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山泉县的保护神
回到山泉县城后，苏白果然按照承诺，将石旋风的木枷脚链撤去。
虽然在驻军所受到了审讯，但这位贼匪头目完全没有受到严苛对待，兵士们对其恭敬有加。
此般反常待遇，石旋风怎会不疑？
虽是莽夫，但能坐上山贼头目的匪徒，多少是有些脑子的。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副指挥使必定有所图谋，想要从他这里获取更多的东西。
譬如城内细作。
石旋风的确是写了一份细作名单交给苏白，但他并没有全部交代，而是留了一手。
郑大宝和朱金鑫因为此前有所暴露，自然是出现在了名单上。
但县衙里仍有一位贼人细作，名为林山。驻军所的一位军头亦是细作，名为林虎。二人皆是林家坡出身，在贼匪洗劫村子时，主动投靠了他们。
当初大当家授意齐狠在村子里搞屠杀，便是为了遮掩此事。
除了齐狠，这两位细作的身份只有清风寨的五位当家知晓，便是那郑大宝朱金鑫，也蒙在鼓里。
虽然清风寨已被夷平，但石旋风不打算将这最后一手暗子交出去，他要留着关键时刻用，说不定能保自己一命。
至于眼下，他被安排住在驻军所的营房内，平日里可在城中闲逛，但不允许出城。
事实上，在石旋风逛街时，始终有两名兵士跟踪监视。他早已发现，但装作一无所知。
他要看看，这位苏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且说苏白这边。
自他领着700禁军，荡平清风寨，且无一人阵亡，安然返回县城后。
苏白便成了山泉县无人不知的大英雄。
驻军所的官兵将其奉为神明，言听计从，威望远远超过指挥使陆大人。
陆千山对此毫无意见，若不是没有权限，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苏白来坐。
眼下他已将此事写成文书报告，上报给府城驻军营，请兵马督监上奏朝廷，帮苏白申请奖赏。
知县孟烨带着县衙官员登门拜访，祝贺苏副指挥使旗开得胜，立下显赫军功。
虽然文官们历来与武官不对付，可贼匪的压力却是实打实的压在知县大人肩上。
如今清风寨被除，孟知县心中是欣喜不已，恨不得令全城点灯庆祝，闹他个三天三夜。
他也将此事写成文书，递交府衙，只盼他们在驻军营提拔苏白之前，将这位人才抢回来。
若是得成，他也算是举荐之功。
城中百姓对于清风寨的仇恨没有林家坡村民那般强烈，但恐惧和胆怯亦是实实在在。
尤其是猎户和行商，常年出城，最怕的便是路遇贼匪。
如今城里出了位年轻的军官，带领禁军扫平了一座山贼城寨，居民百姓怎能不喜？
咱们山泉县，从此便有保护神了！
大家嘴上没提，但心里都盼望着苏大人能继续出击，将那剩余的三座山贼寨子连根拔除。
若真能如此，那庙里的罗汉菩萨像全都得拉出去卖了，统统换成苏大人的塑像，天天供奉！
苏白并不知道居民们思考立像的事儿，但他知道大家都盼着他继续剿匪除贼。
他自己亦想要继续，再推掉一座寨子，狐尾刀法估计就能大成了。
何况龙虎寨那边还有入品武者需要的珍石。
为此，他已安排了周密计划。
首先是抓捕细作。
苏白亲自带人，上门堵住欲要逃亡的郑大宝和朱金鑫。
面对一脸恐惧的县衙同僚，苏白展露出无比温柔的一面，安慰他们不必惊慌。
“只要老实交代出其他的同伙，便可从轻发落。”
面对全副武装的禁军兵士，郑大宝和朱金鑫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敢反抗。
一个劲地喊着“苏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什么都招！”
不久前，郑大宝还主动前来挑衅，警告苏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此刻他心中无比懊悔，当初为何要招惹这样一尊杀神！
一己之力扫平清风寨，这是人能做到的？
简直就是妖孽！
这话郑大宝当然是不敢说出口，只能跪地求饶。
可惜，这两位所了解的信息并不多，供出的贼人细作均被石旋风写在了纸上。
苏白挥了挥手，让禁军兵士将二人押送菜市口，即日问斩。
而他则返回驻军所，将所有都头、军头招来，商议军事。
“县外四股势力，清风寨今已剿灭，而黑沙谷历来低调，从不进犯县城，亦不劫掠乡里，危害最小。”
苏白环顾一圈，审视着这群禁军小头目们。
他知道，这之中必有贼人细作，只是不确定具体是哪一位，或是哪几位。
“凉山，龙虎寨，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目标。”苏白语气严肃，“我决定于今日出兵，但目标尚未决定，请诸君前来，便是商议此事。”
“大人，我认为当以龙虎寨为先。”吕都头上前一步，率先开口，“凉山有八大天王镇守，个个身手不俗，其寨中贼人亦皆是强悍凶狠之辈，着实难以对付。
“相较之下，龙虎寨的实力羸弱不少，可作为我军下一步目标。”
其他都头互相交换眼色，皆是认同此言。
苏白却摇了摇头：“如此显而易见之事，贼人岂能不知？
“那龙虎寨虽实力不足，但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此番前去，必将遭遇奋力抵抗，短期内恐难以拿下，伤亡亦会惨重。
“依我看来，不妨传出消息，攻打龙虎寨，实则进军凉山！
“只要出其不意，便可攻其不备。纵是凉山贼人凶悍，亦不是我等对手。”
众都头瞬间沉默，无人出声反对。
并非不愿，实乃不敢。
苏大人刚刚荡平清风寨，势头正旺，又有高强武艺傍身，军中何人敢忤逆他的意见？
大家虽不赞同此计划，却也只能领命而去。众都头、军头一齐离开营帐，唯吕都头留下。
苏白默默等了一息，而后方才开口：
“刚刚所言，乃是疑兵之计。
“我军真正的进攻目标，乃是龙虎寨！”
他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恰好能让帐外偷听之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