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昼寻援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如碎金般穿透云层，为死寂的街道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林夜伫立在落地窗前，右臂的黄金护臂在晨光中流转着内敛而神秘的金芒。彻夜未眠让他的眼底布满血丝，但新解锁的护臂能力却让他的精神异常亢奋。

“能量读数已降至安全阈值。“楚轩合上便携式探测器，取下碎裂的镜片轻轻擦拭，“数据显示，伽椰子的活动强度与日照呈明显负相关，白天是我们的最佳行动窗口。“

郑吒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从厨房走出，浓郁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只找到速溶的，将就着提神吧。“他苍白的脸色已恢复血色，血族血统赋予的强大自愈能力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八成战力。

詹岚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战术目镜的蓝光显示已完成系统自检，但眼角的淤青暴露了她透支的精神力：“半径五公里内扫描到三处异常能量波动——初步判断是本土灵能者的据点。“

林夜接过咖啡浅啜一口，苦涩的液体刺激着味蕾：“原著设定中提过日本有专业的驱魔师组织。若能取得他们的协助...“种种想法不住的在心头流转。

“风险系数与收益成正比。“楚轩调出全息投影的东京地图，三个红点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最近的明镜寺距离1.2公里，灵能读数达到峰值。“

霸王正娴熟地为重型机枪装填刻满符文的特制子弹，金属碰撞声伴随着他粗犷的笑声：“早该主动出击了，缩在这儿等恶鬼上门可不是老子的作风。“

零点突然从狙击枪的瞄准镜前抬头，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担忧：“可是这几个新人怎么办？“

众人的视线这才转向角落——王铁柱仍陷在高烧昏迷中，额头滚烫得能煎鸡蛋；苏珊蜷缩在阴影里，瞳孔涣散地抱着双膝；张阿姨神经质地揪着窗帘念念有词；唯有林小雨保持着清醒，正用冰毛巾为王铁柱物理降温。

“兵分两路。“林夜斩钉截铁地下令，“郑吒、楚轩、霸王随我寻找驱魔师；零点、詹岚和李萧毅负责新人安保。“

倚在门框吞云吐雾的张杰闻言挑眉：“明智的部署。不过友情提示，伽椰子在日光下只是进入蛰伏期，并非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日落前必定返回。“林夜半跪在林小雨面前，少女眼中的坚毅与她稚嫩的面容形成鲜明反差，“你懂日语？“

“奶奶教过些驱邪的土方子...“少女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护身符，“虽然不知道对那种级别的怨灵是否有效。“

“保持通讯畅通，协助詹岚监控异常。“林夜将一枚刻着十字纹的圣水手雷塞进她手心，“遇到危险立即投掷，然后头也不要回地跑。“

整装完毕的行动组悄无声息地离开公寓。白昼的街道车水马龙，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与昨夜游荡的恶灵仿佛存在于平行时空。但林夜通过小宇宙感知到的真相令人毛骨悚然——某些“行人“的面色惨白得不自然，它们混在人群中，用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中洲队。

“别与它们对视。“郑吒压低声音，指节因握拳过紧而发白，“这些都是伽椰子布下的眼线。“

楚轩的探测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十点钟方向，灵能浓度正在几何级增长。“

四人拐进一条幽深的巷弄，两侧斑驳的木造建筑散发着陈年的霉味。随着深入，空气变得粘稠如胶，皮肤能明显感受到穿过某种结界的阻力。最终他们停在一座挂着褪色牌匾的古寺前，“明镜寺“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

“能量源确认。“楚轩关闭滋滋作响的探测器，“结界强度超出测量范围，内部情况无法探测。“

林夜叩响斑驳的朱漆木门。门缝中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住持浑浊的眼球在扫到黄金护臂时骤然收缩，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观光请去浅草寺。“老和尚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关东腔，作势就要关门。

郑吒闪电般抵住门板：“我们刚从佐伯家的凶宅出来，需要专业人士解决咒怨问题。“

老和尚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四人，在霸王腰间的符咒子弹和楚轩的量子探测器上停留许久，最终长叹一声：“进来吧，但现代兵器不得入内。“

跨过门槛的瞬间，空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拉伸。庭院中千年古树的根系盘错如龙，主殿供奉的黑佛怒目圆睁，金刚杵上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紫色电光。线香的青烟在殿内勾勒出复杂的符咒图案，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空气中脉动。

“老衲法号清水宗严，乃本寺住持。“老和尚轻挥衣袖示意众人落座，檀香在静室中袅袅升起，“诸位能从佐伯家的凶宅全身而退，想必非等闲之辈。只是...“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为何要主动招惹那等凶煞之物？“

林夜指节叩在榻榻米上发出闷响：“非是我们招惹，是那咒怨早已将我们标记。“话音未落，窗外骤然刮过一阵阴风，佛前长明灯的火苗诡异地扭曲成青绿色。

清水住持忽然闭目掐诀，从褪色的袈裟袖中抖落五枚泛着铜绿的“宽永通宝“。古钱币竟违背常理地直立旋转，在木质地板划出深深刻痕，最终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最中央那枚钱币“咔“地裂成两半，断面渗出暗红锈迹。

“离卦开的钱币，“难怪会引来'咒怨'这等凶物的觊觎。“

楚轩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大师似乎知晓我们的来历？“

“老衲不过窥得天机一隅。“清水住持转向大殿正中的不动明王像，鎏金佛像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明忽暗，“明治三十二年，有位与诸位相似的异客，曾助本寺将酒吞童子的分身封印在这尊佛像之下。“他转身时腕间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林夜与郑吒交换了个凝重的眼神。佛龛阴影里，那些滚动的佛珠竟自行排成了扭曲的“卍“字符。

“我们需要能彻底消灭伽椰子的方法。“郑吒斩钉截铁地说，拳头在膝上攥得发白，“无论是密宗法器还是阴阳术式——“

“若这般容易，老衲何至于让那凶灵盘踞至今？“清水住持苦笑时，额间皱纹里渗出细密汗珠，“佐伯伽椰子已与这片土地同化，成了超越寻常地缚灵的'咒怨'。除非...“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沾染了可疑的暗色痕迹。

林夜倾身向前：“除非什么？“

老和尚颤抖着走向佛龛，取出一卷用朱砂写着“禁“字的泛黄绢布。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经卷时，整座大殿的烛火同时变成了幽蓝色。“找到她生前执念所系的'缘结之物'，以逆缘之法重溯其怨...“绢布展开的刹那，上面用血写的梵文突然开始蠕动，“这是唯一能斩断诅咒锁链的秘法。“

绢布上绘制着复杂的法阵图案，中央留有一个圆形空白。楚轩迅速用设备扫描记录，同时问道：“媒介的具体形态？“

“可能是玩偶、相册...任何承载强烈情感之物。“清水叹息，“但这些东西肯定藏在凶宅最深处。“

他从柜中取出几个护身符，“拿着这些，能暂时抵御怨气侵蚀。但切记——真正的媒介必然与伽椰子本人直接相关，找到它才能终结咒怨。“

正当林夜要接过护身符时，寺庙的铃铛突然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响声。清水住持脸色大变：“不好！有邪物强行突破结界！“

几乎同时，楚轩的探测器发出尖锐警报：“高能灵体接近！速度极快！“

大殿的门窗同时炸裂，漆黑的发丝如潮水般涌入。伽椰子扭曲的身体从发海中浮现，她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狰狞——昨晚的玩偶被毁显然激怒了她。

“怎么可能？！“郑吒的血族战甲瞬间覆盖全身，“太阳还没落山！“

清水住持迅速结印，口中念诵真言。佛像手中的金刚杵突然放出金光，将涌来的黑发暂时阻隔。但伽椰子只是顿了顿，随即以更凶猛的气势扑来！

“她变强了...“林夜护臂金光大盛，“小心应对！“

霸王抬起机枪扫射，灵能子弹在伽椰子身上炸开朵朵蓝焰。但这次女鬼只是微微晃动，伤口瞬间愈合。她伸长脖子，头颅如炮弹般直冲霸王胸口！

“闪开！“郑吒一个飞扑撞开霸王，自己却被伽椰子咬中肩膀。血族能量与怨气碰撞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郑吒痛吼一声，反手一爪撕开伽椰子的脸颊。

楚轩冷静地投掷出两枚电磁脉冲手雷，爆炸的蓝光暂时瘫痪了伽椰子的行动。林夜抓住机会，右拳凝聚小宇宙新解锁的神圣之光：“天马流星拳·改！“

这一次的金色流星中融入了乳白色的神圣能量，每一击都在伽椰子身上留下燃烧的伤痕。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如蜡般融化，但很快又开始重组。

“没用的！“清水住持大喊，“在找到媒介前，她可以无限重生！“

伽椰子的目光突然转向老和尚，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她放弃攻击中洲队，转而扑向清水——显然驱魔师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小心！“林夜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大殿中央的漆黑佛像突然睁开了眼睛！两道金光从佛眼中射出，如实质般将伽椰子钉在半空。趁此机会，清水住持咬破手指，在绢布上迅速画下一道血符。

“南无阿弥多婆夜...“

往生咒响彻大殿，血符发出刺目红光。伽椰子的身体在佛光与咒文中剧烈挣扎，最终“砰“地炸成一团黑雾，暂时退散。

寂静重新降临，只有破碎的门窗见证着刚才的激战。清水住持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在绢布上。

“师父！“一个小沙弥从后殿跑出，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和尚。

“没事...“清水虚弱地摆摆手，“只是元气消耗过度。“他转向中洲队，“现在你们看到了，常规手段对她无效。必须在子时前找到真正的媒介，否则...“

“否则怎样？“霸王追问道。

“否则伽椰子将吞噬你们的灵魂，进化成更可怕的'咒怨之王'。“清水住持擦了擦嘴角的血，“到那时，整个东京都会沦为鬼域。“

楚轩迅速整理着数据：“距离日落还有四小时三十七分。考虑到伽椰子的增强速度，建议分头行动——一组回公寓准备决战，一组前往凶宅寻找媒介。“

“太危险了！“小沙弥惊呼，“那栋房子进去就出不来了！“

林夜沉思片刻，看向郑吒：“你和霸王护送清水师父去公寓，加强那里的防御。我和楚轩去凶宅。“

“你疯了？“郑吒瞪大眼睛，“就你们两个？“

“我有护臂的神圣之光，楚轩有分析能力。“林夜坚定地说，“人越多反而越容易被逐个击破。“

清水住持从怀中取出一串佛珠递给林夜：“戴上这个，能暂时隐藏生人气息。但记住，进入凶宅后不要碰任何东西，不要回应任何声音，最重要的是——不要上二楼阁楼。“

楚轩已经重新校准了探测器：“根据能量分布，媒介有73%的概率位于一层储藏室或地下室。“

离开寺庙时，阳光已经开始西斜。林夜回头望去，清水住持正在小沙弥搀扶下目送他们，老和尚的眼中混合着担忧与决然。

“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走在街上，楚轩突然问道。

林夜轻抚佛珠：“八成是真的。但他隐瞒了什么...关于阁楼的事。“

楚轩推了推眼镜：“合理推断。阁楼很可能是伽椰子的'核心领域'，危险度远超其他区域。但相应的，真正的媒介也可能在那里。“

两人转过街角，那栋被诅咒的凶宅赫然矗立在夕阳中。与白天其他建筑不同，它周围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连阳光都被吞噬了。

“最后检查装备。“林夜深吸一口气，护臂上的神圣之光微微闪动，“一旦进入，就没有回头路了。“

楚轩平静地调整着探测器：“根据计算，我们成功概率不超过19%。“

“比我想象的高。“林夜笑了笑，“走吧。“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凶宅门内时，远处公寓的窗口，詹岚的战术目镜捕捉到了这一画面。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精神力增幅器，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