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攻略负进度
沈星河的眼镜摔出去，仰躺在地上，俊眉痛苦地皱起，低低呻吟。
姜晚目瞪口呆。
她发誓只是想“不小心”绊他一跤，然后道歉、认识、加微信。
哪里想到他在瞬间避到一米开外，正好扭到的那只脚一半踩在楼梯边缘，然后……
她赶紧跑下去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问他没有回答，姜晚翻来覆去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他的动作明显抗拒。
最后检查出来他那只扭伤的右腿叠加骨折了，没有外出血，但不能排除脑震荡。
打的去医院的路上，沈星河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下车之后也不让姜晚扶，姜晚只好先去挂号。
沈星河和医生说话依然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姜晚跟他说话，除了必要的单音节语气词，不作回应。
姜晚缴费的钱不够，打电话向姜母借钱，姜母斥责她：“从自己生病进化到同学受伤了？这次骗了钱还想去干什么？打游戏？你要是敢跟外面的野小子做不三不四的勾当，这辈子你不要想踏进家门。”
一转身，沈星河自己一瘸一拐地去缴费。
姜晚心道完蛋了。
原计划是装作她刚好转弯，刚好迈出脚步，刚好不小心绊倒他，接下来的所有剧情安排都建立在她是无意伤人的基础上。
但他既然提前躲避了，说明他看得清楚她的埋伏，这个借口已经不能成立。
现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女神经病故意伤人。
他现在的表现已经算相当有涵养了，甚至有可能不向她索赔，只求离她这个神经病十万八千里。
“我送你回家。”
“不用。”
沈星河拦下一辆的士，先把拐杖放进去，右腿打着石膏让他进车动作艰难。
姜晚有预感，要是现在不挽回，她就要永远失去这个攻略对象了。
沈星河突然被拉住胳膊，一转头，姜晚流下两行清泪，哽咽着说：“真的对不起……”
他微微摇头，想走胳膊被她抓得更紧。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姜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哭泣，咬字响亮又清晰，引得不少人驻足下来观看。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他不仅拒绝我，还把我推给你，我实在太生气了，所以忍不住迁怒到你身上，反反复复地想，如果你不在场，他会不会就接受我了。”
沈星河微愣，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主动跟她说话：“我知道了，你走吧。”
“但我真的没有想害你这么惨，我只想在平地绊你一下，再把你送回医务室，这样就算被他骂也好，可以跟他多说上两句话。”
沈星河回忆当时的场景，如果他不躲，确实不会摔下楼梯。
见这个女生越哭越凄惨，已经全然不顾形象，满脸都是懊悔，他无奈说：“好了，别哭了，我不会告诉齐淳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坚定摇头，“你告诉他也不要紧，全都是我自作自受，医药费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求求你让我送你安全回家好不好？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扬起手作势扇自己，被沈星河抓住手腕，拉进了车。
车开出去一段，后面差点造成交通拥堵的吃瓜人群终于散开。
“你没有必要这样，街上那么多人，你可以私底下跟我解释。”沈星河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吸了吸鼻子，“谢谢，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做事不过脑，我这么糟糕的人，活该被拒绝。”
“别想太多，齐淳有喜欢的人，不是别的原因。”
“我已经知道了，我放弃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
沈星河了解到她的名字和班级，以及她刚转学就通过一场篮球比赛对齐淳一见钟情感的惊人事实。
“他很像我的初恋。”姜晚一脸惆怅，“劈腿被我抓到之后甩了我。”
【宿主，小七忍不住提醒您，您正在对您的攻略对象编造莫须有的糟糕情史，此举不能引起对方吃醋等正向进程。】
【我能不知道吗，别影响我卖惨。】
“啊，我说的不是长相，是一种感觉，非要说的话我初恋长得比较像你，人模狗样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想起那个人就忍不住，你跟他完全不一样，你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都过去了。”沈星河继续递纸，“既然转学了，不如跟过去划清界限，那些会引起你不好回忆的人和事，能不接触就别接触。”
出租车停在沈星河的小区门口，他让司机继续送姜晚，但姜晚坚持要送他到家门口，万一电梯突然故障呢？
“你就当是让我良心好过一些好不好，求你了。”
学校附近的精品小区，环境优美，安保良好，楼栋不多，一梯两户。
沈星河站在家门口，“我腿脚不方便，就不送你了，你记得出去的路吧。”
她瞄了一眼门牌号，“你爸爸妈妈在家吗？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当面跟他们道歉。”
“他们不住这里。”
她点点头，识趣地挥手告别。
她走了一步、两步，听到身后电子门锁开启的声音，继续走了一步、两步，突然转身飞奔回去——
“我忘了给你打欠条！”
沈星河瞬间关上灯。
但这是白天，走廊里灯光明亮，只要站在门口就能看清楚房间里面的一片狼藉。
“……”
沈星河半边清俊的脸隐没在阴影中。
姜晚弱弱地提议：“好像有点乱，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我叫了钟点工。”
“钟点工来之前先稍微整一整，我再给你做点吃的，医生说你恢复期间要清淡饮食，外卖是不行的。”
她强行挤进来，重新打开灯。
明亮灯光下更显震撼，俨然是不修边幅的男生独居景象，虽然没有夸张到蟑螂老鼠横行的地步，震撼来自于跟沈星河外在形象气质的违和。
她先清出到沙发的路，把沙发上的书本杂志搬到茶几上，最上面的杂志页赫然是一个性感女郎，绝赞S型，前凸后翘。
这跟姜雪柔也不像呀，无论是实际观察还是原著中多次描写强调，姜晚很肯定姜雪柔是个飞机场，清纯不带一点欲色那种。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爱上你之后喜欢的类型就变成了你。
等姜晚煮了一锅青菜肉末粥出来，那本杂志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