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学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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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震撼众人的推理!裴寂的意外!(二合一)

“真的?”

“哪里!?”

听到刘树义的话,程处默先是一愣,继而便一脸惊喜的看着刘树义。

杜英那双琥珀般的眼眸,也露出一抹意外。

她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杜构讲述了此案的情况,知道此案有多么困难,也知道刘树义目前掌握的,只有这么两颗头颅。

即便她能帮助刘树义验尸,最多也只能验出生前伤与死后伤罢了,再无其他收获。

这么一点帮助,真的能让刘树义直接查到作案之地?

刘树义当真如兄长说的那样断案如神?

她不由好奇的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没有耽搁,直接道:“长安城的舆图,有吗?”

“有!我这些天率兵搜查息王尸首,正好一直携带着舆图。”

一边说着,程处默一边将手伸进了铠甲里,翻找了一下,便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布帛。

将布帛打开,便见上面标注的是长安城的坊市、街道,以及一些重要的建筑名字。

刘树义接过舆图,将其平铺在另一张桌子上。

然后道:“赵成易的宅邸在哪?”

程处默忙抬起手,指着宣阳坊东侧的一处院落,道:“这里。”

看着舆图上的位置,刘树义继续道:“昨夜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赵府?发现赵成易妻儿不见后,是否立即命人沿街搜查?”

程处默道:“你把赵成易揪出后,我先将其送到了刑部大牢,然后便立即去了赵府,抵达赵府的时间,差不多快丑时了。”

“在发现赵成易妻儿消失后,我也立即命人沿街去追了,想着若是她们刚走不久,或许还能追到。”

刘树义微微点头,程处默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合情合理,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他能预料到,就代表凶手也能预料到。

所以……

他双眼幽深的看着舆图,忽然伸出手,指着舆图上的几个坊,道:“务本坊、崇义坊、长兴坊、亲仁坊和安邑坊,这几个坊内,可有破败的庙宇或者道观?”

“这些坊?”

程处默等人向舆图看去,便见刘树义所说的坊,都紧挨着宣阳坊。

杜构眸光微动,若有所思道:“你是怀疑凶手把赵成易的妻儿带到了这些坊里?”

程处默一听,连忙看向刘树义。

杜英清澈清冷的视线,也落在了刘树义身上。

刘树义没有隐瞒,道:“昨夜我是亥时二刻左右,被周墨闯进宅邸抓捕,而后命人去叫把已经下值回府的户部官员叫回户部的。”

“算算路程与时间,赵成易知晓自己要去户部的时间,大概要在亥时五刻左右。”

“也就是说,即便他立即让他的妻儿离开,也得亥时五刻之后。”

“而程中郎将是不到丑时到的赵府,那时赵成易妻儿已经消失不见,满打满算,赵成易妻儿逃跑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零三刻钟。”

“再之后,程中郎将命人沿街追查,这种情况下再赶路,暴露的风险极大,更别说还要带着弱女子和稚童赶路,危险程度只会更大。”

“凶手不想自己被连累,绝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而在金吾卫满长安城大街搜查时,唯有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随意走动,才能安全。”

“所以,我们只需要估算出一个时辰零三刻钟的时间内,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能够走出的距离,就能将她们的藏身范围圈定出来。”

“原来是这样!”程处默一脸明白了的样子。

可杜构听着刘树义的话,却是蹙眉道:“一个时辰零三刻钟,这时间不算短,若赵成易的夫人一直前行,不曾停歇,也是有机会穿过两个坊的距离吧?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范围再扩大到更远一些的坊?”

程处默想了想,也不由点头:“还真是,如务本坊、崇义坊,这些坊占地不大,一个多时辰,若不停脚,的确是能穿过去的。”

谁知刘树义听着两人的质疑,只是淡淡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所说的脚程,是白天的脚程吧?”

“白天?”

程处默还没明白刘树义这个问题的关键,杜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一变。

“我竟是忽略了这一点!”

他目光闪烁,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旋即,他看向刘树义,脸色有些发白道:“确实,她们不可能穿过务本坊、崇义坊,去往更远的坊。”

“什么?”

程处默更懵了:“为何?你刚刚不还说能行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这时,一直安静倾听的杜英忽然道:“因为夜晚光线很暗,看不清路,人的步伐会比白天慢。”

“也因夜晚有宵禁,路上还有巡逻的金吾卫以及更夫,她们不仅要走路,还要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人,防止自己被发现,躲躲藏藏,走走停停,速度只会更慢。”

“而且,宵禁之后,各个坊门也都会关闭,想要无声无息到达另一个坊,并不容易,穿过一个坊,已经很难了,再想穿第二个,只会更难,暴露风险大增。”

刘树义听着杜英条理清晰的话,不由点头赞叹:“杜姑娘聪慧。”

杜英却是认真道:“远不如你,没有你的提示,我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些。”

这姑娘性格虽有些冷,却也坦率率直。

刘树义笑了笑,道:“正如杜姑娘所言,夜晚有诸多因素的限制,根本就不能用白天的脚程,来算计夜晚的脚程。”

“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几人,道:“我们根本不能用一个时辰零三刻钟来计算,对赵成易妻儿来说,她们真正所用的时间,只会更短,或许一个时辰都未必有。”

“毕竟……”

他意味深长道:“她并不确定她的夫君,什么时候会被抓,也就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有人来追捕她。”

“所以,她只能以最短的时间,藏到一个她,或者凶手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来计算的话,去到相邻的坊,就是她们所能抵达的极限了。”

程处默彻底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般笃定!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过……”

他视线看向舆图,道:“东市和平康坊也挨着宣阳坊啊,你为何不考虑它们呢?还有,你为何就确定她们一定离开了宣阳坊,万一她们就藏在宣阳坊呢?”

刘树义很欣慰程处默也会动脑了,他说道:“东市商人众多,鱼龙混杂,远不如其他坊安宁,平康坊是青楼聚集之地,人气兴旺,夜晚不睡之人很多。”

“去到这两个坊,要么自身可能有危险,要么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更高,换做是你,你会选择它们吗?”

“这……”

程处默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不会选。”

“至于为何不在宣阳坊?”

刘树义道:“两个原因。”

“第一,你发现她们不见后,最先搜查的肯定是宣阳坊,而且一定会比其他地方更加仔细,她们藏在宣阳坊被发现的概率更高。”

“而第二,则是我知道……”

他眸光微闪,缓缓道:“宣阳坊内,皆是高官贵族居所,没有任何破败荒废的寺庙和道观。”

“破败荒废的寺庙与道观?”

程处默这才想起刘树义最先询问他的话,他不解道:“你为何要找寺庙与道观?你的意思是,她们昨夜难道藏在了这里?”

杜构和杜英也都好奇的看向刘树义。

“这个啊……”

刘树义视线落在了清丽出尘的杜英身上,道:“还是多亏了杜姑娘的帮助。”

“我?”杜英挑眉,仿佛冰山雪莲被风吹动,起了涟漪。

刘树义点着头:“杜姑娘告诉我,赵成易娘子在生前受了不轻的伤……”

杜英颔首,这确实是她验尸验出来的结果。

“我们不去猜测赵氏的伤,是她与凶手搏斗产生的,还是被单纯殴打造成的,我们只需要知道一点……”

他与杜英的视线相交:“那就是她不是被一下杀死的,她在死亡之前,必有发声的机会!”

之前刘树义就曾推测过,赵氏提前察觉到了凶手的杀机,所以才有死时的那种饱含怨念的复杂神情,但那毕竟是推测,没有实际证据做支撑。

而现在,有了杜英的验尸结果,他终于彻底可以确定。

“有发声的机会,眼见自己的儿子被杀死,她不可能毫无反应,还替凶手藏着声音,所以她必会大喊大叫,这种情况下,如果她是藏身在百姓聚集的宅邸附近,不可能没有人听到。”

“凶手动手,也不可能不考虑这种暴露的风险,所以她们藏身之地,定是远离民宅之处。”

“至于为什么会是破败的道观与寺庙……”

他又看向杜英,笑道:“还是杜姑娘给我的提示。”

杜英微怔,自己帮了刘树义这么多忙吗?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什么。

“香灰?”

刘树义点头:“我在赵氏的头发上,发现了灰色与蓝色的这种粉末。”

说着,他又捻起了一些粉末,道:“灰色的是灰尘,蓝色的如赵姑娘所言,是香灰。”

“我们再去看赵成易的儿子。”

刘树义又引导众人看向另一颗头颅,道:“赵成易儿子仍旧梳着稚子髻,发丝都没有怎么混乱,头发上仅仅只有些许灰尘,与他的娘亲的披头散发,满头灰尘与香灰完全不同,这……”

他看向众人,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道:“说明什么?”

“什么?”程处默心里一紧,下意识说道。

杜构眉头紧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感到模糊,抓不住关键。

刘树义没有吊众人胃口,深吸一口气,道:“说明赵氏头发上的东西,就是在她们被杀之地沾上的……”

“如果说,她们被杀之后,砍下了脑袋之后,在送到我们手里之前,还被带到过其他脏乱之地,那就不该只有赵氏的头发沾满了脏污,其子却干干净净……凶手没有必要,对砍来的两个脑袋,还区别对待。”

“所以,两者之间唯一有差别的地方,就只能是在他们被杀之地造成的!”

“而从赵氏脸上的生前伤痕可以知道,她与其子唯一区别,就是其子是被瞬杀,而她与凶手搏斗,或者被殴打过。”

“故此,通过她的经历,我们便基本可以推测出,她头发上的灰尘与香灰,应就是与凶手搏斗,或者被凶手殴打时,不小心撞到了有如香炉的东西,才会沾上香灰!至于灰尘……连被瞬杀的稚子都沾了一些,那她们所处之地,必然灰尘极多,是厚厚的一层,借此也能推断,那里必然是没有人居住,且常年没有被人打扫。”

“因此,结合灰尘与香灰,还有远离民宅的双重条件,符合这些的……”

他看向众人,缓缓道:“也就只有破败的寺庙或者道观了。”

随着刘树义声音的落下,验尸房内顿时寂静下来。

众人都怔怔的看着刘树义。

杜构其实也想过香灰与灰尘代表着什么,可他却没有如刘树义这般,逻辑缜密,条理清晰,将方方面面都思虑周全,互相可为验证。

他怀疑道观与寺庙,只是根据香灰这个表面线索,去赌,去碰运气。

可刘树义,完全不同。

那是将表面的线索,抽丝剥茧到真正的内核,使得推测与验尸结果首尾相连,这种情况,就不可能会有错误。

他不由叹息道:“我不如你啊。”

杜英看向刘树义的眼眸,也不禁闪过惊艳之色。

她之前在听兄长讲述刘树义昨晚的表现时,多少还有些怀疑兄长是否夸大了刘树义的本事。

现在看来,是自己狭隘了。

眼前这个年轻俊秀的男子,果真厉害。

这份抽丝剥茧的能力,她从未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见过。

程处默更是点头如捣蒜,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刘主事,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这些!如果我昨晚有你这脑子,也许凶手就来不及杀人了!”

杜构和杜英对视了一眼,也都点头。

确实,以刘树义的本事,但凡昨晚去搜查的人是刘树义,也许眼前桌子上的这两条人命,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刘树义不喜欢谈什么如果,他直接拿起舆图,转身就向外走:“与其为过去发生的事后悔,不如抓紧时间,找到凶手!”

程处默连忙重重点头,跟了上去:“没错,抓到凶手才最重要!”

杜构也追上了刘树义,思索之后,道:“这些坊内,符合你条件的,只有两处。”

“一个是宣阳坊南部的亲仁坊,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去年五月,那里突遭大火,烧死了不少僧人,因那里死了不少人,周围人都觉得怨气较重,便很少有人去那里了。”

“另一个是西侧的崇义坊,那里有一座不大的道观,玄武门之后,水灾旱灾齐至,那里的道士借此妖言惑众,陛下震怒,将道士都抓了,道观也就无人问津了。”

程处默听着杜构的话,不由看向刘树义,问道:“我们先去哪?”

杜英长长的睫毛微微轻眨,也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头也不回的说道:“火灾之地,不可能没有炭黑,可这两颗头颅,即便赵氏,也只有灰尘与香灰。”

“所以……”

“我们去……崇义坊,道观!”

…………

司空宅邸。

装饰奢华的书房内。

厚厚的毛毯铺就满地,地龙不断散发着热气,使得即便外面春寒料峭,冰封千里,书房内也温暖依旧。

裴寂只着单衣,一边手持书卷,一边向刚刚到来,还满身寒气的周墨道:“听闻刘树义接下了赵成易妻儿被杀的案子,可知进展如何?”

周墨面对心思深不可测的当朝唯一司空,不敢耽搁,连忙道:“我们在刑部的人传来消息,说刑部经验最丰富的仵作被赶了出来,按仵作所言,那两颗头颅被冻住,根本验不出任何东西,便是死亡时间,都因冰冻而无法确定。”

说着,他看向裴寂,有些讨好道:“裴司空,这次刘树义绝对要栽跟头,即便他真的有些查案之能,可也不能凭空变出线索啊!”

“眼下这个案子,赵成易妻儿的尸首无法找到,仅有的两颗脑袋,仵作也帮不上任何忙……这可比之前的案子难的多!”

“要我看,刘树义这次选择帮程处默,绝对是最错误的决定!他绝不可能会破案!”

听着周墨的话,裴寂的视线这才从书卷上移开。

“你觉得,是程处默求刘树义来帮他?”裴寂淡淡询问。

“难道不是?”周墨一怔。

裴寂冷冷一笑:“刘树义昨日表现出来的能耐,你以前见过?”

“很明显,他以前一直都在藏拙。”

“而他昨日,选择展露锋芒,无论他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都意味着他已经无法再如之前一样被忽视了。”

“他又在昨日如此得罪于我,你说,他心里慌不慌?会不会迫切的想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从而避免被我随手按死的结局?”

周墨心中一动:“所以,不是程处默求他帮忙……而是,他想要依靠这个案子立功?是他主动找上程处默,索要的这个案子?”

“怪不得!”

周墨一拍手掌:“怪不得程处默一张嘴,就是要刘树义配合!原来是这样!”

“不过……”

他忽地看向裴寂,不由露出讽刺笑容:“刘树义恐怕没想到,他选择立功的案子,会有这么难吧?”

“没有丝毫线索,陛下还亲自下令,三日内必须破案……”

“若没有破案,别说升官了,恐怕他的那小小九品官袍都得被扒下来!”

“裴司空说,他刘树义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基于昨晚的功劳,再有杜如晦的看重,他熬一熬,也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可现在好了,他心急的想要往上爬……这下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会跌落深渊!”

裴寂放下书卷,慢悠悠拿起一旁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自作孽,不可活。”

“亏我还觉得他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刘文静,现在看来……”

他有些失望的摇着头:“是我高看他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接着,有声音在门前传来。

“刑部传来消息,刘树义推测出赵成易妻儿的遇害之地,已经带人前去查看了……”

“什么!?”

周墨猛地一瞪眼睛。

裴寂持着杯子的手倏然一顿,脸上的失望神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