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云边有个大光头
李国强大步走来，皮鞋在地砖上踏出闷响。
他本来留着光头看起来就不好惹，现在皱眉时额间又挤出三道深痕，本就不和善的模样就更显得凶神恶煞。
“李导，我们闹着玩呢……”
宋俊豪瞬间松手，变脸似地堆起笑。
“你是练习生还是小混混啊？”
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录节目期间打架惹事，曝出去你还想想不想吃这碗饭？公司的违约金你赔得起吗?”
李国强字字珠玑，他每问一句，宋俊豪的脸就白上几分。
“我……”
宋俊豪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得发疼。
刚刚被明里暗里骂了几句，他本来憋着的无名火直接窜起，情绪一瞬间上头才干出来‘约架’这种事情。
现在被质问地哑口无言，心里反而想明白了。
自己刚才的举动很低级，别看旁边一堆劝架和围观的，如果真打起来，指不定有多少背后捅刀子的。
中午动手，晚上就有可能上热搜。
他能接受黑红，但这种肯定不行。
跟蹭流量这种至少有目标的行为相比，打架给公司带不来一丁点利益，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节目组踢出局，再被公司借违约金名义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李国强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现在公司不知道还有多少替补盯着这个节目位置呢，但凡出点意外，他们肯定不介意顺势拽自己下台。
事情如果闹大，甭管对余呈几人有没有影响，自己肯定落不了好。
“不好意思啊，李导~”
认清现实情况，宋俊豪朝着李国强讪笑一声，捡起自己的餐盘仓惶逃离。
解决了纷争的事情，李国强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反而招呼着余呈出门。
“余呈，外头说话。”
对此余呈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是今天没有这档子事情发生，他也准备去找一趟李国强，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次性问明白了。
“我跟你一块去？”
林楠放下手中碗筷，有些担忧他因为这事儿被节目组刁难。
一旁的赵文杰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余呈，似乎只要等他点头就会立刻起身跟上去。
“没事，李导找我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要聊。”
他大概能猜到李国强此行的目的，所以此刻不怎么担心，反过来劝说两位室友。
“好吧，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们讲，可以一块想办法的……”
“放心吧，我先去看看情况。”
在节目组每个人都是竞争关系，蛋糕总共就这么大，利益面前室友的身份连个屁都算不上，能维持些面子上的体面已经是不容易了，看宋俊豪和他是有关系就能晓得。
不过，自己的两位室友似乎不太一样。
……
食堂外的树荫下，李国强刚点了支烟。
“你小子今年犯太岁是吧，怎么走到哪都麻烦不断！”
他喷出一团白浊的烟气，一部分好似两条游龙又重新钻进鼻腔，残余的雾气在太阳下的炙烤下扭曲地蒸腾着。
“我都尽量低调了，这还一堆人找麻烦，不能受害者有罪论吧？！”
余呈倚着树干轻笑，树影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谢谢，我不会抽烟。”
他托手推回对方递过来的烟，见对方眼神诧异就又解释了一句，“随身带着算是个习惯。”
先前在酒店门口给保安递烟的细节被李国强收入眼底，想来应该是误会了。
“李导中午不休息找我什么事？蔡……”
“昂！”
李国强狠嘬了一口，直至红点直接燃尽最后一丝白杆才丢，抬脚碾灭还带火星的滤嘴。
“很麻烦啊！这家伙直接找上了总导演，点名要下一轮直接把你票掉。”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远处传来道具组搬运器材的哐当声，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过树梢。
“你没听梁导师今天还说期待我后面的作品。”
节目有三位导师，每个人都有直接给选手晋级的名额，汉堡他还不太了解，看梁茵今天的表现，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李国强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扫量余呈几眼，心里不得不暗叹，这小子虽然是个小白，但是确实很聪明，跟那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形象完全是两个模样，反而像个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老油子。
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情况。
节目组请蔡雨晨做节目导师，除了合同约定的条款，肯定也是眼馋对方自带的流量基础。对方的那些粉丝都是节目的受众，这才是节目组最重要的流量来源之一。
就像是一些职场潜规则，节目组在录制期间会给蔡雨晨提供一些特权便利，对方也会推动粉丝给节目组提供免费流量来源甚至是一些买单行为，这都是一些不成文的默契。
所以现在对方找上门来了，点名要行使自己的‘特权’，节目组也没办法直接拒绝。
或者说，没有拒绝的必要。
左右不过是一个花钱雇的素人‘演员’，有矛盾点的时候舍弃掉就是了。
可关键，好死不死的是，这个小素人还和梁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通过手段把余呈淘汰了，安抚好这边之后，万一那边再炸雷了怎么办？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贫嘴没用，你本来也就三期的合同……”
“我是没问题啊，不过之前谈好的报酬怎么算？”
“你录了两期，肯定给你按照两期结啊！”
“那我觉得有必要再联系下梁茵导师，……”
“行了行了，别玩这套。还是原来的数，你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梁茵那边我们去谈。”
“没问题，我从来不找事儿！”
余呈痛快答应。
“你淘汰前小胡会专门跟着你，暂时充当你的助理角色，有什么人找你麻烦她会通知节目组解决的，你老老实实录完最后一期就行。”
李国强突然提起艺管小胡，余呈倒是有些意外。
之前节目组官方发博，把小胡推出去当替罪羊了，不过那都是做给梁茵和粉丝们看的，既没暴露真实姓名，也没泄露照片信息，小胡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变成胡某，
只是没想到节目组会把她安排给自己，这算什么？
监视？还是保护？
不管怎么说，算是一种相对友善的信号吧。
算了，不计较李光头之前想要赖账的行为了。
李国强小气鬼——算了，李国强不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