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转还魂劫

丹炉迸发的青炎将地下室照成幽冥。

苏婉晴旗袍的盘扣早已崩裂，她跪坐在八卦阵中央，三十六根金丝从脊椎延伸至丹炉气孔。每当林深捻动银针刺入她督脉要穴，那些金丝就发出古琴断弦般的嗡鸣。

“坎位添犀角粉七克。“她咬着发簪闷哼，脖颈浮现的血管纹路竟与丹炉上的云雷纹同步搏动，“你祖父在手札里...啊...漏写了要用我的脊髓液做药引...“

林深握着的龙鳞刀突然震颤。刀刃映出她后背的恐怖景象——金丝穿刺处生长出水晶状骨刺，正随着火候变化析出彩色烟尘。这是苏氏集团研发的生物陶瓷，能在体内重组成任意医疗器械。

“别分神。“苏婉晴突然反手抓住他手腕，将银针捅进自己玉枕穴，“戌时三刻阴气最盛，现在抽我两升动脉血淋在炉顶。“

药王鼎残片在高温中发出悲鸣。当林深划开她颈动脉时，涌出的竟是荧蓝色血液，浇在炉身的瞬间凝成冰火交融的太极图。鼎腹“以毒入髓“的血字开始蠕动，重组成三年前游轮爆炸的经纬坐标。

“原来如此。“林深用银针封住她伤口，“你母亲当年偷走的不是药王鼎，而是刻在鼎内的星象图。“

苏婉晴灰蓝色的右眼突然溢出黑色黏液，那是纳米机器人失控的前兆。她扯断脊椎上的金丝插入丹炉，爆发的火花中浮现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产房里，浑身插满银针的孕妇正在分娩，而接生者赫然是年轻时的陈明德主任。

“看清楚了。“她将燃烧的金丝按进林深掌心，“那个胎儿后背的龙形胎记...“

爆炸气浪突然掀翻丹炉盖。十二枚淬毒齿轮从通风管射出，林深抱着苏婉晴滚进药材柜死角。齿轮嵌入地面的轨迹，恰好是药王鼎上缺失的星象方位。

“是济世会的清道夫。“苏婉晴舔掉嘴角血渍，从发髻抽出磁能手术刀，“他们想要的是丹气里携带的基因密码。“

林深嗅到空气中骤增的臭氧味，这是电磁脉冲武器启动的前兆。他扯过晾晒的艾草捆成束，蘸着苏婉晴的血在地上画避雷符。祖父留下的《天医札记》提过，人皇血混合艾绒可引天雷。

“你疯了？“苏婉晴按住他画符的手，“普通人的血...“

“你算普通人吗？“林深将最后一道符咒拍进地面，“二十三对染色体中有四对嵌合了灯塔水母基因，这才是你能承受多次器官移植的原因吧？“

无人机撞破琉璃瓦的瞬间，九道闪电劈入地下室。林深在强光中看见惊人一幕：悬浮的丹炉里，那枚泛着金光的丹药竟生出无数触须，而每根触须的吸盘上都长着微型人脸——全是接受过天使基金手术的患者面容。

苏婉晴突然掐住自己喉咙：“丹药在反向抽取我的记忆...“她脖颈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颗粒，“快用天医九针封印我的百会穴！“

林深捻着银针的手却僵在半空。在祖父的投影里，他看见同样的触须正从接生护士的指尖钻入婴儿囟门。那个后背有龙形胎记的新生儿，此刻正在丹炉里对他眨眼。

“原来你就是那颗人丹。“林深将银针刺入自己晴明穴，强行开启天医瞳终极形态，“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培育的药引...“

丹炉轰然炸裂。苏婉晴在气浪中撕开旗袍，腹部浮现与丹药触须相同的纹理。她将磁能手术刀抵住林深心脏：“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用九转还魂丹救你父亲，或者...“

她突然吐出半截钛合金钥匙，上面刻着游轮爆炸案的案发时间：“用我的命打开海底实验室的冷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