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