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纯真少年到帝血魔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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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寇来袭

夜色浓得像泼了墨,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像是老天爷拉下了帷幕,遮住了星月的光辉。村外的老槐树在狂风中吱吱作响,虬结的枝桠扭曲如鬼爪,摇曳间似在低语不祥的预言。远处的狗吠断续,夹杂着夜枭的怪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冷的腥味,像血与腐叶混杂。萧尘睡得正沉,梦里是阿兰的笑靥,柔美如春日溪边的桃花。她捧着他雕的木簪,乌发轻扬,笑声清脆如银铃,唤他“尘哥”。可梦境骤然崩裂,木簪滴血,阿兰的笑脸化作扭曲的惨叫,像是刀子剖开了喉咙,撕裂夜空。

“火!尘儿,快跑!”葛老爹嘶哑的喊声如惊雷炸响,硬生生将萧尘从梦中拽出。他猛地翻身坐起,心跳如擂鼓,鼻间已嗅到焦木与血腥的刺鼻气息。窗棂外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村庄,像是恶鬼张开了血盆大口。村民的哭喊、马蹄的轰鸣、刀兵碰撞的铿锵声交织成一片,刺得他耳膜生疼。萧尘抓起床头那把乌黑短刀——葛老爹送他的新刀,刀身一尺半,通体黝黑,刀柄刻着粗朴云纹,刀刃薄如蝉翼,寒光凛冽。他赤脚冲出草屋,迎面撞上葛老爹满是血污的脸。葛老爹的布衣被撕开一道口子,肩头血流如注,眼中满是焦急与惊惶,手里还攥着把缺了刃的柴刀。

“尘儿,快逃!是铁狼的流寇!”葛老爹一把拽住他胳膊,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残叶,“别回头,往后山跑!活下去!”

萧尘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当头砸了一棍。铁狼的名号如雷贯耳,盘踞百里外的悍匪,杀人如麻,烧村屠寨,连官府的捕快都不敢招惹。村里人提起他,都说那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他咬紧牙关,手指攥着刀柄,指节发白,推开葛老爹的手:“老爹,我不走!阿兰还在村里,我不能丢下她!要走一起走!”

葛老爹瞪眼,胡子抖得像要炸开:“你这倔小子!那是几十条狼!你跑了,还有机会给村里报仇!”可话没说完,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喉咙被活活撕裂,紧接着是木头崩裂的巨响,像是谁家的门被踹塌了。萧尘心头一紧,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掌心被汗水浸得发滑。他探头望去,村口火把如长蛇蜿蜒,数十骑流寇挥刀砍杀,村民的茅屋被点燃,火舌舔舐夜空,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几个试图反抗的汉子被长矛刺穿,血水淌了一地,尸体被马蹄踩得血肉模糊,内脏流了满地,腥味冲鼻。

“狗崽子们,藏哪儿都没用!”为首的铁狼立于马上,豹皮大氅迎风猎猎,脸上刀疤狰狞如蜈蚣爬过,手中马刀犹滴鲜血,映着火光泛出猩红寒芒。他咧嘴狞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粗哑如破锣:“烧光,杀光,一个不留!粮草搬空,金子女人全归老子!”他胯下黑马嘶鸣,喷着白气,马蹄刨地,溅起泥块,像是迫不及待要践踏一切。

萧尘眼眶欲裂,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炸开,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葛老爹教他的刀法在脑海中翻涌——“沉心静气,刀随意动,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可现在,哪里还有沉心的余地?村里是他的家,阿兰是他的命,葛老爹是他的恩人,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被毁?刀柄的云纹黏糊糊,汗水混着寒意渗进掌心,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低声对葛老爹道:“老爹,村里还有我布的陷阱,我去引开他们!你带人躲进后山的石洞!”

葛老爹瞪着他,眼中满是痛楚:“尘儿,你才十六,那是几十条狼!你……”可他话没说完,萧尘已转身冲向村头的粮仓,背影瘦削却带着一股决绝。葛老爹张了张嘴,终究没再阻拦,只是低声喃喃:“傻小子,别死啊……”他拄着柴刀,踉跄着朝村尾跑,试图唤醒更多人。

萧尘赤脚踩着泥地,夜风刮得脸颊生疼,短刀在手中轻颤,像在回应他的怒意。他知道,铁狼这群畜生烧杀抢掠,最在乎的便是粮草。村里的粮仓是命脉,也是流寇的首要目标。他绕到粮仓后,故意踢翻一只木桶,发出清脆的响声,桶里剩的几粒谷子洒了满地。果然,几个流寇闻声赶来,火把映得他们面目狰狞,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谁在那儿?出来!”为首的流寇是个独眼汉子,脸上刺着青蛇,提把锈迹斑斑的环首刀,刀刃上挂着血肉,像是刚砍过活物。

萧尘没应声,转身窜进村旁的小树林,脚下踩着熟悉的猎道。这片林子是他和葛老爹练刀的地方,也是他布陷阱捕兽的猎场。每一棵树、每一丛灌木他都烂熟于心。林中雾气浓重,湿冷的空气钻进鼻孔,夹杂松脂和腐叶的腥味。他边跑边扯断一根绷紧的麻绳,身后传来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个流寇踩中尖桩,削尖的竹刺从脚掌刺入,直透小腿,血流如注。他们滚在地上,痛得像杀猪般嚎叫,火把摔落,点燃了枯草,火苗窜起,映得林子一片猩红。

“在这儿!抓住那小兔崽子!”更多流寇闻声赶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尘土飞扬,像是地狱的鼓点。萧尘心跳如擂鼓,绕到一处早就挖好的捕鹿陷坑前,坑底插满削尖的木桩,上面盖着薄薄的草席,伪装得天衣无缝。他抓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猛掷向旁边的灌木,枯枝断裂的声响在夜里格外刺耳,像是林子在低吼。

三匹快马冲到坑边,领头的流寇是个矮胖子,脸圆如磨盘,眯缝眼里透着凶光,挥着把砍柴刀,刀刃豁口累累,像是啃过骨头。他怒骂:“出来,狗崽子!老子剥了你的皮!”可话音未落,马蹄踏空,草席崩裂,三人连人带马坠入陷坑。木桩刺穿马腹,鲜血喷涌如泉,战马嘶鸣震天,撕裂夜空。流寇的胸膛被刺穿,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撕心裂肺。一个流寇被木桩从下颌刺入,头颅歪斜,血泡从喉头咕咕冒出,瞪大的眼珠死不瞑目。另一个流寇被刺穿小腹,肠子挂在木桩上,血水混着黄水淌了一地,腥臭扑鼻。矮胖子最惨,木桩从他后背刺入,前胸透出,血喷如柱,洒了半坑,红得刺眼。他抽搐着,嘴里喷血沫,骂了半句“狗……”便咽了气。

萧尘趴在草丛中,强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握刀的手微微发抖。血腥味钻进鼻腔,浓得像刀子刮鼻,让他几乎窒息。这是他第一次见人命如草芥般消逝,血喷的画面像烙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可他知道,没时间软弱。流寇人数太多,足有五六十人,个个如狼似虎,陷阱再巧也挡不住这群恶兽。火光中,他瞥见村里已被屠戮得满目疮痍,几个妇人的哭声被刀光斩断,孩子的尸体被丢进火堆,烧得皮肉焦臭,骨头咔嚓作响。粮仓的木门被撞塌,几个流寇正往马背上搬麻袋,谷子洒了满地,像血水汇成的溪流。

萧尘咬紧牙关,趁着流寇被陷阱吸引,窜向村外的溪流,淌水而行,试图掩盖足迹。溪水冰冷刺骨,刺得他小腿发麻,像千万根针扎进骨头。他低头潜入水底,借着芦苇掩护屏息前行。水面火光摇曳,映得芦苇像血染的刀刃。岸边马蹄声渐近,几个流寇的长矛在水面乱戳,矛尖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出一道血痕,血丝在水里散开,如红雾弥漫。萧尘咬牙忍痛,双手死死扣住水底的石块,憋气到肺里像要炸开,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巨石。

“跑了?不可能!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找出来!”铁狼的怒吼响彻夜空,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像一柄重锤砸在萧尘心头。他终于憋不住,悄悄从芦苇丛中探头,爬上对岸,湿透的布衣贴着皮肤,寒意钻心,像无数只手在扯他的骨头。他钻进一处山岩裂缝,蜷缩在黑暗中,湿冷的石壁吸干他的体温,像是地狱的怀抱。低头一看,短刀已被鲜血染红,刀刃上的血珠滑落,滴在石头上,砸出小坑。刀柄的云纹黏糊糊,汗水混血水渗进木纹,像在诉说杀戮的代价。

岩缝外,风声呼啸,火光渐远,可杀机未散。萧尘闭上眼,脑海中却尽是阿兰的笑脸和葛老爹的教诲——“刀在人在,护好该护的”。可现在,他连家都没护住,连阿兰的下落都不知。怒火与恨意在胸中翻腾,像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低声喃喃,像是对阿兰发誓,也像在对整个夜空宣战:“我不会死……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突然,岩缝外传来一声轻响,像靴子踩断了枯枝。萧尘屏住呼吸,握刀的手紧了紧,全身肌肉绷如弓弦。火把的光芒在岩缝口一闪,一个流寇探头进来,脸上满是横肉,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小崽子跑哪儿去了?老子非剁了他喂狗!”他提着把锈迹斑斑的环首刀,刀刃上挂着血肉,像是刚砍过活物。身后还有两个流寇,低声交谈:“那小子滑得跟泥鳅似的,踩了老三的陷阱,还敢露面,胆子不小。”

萧尘心头一沉,知道躲不过了。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回忆葛老爹教的刀法——“刀走偏锋,出其不意”。他从岩缝里抓了把碎石,猛地掷向左侧的灌木,枯枝断裂的声响引得三人同时转身。趁着这瞬息空隙,萧尘窜出岩缝,短刀横扫,瞄准横肉流寇的后颈。刀刃划破空气,嗖地一声,像毒蛇吐信。流寇反应倒快,侧身躲避,可还是慢了半拍,刀刃划开他的肩头,血肉翻卷,骨头露出白森森一截,痛得他惨叫一声,环首刀当啷落地,砸在石头上,崩个豁口。

另两个流寇挥刀砍来,一个高瘦如竹竿,挥着把砍柴刀,刀刃豁口累累;一个矮胖,提把长矛,矛尖乌黑,像是淬了毒。萧尘矮身滚地,避过砍柴刀,刀锋擦着他的鬓角,削断几根头发,带起一阵腥风。他顺势一脚踹向矮胖流寇的膝盖,咔嚓一声,膝盖骨错位,矮胖子扑通跪下,疼得脸扭曲,嘴里喷白沫。长矛刺来,矛尖直奔萧尘胸口,萧尘反手一刀,刀刃磕在矛杆,火星四溅,震得他虎口发麻。矮胖子咬牙爬起,长矛乱戳,逼得萧尘连退三步,背撞岩壁,石屑哗哗落,扎得他后背生疼。

高瘦流寇狞笑:“小崽子,挺能躲!”他挥刀劈来,刀势沉重,像劈柴。萧尘侧身闪避,刀锋劈进岩壁,卡得死死的,流寇用力拔刀,骂骂咧咧。萧尘瞅准空隙,短刀直刺矮胖子小腹,刀刃切开皮肉,嗤地一声,血喷半尺,洒在石头上,如泼红漆。矮胖子惨叫,双手乱抓,挠到萧尘手臂,划出几道血痕。萧尘咬牙一扭刀柄,刀尖搅碎内脏,血咕咕冒出,染红半边身子。矮胖子瞪大眼,喉咙嗬嗬怪响,抽搐两下,瘫成一团,脸砸进泥里,血水汇成小溪,泡湿枯叶。

横肉流寇捂着肩头,咬牙扑来,赤手空拳,拳头如铁锤,砸向萧尘太阳穴。萧尘矮身避过,拳风擦着脸,带起一阵风。他反手一刀,刀尖从横肉流寇左肋刺入,刀刃卡在肋骨,咯吱作响。血喷一尺,染红萧尘手臂,温热腥甜。横肉流寇惨叫,双手抓刀刃,想拔出来,指头被割得血肉模糊,骨头露出。他瞪着萧尘,嘴里喷血沫,骂:“小杂种……老子……”萧尘眼神发狠,低吼:“去死!”双手握刀,猛推,刀锋刺穿心口,血嗤地喷出,洒了一地。横肉流寇喉咙咕咕冒泡,像漏气的皮囊,抽搐倒下,砸得石屑飞起。

高瘦流寇终于拔出砍柴刀,怒吼着冲来,刀锋当头劈,带起腥风。萧尘喘着粗气,汗水混血水淌进眼,刺得生疼。他矮身一滚,滚进灌木,湿滑的针叶让他滑了半步,差点摔倒。砍柴刀劈空,斩断几根松枝,木屑飞溅,扎得他脸生疼。他咬牙爬起,抓一把湿泥甩向流寇眼睛,泥巴啪啪砸在刀面上,溅了流寇一脸。流寇骂:“狗……”话没说完,萧尘跃出,短刀横扫,刀刃咬进流寇小腿,割开筋骨,嗤地一声,血喷一摊,红得刺眼。流寇嗷地跪地,砍柴刀撑地,血淌成一片,染红靴子。

萧尘喘着粗气,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血腥味呛得他几乎窒息。他低头看刀,刀刃血珠滑落,滴在泥里,砸出小坑。他心头一紧,第一次杀人,胃里像塞了石头,翻腾得想吐。脑子乱糟糟,闪过阿兰的笑,闪过刀光,闪过血喷的瞬间。他咬牙压住恶心,低声自语:“人渣……死有余辜。”

他拖着三具尸体藏进岩缝,用枯枝盖住血迹,这才蹲下身,背靠石壁,强迫自己冷静。夜风刮过,带来村里的哭喊和马蹄声,像是地狱的丧钟。他低头看着短刀,刀刃已被血染得发黑,刀柄的云纹被汗水浸透,黏腻得像要长进肉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铁狼的追杀不会停,村里的血债更不能忘。阿兰的笑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像是刀子剜着他的心。他咬紧牙关,眼中燃起一抹猩红的光芒,像是野兽的凶光。他低声喃喃,像是对阿兰发誓,也像在对整个夜空宣战:“我不会死……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岩缝外,火光渐远,马蹄声渐渐稀疏,可萧尘知道,危险远未过去。他蜷缩在黑暗中,耳边是风声与远处的杀戮,手中短刀紧握,像他仅剩的依靠。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

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