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绝望的赵孟华
深夜，暴雨倾盆，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木窗的声音像是人们的窃窃私语，生锈的铁门在风雨中晃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听着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像是厉鬼索命。
赵孟华站在窗前发呆。
刺骨的风雨从碎窗的缝隙吹打在他身上，冰冷的雨水还未开始蔓延便被炽热的血液蒸发，赵孟华看着破碎的玻璃中自己那如恶魔般狰狞的脸，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悲凉与绝望。
再一次的，他失败了。
他以灵魂为代价从恶魔手中换来了超出常理的力量，本以为可以拥有这力量改写自己的人生，却不曾想他的人生在交易完成的瞬间就被恶魔毁掉了。
即使堕落为魔也未能如愿杀死路明非，自己还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这张像魔鬼一样恐怖的脸，就算爸爸妈妈见到了也会被吓到吧？他们还认得出来我是赵孟华吗？还有陈雯雯...她还认得出我吗......
赵孟华心中满是悔意，他本以为杀死路明非后自己就能变回赵孟华继续自己的生活，但是当他逃离放映厅后才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变回人形了。
明明之前他尝试过多次，确保自己能够变回原样。然而在放映厅时他因为控制不住愤怒从而导致力量失控，二次激活的龙血超过了临界血限，让他的血统不受控制地开启了自我进化。
如今的他已经走在了进化的道路上，而进化是不可逆的。他作为人类的人生从此宣告终结，之后的生命他只能作为死侍颠沛流离。
赵孟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不想这么结束自己刚刚开始的人生。
绝望，后悔，无穷无尽的后悔.......此刻的赵孟华才明白自己被骗了，那个看似稚嫩的小男孩利用他的欲望买走了他的灵魂，毁掉了他的人生。
“出来，人呢？给我出来啊！”
赵孟华低吼着，已经彻底龙化的畸形巨爪将面前的镜面完全粉碎，碎片四处飞溅，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孩在碎裂的镜片中浮现，从四面八方将赵孟华包围，静静地看着他，眼角的笑容充斥着蔑视，怜悯和嘲弄.......
“是你，是你！”赵孟华抓住空中纷飞的镜片，癫狂地朝着镜片中的身影大喊，“我要交换！我不要这力量了，我要换回我的人生！”
镜中的男孩没有给予他回应，只是目光嘲弄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棋子在利用完之后便不再有价值，男孩已经利用赵孟华完成了试探路明非的目的，此刻的他完全不想再跟这条卑贱的野狗浪费半句口舌，若不是这条野狗还有最后的用处，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蹂躏致死。
“你到底是从何得来的力量？没有我的你本该是个孤独懦弱的衰小孩啊，你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呢？这么的...令人厌恶....这样的你，在面对自己的老同学又会如何做呢？真是让人期待啊，我亲爱的...哥哥......”
男孩嘴角浮现出一抹邪异的笑容，在赵孟华绝望的注视之中，身影慢慢消失，直至不见。
漫天的风雨之中，赵孟华撕心裂肺的怒吼充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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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丽晶酒店行政层会议室。
路明非看着手中叶胜给他的资料，脸色有些阴沉。
“如你所见，根据我们目前调查得到的资料可以确认，袭击你的死侍就是你的同学：赵孟华。”一旁的叶胜说道，将成叠的资料放在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有些不敢相信，但叶胜提供的证据太过详细，让他完全没法否认。
他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资料，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那暗金色瞳孔中浓烈到极致的憎恨，心中充满困惑。
“很不解吗？不明白赵孟华为什么会对你下死手？”叶胜问。
路明非没有回答，他感觉胸口闷闷的，半晌后才长叹口气，点点头。
“我跟他其实没什么交际。”路明非说。
“但你一直压过他一头，各方各面他都是第二，而你永远是第一。”叶胜说，“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喜欢陈雯雯，而陈雯雯喜欢你。”
“所以他是因为嫉妒才...”路明非说着，又摇摇头，“太夸张了。”
“嫉妒可是一种相当强烈的情绪，而强烈的情绪波动是龙血失控的诱因之一。”
路明非没有说话，低着头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所有赵孟华出现过的记忆画面，在他的记忆中赵孟华对他的确有些嫉妒，但并不强烈。
赵孟华对自己更多是无可奈何，远没到憎恨这种地步，所以他俩偶然遇见时还能闲聊几句。
而放映厅那死侍看他的眼神充斥着极致的憎恨，那绝不是赵孟华原本的情绪。
路明非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即使现在铁证如山，但事情还是不符合常理，逻辑上也解释不通。
在赵孟华与死侍之间一定还存在某种因素，某件事，亦或是某个人。
而那个人才是赵孟华变成死侍的罪魁祸首，才是那极致憎恨的情绪源头。
“或许赵孟华的血统本来就是不稳定的，之前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血统，但是看到陈雯雯准备对你表白后，他情绪失控了，血统也跟着失控。”
叶胜看出了路明非的困惑，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以普通人的逻辑来说这有些夸张，但对混血种来说不算奇怪。龙血中的暴虐因子可以放大人的情绪，龙血就是杯毒药，只需要你一个念头，一个悸动，它就能将你置于死地。”
“或许吧。”
路明非说道，他不想跟叶胜辩解些什么，有些事情只能用事实来说明。
只要能找到赵孟华问清一切，所有疑问都会得到答案。
“你们能找到他吗？”路明非问叶胜。
“有点难度。他已经失踪了三天了，他父母也花钱请了很多人在找他，还有警察，都一无所获。”叶胜说，“这三天没有袭击事件发生。血统失控的死侍往往会控制不住欲望而四处狩猎，但他隐藏的很好。”
叶胜刚说完，眼前笔记本忽然收到了一段短视频，发送人是学院AI秘书：诺玛。
“嗯？”
叶胜微微皱眉，诺玛在这个时候发来的消息只可能跟死侍有关。
叶胜点开视频，视频是郊区某位住户分享到短视频平台上的，标签是灵异事件，画面是郊区漆黑的夜空，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宛如厉鬼凄厉的哀嚎，听着令人毛骨悚然，远比那些恐怖电影中女鬼的尖叫声更加令人心惧。
“看样子，我们已经找到目标的具体位置了。”叶胜沉声说。
“什么？”路明非没明白他的意思。
“死侍的声音具有明显的特征，诺玛根据声音频率确定了赵孟华的位置。”
叶胜迅速联上诺玛的内网，调出了城市地图，
“他现在应该在...一个名为寰亚集团的废弃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