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口成脏（求收藏求推荐）
《仙剑三》涉及特效，以及部分配角的夸张妆造。
因此，剧组的化妆间也被区分成了「主演独立化妆台」和「共用化妆区」两种。
前者比较明确。
后者则有不同类分，诸如特效妆、普通妆、丑角妆等等。
比如赵无延的妆造、火鬼王的服装——穿的时候甚至需要多人配合、再有就是主角的替身；
这类则统一安排在「共用化妆区」。
通常由一位技术过硬的化妆师坐镇。
而主演们则有专属化妆师，一般是与剧组协调工作。
......
「共用化妆区」
屋内空调开得足，镜面上凝着层薄雾。
化妆师冯野正往小演员脸上扑粉，看见陈书时眼前一亮，转头对黄副导说道：
“这就是给老胡找的新替身？形象可以啊。”
替身？陈书脚步一顿。
“不是，”黄副导摆摆手，“替身还没找到呢。”
随后，他向陈书解释了一下情况。
原来进组之前，胡戈的替身意外受伤，人已经送去了医院。
替身空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暂时搁置了。
“那这位是？”冯野开始给小演员贴发片。
“陈书，演赵无延。”
黄副导用剧本拍了拍陈书后背：“陈老弟，这是冯哥，给胡戈做妆造的剧组御用化妆师。”
「剧组」御用？陈书心中叹息，又是文字游戏。
吹捧无人不受用，冯野咧着笑容：“什么tm御不御用的，剧组拢共不就我们几个。”
他指了一圈房间里其他的化妆师，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
“冯哥。”陈书略微欠身。
冯野满面笑容的视线，正对上陈书清瘦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流畅。
“等会，他演赵无延？？？”
冯野打量着陈书，脸色骤然凝重。
黄副导搂住了陈书肩膀：“嗨呀你就化吧！这和我亲弟弟一样。”
陈书瞥见镜中扭曲的倒影——黄副导油光发亮的脑门正蹭在自己右肩。
但关注点还是在冯野身上。
这大哥红唇烈焰、领口深V，露出半截观音吊坠正随呼吸起伏。
打扮时尚，酷似《非诚勿扰》里的建国。
冯野虽说形象有些娘，性格却爷们极了。
尤其是那一嘴七星连珠，可谓出口成脏。
“就算是你爷爷，这他妈也不对啊！”冯野丝毫没给黄副导面子。
正被贴发片的小演员此刻屏息僵坐，活像只被揪住耳朵的兔子。生怕冯哥一激动把自己头发薅下来。
骂归骂，冯野手上活儿一点不耽误。
贴好发片，他紧接着拿起修眉剪，开始修整小演员的眉形——一气呵成。
陈书越看这小演员越眼熟。
愁眉苦脸的模样......
诶，这不五毒兽嘛？！
她叫什么来着？
剧里好像叫花盈。
但陈某人不知道这小妹妹的名字。
发现冯野情绪不对，黄副导打着哈哈后退半步：“好好弄啊，一会我回来得带他去见导演。”
黄副导转头交代起陈书：“我去盯着点片场，那边今天是胡戈的外景。”
说完充当甩手掌柜，将剧本塞给陈书后，匆匆溜之大吉。
“哎呦我擦，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冯野突然摔了修眉剪，金属撞击声，吓得五毒兽演员花盈一哆嗦。
“整天在选角方面给老子上强度。”
望着逃窜的背影，冯野转头在化妆间里抱怨起来。
“之前在现偶剧组，脑缺选角导演拉来个小年轻，硬要我给包装成校草。”
“那小伙脸长得跟窝瓜似的，校TM什么草。”
几个化妆师憋笑憋得肩头直抖，吹风机声里混着零星附和。
“现在古装戏又整这出，我不是骂你啊。”冯野伸出手指点了点陈书：
“听哥句劝，长得帅就多演点偶像剧，这年头选择比努力重要。”
“明白，谢谢冯哥指点。”陈书说道。
化妆师们纷纷放缓动作，谁能拒绝来五分钟办公室吐槽呢？
“当初我就说要学美容美发，非得让老子学化妆，结果天天伺候这群祖宗。”
冯野骂骂咧咧给花盈补完最后一道阴影，小演员逃也似地拎着裙摆溜了。
陈书站在一旁缄口不语，但心底由衷佩服。
初级化妆师理解，令他对角色的妆造难度、化妆师化妆技艺都有了清晰认知。
一边骂人，一边还能完美完成妆造工作。
这冯哥绝非等闲之辈。
“还狗屁御用化妆师，吹牛逼老子要真是御用，能tm连个单间都没有？”
冯野深知脏话憋在心里，心就脏了：“死黄胖子，一天到晚成能吹牛逼了。”
他说着指了指白织灯——示意陈书站过去，顺便拍了张妆前照。
关于这角色的形象设计，冯野心中其实早有眉目。
赵无延剧中设定是三十岁，但年纪和长相对比，就略显仓促了。
冯野起身走到陈书身边，伸手掰过陈书的下巴，对比游戏原画，仔细端详起来。
这张脸层次分明，以目前设备来拍摄的情况下，只需淡妆，甚至可以不化妆。
霍剑华拍古装戏就经常如此。
“被那死胖子忽悠瘸了吧？”冯野边端详，边闲聊着问。
陈书笑而不语。
在职场里永远不要背后说人坏话。
但细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忘了这是第几次栽在黄副导的“语言艺术”里了。
曾几何时在电话里，黄副导演信誓旦旦：“胡戈老师的专属造型团队，我帮你协调过来。”
结果胡戈的化妆师，就是全剧组的化妆师。
这他妈还是道高中数学集合题......
短短一两天时间，陈书实打实感受到了捧杀和忽悠的威力。
剧组里虚伪的吹嘘，会让初出茅庐的演员，产生被重视的错觉。
当演员回归现实，就会发现除了工作人员，根本没人认识自己。
这行业太多演员都是夸赞声犹在耳。
什么轮廓天生就是电影脸。
眼神里全是故事。
可卸了妆蹲在片场，说不准连群演递烟都会将他漏掉。
陈书终于明白那些突然被捧到云端的十八线艺人，为什么总要在空中蹬腿挣扎，甚至耍大牌。
——毕竟摔下来前，谁不想多抓几片名利、虚荣的羽毛？
冯野身高一米七左右，此刻正微仰着头，与陈书大眼瞪小眼。
“香水选的不错。”
冯野对于擅长把握细节的演员，向来颇有好感。
至少给这类演员妆造，对方能理解用意，不至于反过来骂自己。
“头顶完全无发，角色的标志性发型。”冯野舔了舔牙齿：“戴个头套能解决。”
他开始比对游戏原画，来对陈书进行全方位手术改造。
气氛之紧张，堪称丑女变形记的翻版——帅哥反向整容指南。
“佝偻身子的话......”
冯野咕哝着：“估摸得塞个海绵”
“这tm妆造难度，快赶上做整容手术了。”
整容手术？陈书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坐过来。”冯野单手掐腰，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