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面见河神，恩情
“各行各业，都有一个隔阂。
用笔书画者多吃笔墨，就供奉笔仙，打铁驭兽者靠一方地界，就供奉地仙，所谓干一行爱一行，修什么，便就信奉什么。
就算是没有技艺的武夫出身，游走在世道也要靠点乡野神仙添添背景。
大家都有隔阂——
笔墨的多少，打铁驭兽的数量，武夫的境界，都是隔阂的一种。
而一旦超过这个隔阂就会被所信奉的神所针对。”
说到这，老丁头想要考考曹石头。
曹石头也已经明白其中门路，便说道：“渔户和酒师都是信奉河神的职业，河神也是神，所以这十息便就是我们的隔阂。”
老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也补充一些细节道：“十四师弟说的对，虽然各地的河神各有不同，但规则隔阂却是相同。
丁老头警告着方仁：“当时的你就不应该勉强，还好有副队长在旁边，不然你就酿成了大错。”
“对不起师兄，是我疏忽了。”方仁道歉道。
在他们眼中，方仁的天赋是处于九息末尾到十息初，这天赋已经属于顶尖，可差点就因为逞强好胜，要命丧于此了。
逞强好胜是年轻人的心气，谁还没个年轻时，老丁头也不计较那么多。
“师兄，师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丁头看向方仁，他认为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了，但看到后辈求知欲很旺盛，这总归是件好事，两盏寿眉笑眯眯道：“问吧。”
“可是，如果真有人的天赋超过这个隔阂——”方仁问道。
话此，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曹石头便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似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禁忌。
而那老丁头也是目光凝重，露出一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的表情。
下一瞬，空气中一片死寂，氛围也开始诡异起来。
接下来，方仁能够看到师兄弟们的表情，但是唯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见他们张嘴，见他们严肃。
“师兄……？”方仁张口说话，可却听不到对方的回应。
两位师兄严肃的神情转变为慌张，可无论如何方仁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刹那间，方仁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一样。
渐渐地，他的世界有了声音。
那是赤水河下暗流涌动的声响，似乎有什么巨物在河内翻滚。
“轰隆隆！”“哗啦啦！”
这声音折腾的他耳朵发起爆鸣声，心中泛起恶心，仿佛触及到他的灵魂一般，虽未见其身影，但一个念头已经出现在方仁脑中。
“河神……？”
刹那间，周围一切褪去。
方仁反应过来时已经不在船上，反而深陷在河底之中。
赤色的河流涌动，他随着湍急的暗流坠入河底的深渊。
方仁好似溺水的人，他想要往上游，可是那暗流却又将他打了回来，好似生命一般，以至于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够任由激流带他漂泊。
最后，河流停了下来。
方仁看到前方突兀的出现一偌大的黑色阴影。
他目力天边，可却只能够洞悉对方一部分，完全看不到其阴影的主人。
这是什么东西？
在他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立即就又产生了新的念头。
“龙神……？”
仿佛是这巨物在和他沟通。
这让方仁想起了曹石头和他讲起的故事。
龙神会庇佑渔民们的丰收，而河神会来吃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我也是河神，我也是龙神。
最起码，现在的我可以肯定，我是龙神。”
在他刚刚又有想法，一股信息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次方仁可以确定对方是在和他交流。
“命运之子……”
“真是稀客，咦...可惜是残缺的。”
“残缺的才刚刚好，怪不得没被那群家伙发现，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怜的小家伙，既倒霉，又幸运。
倒霉的是却来到了这里，幸运的是遇到的是龙神的我，而非河神的祂。
你走吧，趁祂还未苏醒。”
方仁的脑海里不断的冒出想法，以至于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好在对方下了逐客令后，他的身子才跟着湍急的暗流向上飘去。
最后，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新的想法：
“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要切忌，切忌……
此物你暂且保管，别的祂们我管不了，但骗骗河神还是没问题的。
命运命运……
你我相遇若是命运使然，那我也算是能够帮到你。”
这句话之后，方仁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他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到喉咙处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呛到了。
“咳咳咳，咳……！”
“咳咳咳！”
方仁剧烈的咳嗽着，嘴里吐出大股腥臭的赤水。
睁开眼睛，只见他周围正有许多人围观。
有他两位师兄，也有其余的捕鱼队成员。
“哎嘿，醒了！醒了！”曹石头见状，开心的蹦了起来。
船上忌讳‘翻’身。
他们害怕方仁胸闷，便就将他抬了起来，将身子给掀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方仁明明只是刚刚睁眼，怎么就吐出来了这么多赤水，肚子还鼓鼓囊囊的。
就好像掉入赤河中，喝了个大饱。
老丁头气愤的道：“傻小子！你的话撞讳了河神，人说完就直接不受控制的跳入了赤水河中。”
“那我怎么上来的？”
听到方仁的问题，老丁头好似见了鬼一般：
“你命硬，河神不要你！自个儿就飘了上来，像头鬼一样！
不对，河里的魍鬼都不敢碰你，还是副队长将你捞上来的。”
又是她？
方仁向四周张望，却唯独没有看到这位副队长的身影。
老丁头似乎知道方仁在想什么，又道：“人家去换衣服了，女儿身浸透了水，被人看了个精光，无异于没了清白，我看你怎么赔偿人家！”
方仁不语，但心中已经充斥感谢。
这本以为只是轻松的差事，但却被别人出手救了两次。
真是女侠啊，王叔的恩情也是还不完。
周围人群散去，只留下曹石头在一旁照看他。
“真是厉害。”曹石头眼中充满敬佩，“俗神不要就算了，河神还不要，十五师弟，你这命要有多硬啊！”
“……”
方仁不语，只是心中百般无奈。
此时他脑海中的螭龙玉佩已经有了反应。
“野神……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