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力战狼群

“出发！”

乳白色的晨雾笼罩着大地和不远处的树林，无数白色的小水滴悬浮着离地面不足一米的空气中。

李昂叫上老杰克和罗恩，缓缓地朝溪边走去。

老杰克的那张长弓被他背在身后，得知今天要狩猎，他特意用仅剩不多的鹿油将弓弦擦了又擦，随后只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成功上好了弓弦。

轻轻拨动紧绷的弓弦，颤抖的弦线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共鸣。

“真正的老兵在一分钟之内就能上好弓弦。”老杰克长叹到，“可惜我已经老了。”

老人双手上的皱纹在昏暗的木屋中显得尤为深刻，黑暗就好像一把锋利的锉刀，在他无情的雕刻下，老杰克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

“别灰心，老伙计。”李昂搂住老人的肩旁，适时的上前安慰。“至少你现在还能为我们打到一头鹿。”

李昂深知内耗的恐怖之处，很多老人无法接受现实生活的巨大反差，尤其是像老杰克这种年轻时无比英武的人。

所以在平常的生活中，他也是尽可能的去鼓励老杰克。按照老杰克自己的说法，公元865年的时候他刚好16岁，而现在现在则正好是公元900年（马孔城有日历）。

这也就是说，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足四十岁的年代，老杰克相比正常人已经多活了将近20年！

而如今的老杰克也有了51岁的高寿（哪怕是高级贵族，也很少有能活到50多岁的。）

一想到这里，李昂的内心不禁有些自责，为了保存生存，这一老一少不少跟着自己来回奔波。

目光回到现实。

此时三人的靴子踩在湿润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晨雾像流动的牛奶，将远处的溪水声裹得模糊不清。老杰克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比往日轻快了些——李昂的鼓励显然起了作用。

“停。“老杰克突然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抚过地面的一处凹痕，“新鲜的狼爪印，三趾前深后浅...是头年轻的公狼。“

罗恩兴奋地凑过来，差点被自己的短剑绊倒：“能追踪到它们的老巢吗？“

“看那边。“老杰克压低声音，指向对岸的灌木丛。

下方的河谷中，一群马鹿正低头饮水，警觉的耳朵不时转动。

晨雾在林间缓缓流动，李昂三人伏在溪岸高处的岩石后，屏息凝神。

突然，三匹灰狼悄无声息地潜行而至，它们的动作协调得令人心惊。为首的狼体型硕大，肩胛骨随着步伐在皮毛下起伏，像一把收拢的弓。

突然，鹿群中的头鹿猛地抬头，鼻孔大张。

它仰起头朝天发出尖锐的嚎叫，但为时已晚——狼群已呈扇形包抄过来。大公狼率先发起冲锋，惊得鹿群四散奔逃。

“它们在赶鹿！“罗恩攥紧了手中的短剑。

只见狼群并不急于扑杀，而是默契地将一头年轻的母鹿逼向溪流拐角。那里的淤泥明显更深，母鹿的蹄子很快陷入泥泞，速度骤减。

大公狼一个纵跃，精准咬住母鹿后腿肌腱。另外两匹狼立即跟上，一左一右封住退路。母鹿发出凄厉的哀鸣，挣扎着溅起大片水花。

“要出手吗？“老杰克的箭已搭上弓弦。

李昂按住他的手臂：“再等等。“

狼群的狩猎堪称艺术——它们轮流撕咬消耗猎物体力，却小心避开致命部位。被围攻的母鹿终于力竭倒地。

见猎物死去，剩下的野狼，马上一拥而上。

这些野狼有尖尖的耳朵，灰白的毛发质地坚硬，在冰冷的雾气中为他们提供了极佳的伪装。

同时，李昂还注意到，这些狼与他前世所见过的阿尔法狼有许多相同的特征。同样高耸的肩胛骨，同样粗大有力的后腿，同样并不长的尾巴。

而唯一不同的，就是野狼们的体型，他们实在太大了，要知道正常的狼，诸如灰狼，红狼，体重一般都不过一百斤，而李昂眼前的这些狼恐怕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数字，最少也有120斤重。

“有把握吗？老杰克。”

擒贼先擒王的，李昂和老杰克都知道，只要能一箭射中狼群中那个领头的家伙，那么之后的战斗就会顺畅很多。

“我试试。”老杰克深吸一口气，用不确定的口吻答道。

老杰克缓缓拉开长弓，粗糙的手指搭在弦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嗖——！”

箭矢破空的刹那，领头的公狼猛然抬头，箭尖擦过它的耳廓钉进雪地。

狼的半边耳朵被永远的钉在了槽底上。狼群瞬间骚动起来，几声凄厉的嚎叫划破夜空。

“该死！”老杰克啐了一口，手忙脚乱地去摸第二支箭。那头灰狼却已龇出獠牙，前爪狠狠刨进泥土，像一道银色闪电般冲了过来。

“用剑！”

眼见得狼群距离三人已经不足十米，李昂果断下达命令。

“锵——”

李昂的剑率先出鞘，寒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弧。他压低重心，剑尖直指冲在最前的头狼。老杰克迅速丢下长弓，反手抽出腰间的猎刀，而年轻的罗恩则紧握短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狼群在冲锋中散开，呈扇形包围过来。头狼猛地一跃，利爪直扑李昂咽喉。李昂侧身一闪，剑锋顺势斜劈，在狼腹上撕开一道血口。腥热的血珠溅在雪地上，头狼吃痛低吼，却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凶狠地扑咬上来。

“小心左边！”老杰克大吼一声，猎刀狠狠劈向一头试图偷袭的公狼。刀锋卡进狼肩，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哀嚎。罗恩的短剑则刺穿了另一头狼的喉咙。

仅剩的两只狼见落入下风后，开始有些犹豫不决。

头狼低伏着身子，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吼，但它的前爪却在草地上微微后撤。另一只灰狼——它的左掌缺了一角，显然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则警惕地绕着三人打转，獠牙外露，却迟迟不敢扑上来。

“它们怕了……”罗恩喘着粗气，短剑上的血滴在草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别放松！”老杰克紧盯着狼王，猎刀横在胸前，“野兽临死的反扑最要命。”

李昂的剑尖微微下沉，但眼神依旧锐利。他能看到两只狼肩胛上的肌肉在抽动，那双绿眼睛里混杂着愤怒和犹豫——它不甘心撤退，却又忌惮三人手中的利刃。

僵持了数秒后，缺趾狼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尾巴夹在两腿间，缓缓后退。头狼猛地转头，龇牙咆哮了一声，像是在斥责同伴的怯懦。但最终，它也跟着退了几步，最后深深看了李昂一眼，转身隐入风雪之中。

地上只留下杂乱的爪印和斑驳的血迹。

“它们走了？”罗恩的声音有些发抖。

“暂时。”李昂收剑入鞘，呼出的白气在晨风中迅速消散。

“快点处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