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海囚笼

马里亚纳海沟的“利维坦”基因要塞，是座由实验体骸骨堆砌的移动城堡。阮星晚穿着抗压潜水服，跟随林沉走进中央控制室，脚下的金属地板上，蚀刻着密密麻麻的实验体编号，每三个编号旁就有朵黑百合浮雕——与老宅实验室的墙面如出一辙。

穹顶的全息投影显示，全球香水柜台的香水瓶正在同步注入紫色液体，每个瓶底的“0372-0371”编号都在闪烁。林沉的指尖划过投影，寒潭病毒的扩散路径在地图上蔓延，像极了黑百合的根系。

“寒潭之泪将在明晚的慈善晚宴启动。”林沉的声音发颤，“通过嗅觉神经摧毁前额叶皮层，让人类成为听从指令的傀儡。”他指向中央的水晶容器，里面漂浮着颗金色种子，表面布满黑百合的纹路，“这就是‘希望之种’，融合了所有实验体的基因，能将寒潭病毒转化为治愈花粉。”

陆砚寒突然抓住林沉的衣领，战术匕首抵住他的咽喉：“我父亲的日记里，寒潭计划的目标是‘激发人类情感共鸣’，为什么会变成武器？”

林沉没有反抗，只是将记忆芯片插入控制台。画面里，年轻的阮素秋流着泪将注射器推进自己腹部：“如果我的基因能中和病毒，星星就会成为黑羽最害怕的武器。”她轻抚腹部，“但别忘了，武器也能用来守护。”

阮星晚的视线模糊。原来母亲当年的“背叛”，不过是用自己的基因作为诱饵，为她争取成长的时间。而父亲的自毁，是为了保住基因库的核心数据，让他们有机会逆转寒潭病毒。

“启动共振程序。”阮星晚转身对陆砚寒说，“我们没有时间了。”

两人的掌心相贴，疤痕在接触瞬间发烫。控制台的水晶容器开始旋转，金色种子逐渐膨胀，黑百合的纹路蔓延至整个穹顶。阮星晚的瞳孔映着光芒，忽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星晚，你是基因的错误，也是宇宙的礼物。”

“错误？”阮星晚喃喃自语，忽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水晶容器上，左眼下的泪痣正在发出金光，与陆砚寒的琉璃色瞳孔交相辉映。

“共生体的基因共振，能将寒潭病毒的‘情感抑制’转化为‘情感共鸣’。”林沉的镜片脱落，露出左眼下的泪痣，与阮星晚的位置完全相同，“我是0370号，你母亲是0370-1号，我们是共生体的原型。”他的身体开始透明，“但我们失败了，因为我们没有勇气像你们一样，直面内心的情感。”

陆砚寒的枪口垂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沉的戒指与母亲的相同，为什么他对寒潭计划如此了解——他是父母的第一个实验体，也是失败的共生体。

“接下来，该由你们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林沉的声音越来越轻，“利维坦的核心区，藏着黑羽的基因中枢，只有摧毁那里，才能终止所有克隆体的控制信号。”

就在此时，要塞突然剧烈震动！监控画面显示，黑羽的机械舰队已抵达海沟，数百架机械乌鸦正在切割要塞外壳。阮星晚看见，领头的机械舰船上，站着个戴着机械义眼的男人——本该在基因库爆炸中死去的陆砚深，他的机械心脏闪烁着诡异的蓝光，胸口嵌着枚黑百合结晶。

“哥哥，姐姐，好久不见。”陆砚深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你们以为摧毁基因库就能终结寒潭计划？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三百个第二代实验体，他们的机械心脏，正等着吸收你们的基因共振。”

阮星晚握紧陆砚寒的手，感受着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不是为了摧毁，而是为了拯救，拯救所有被基因枷锁束缚的灵魂，无论是克隆体、实验体，还是普通人类。

“启动所有防御系统。”陆砚寒的声音沉稳如钟，“小芽，把希望之种的共振频率同步到全球香水瓶。”他看向阮星晚，琉璃色瞳孔中倒映着她坚定的眼神，“这次，我们要让寒潭之泪，变成唤醒情感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