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汉灵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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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知道要花多少钱?

“陛下,你做出这等决策,怎也不与臣下商量一下。”

雒阳北宫,西园,骥厩丞。

夜色幽深。

皇帝正要在押房休息,大长秋赵忠便急匆匆走来。

原因很简单,皇帝答应用内帑帮豫州修河道,这笔开支仔细算下来,大得难以想象。

赵忠执掌内廷,帮皇帝看家,必须说句话。

刘宏将解开一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来到案几旁坐下。

寝室的案几是一张矮方桌,可供两人对坐。

坐席是表面宽大的矮凳,坐起来十分舒服。

刘宏请赵忠对面而坐。

赵忠顺手把炉子上的茶水取来,倒了两杯。

“赵卿,你怎么如此急切,都不让朕睡觉了?”

赵忠叹息道:“陛下,你知道挖河需要多少钱粮吗?这个开支陛下心中可有数?

“这么说吧,以陛下定下的工程,需要每年投入一百二十亿钱,乃是朝廷岁入的三成。”

光和五年岁入四百亿钱,三成岁入就是一百二十亿钱。

皇帝内帑来自献费,每年收入三十多亿钱。

如今皇帝手里还有三十亿钱,看似不少,实际上也就够三个月的挖河费用。

就算拉上黄琬,能撑个半年,半年之后呢?

想通过国库挖河,也是不可能。

朝廷的开支,仅北三州的军费就要一百多亿,除去各种杂项,再发发俸禄,就所剩无几了。

南宫去年失火,烧了两座宫殿,到现在还没钱修。

至于加税,如今大汉已经有田税、亩敛税、算赋、口赋、更赋、刍缟税、献费。

百姓已经没有油水可榨了。

刘宏摆手道:“赵卿,你也不要想着这事一定能办成,虽然内帑愿意出资,河道能不能挖,还不确定。”

“陛下何意?”赵忠问道。

刘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汝南是袁司徒的根基所在,挖河损坏耕地,他肯定不同意。”

“是啊。”

赵忠叹了一口气道:“这一点臣下也想到了,之所以来见陛下,也是怕陛下施政受挫……”

刘宏笑了笑:“赵卿,不要小看了朕,朕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打了败仗就意志消沉的皇帝。

“如今大汉危机四伏,需要朕以坚定的心性,肩负起大汉一十三州的未来。

“说实话,哪怕你现在让朕穿女装出去转一圈,朕都没问题。”

刘宏之所以说出这话,是因为最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场景。

自己是一个统帅模样的人物,虽然是个老者,却穿女装面对帐下众文武。

一开始还有些脸红,后来就无所谓了。

刘宏觉得,这是一种对心性的磨练,在梦中潜移默化,增强自身定力。

勾践能为夫差拉车,韩信能受胯下之辱……

自己只是在熹平六年指挥不当,损失了两万边军,十几万民夫,几十万石辎重……

当然,这些损失还是有些重。

但面对鲜卑的劫掠,自己也算亮明态度,坚决反击。

虽然大仗打败了,但自己一直维持北三州军力,利用军事豪族,不断小规模反击。

鲜卑也受不了。

这才有了今年的商贸和议。

赵忠早就听张让说了,皇帝今时不同往日,整个人成熟许多,见皇帝心性坚定,便微微颔首。

“其实……陛下,凡事都可以讨价还价,河道可以分段实施,一来让袁家不那么抵触,二来可以减少投入。

“这件事就不需要陛下多操心了,由臣下与袁家斡旋,尽快开工部分河道。”

刘宏摆手道:“这件事你不用着急,有一封奏表在路上,你先等等。”

……

雒阳北宫,尚书台。

清晨。

宫中侍从将各公府、刺史部、郡府的奏表一起送入尚书台。

三公曹接到一封奏表,被其中内容震惊,不敢自专,于是递交尚书令桓典。

桓典打开奏表,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豫州刺史黄琬上的奏表,言豫州大旱,汝南最重,乃是上天示警,认为司徒袁隗不贤。

奏表中提及,天灾时,罢免三公乃是惯例。

原司徒、太尉杨赐因日食、地震两次被罢免;原司徒陈耽,因大疫被罢免:袁隗自陈耽后继任司徒,没理由遇到大旱不罢免他。

桓典召来属官询问,得知今年多地上报旱情,豫州旱情最重。

上报旱情的,都是膏腴之地。

可见今年朝廷岁入要大打折扣,加之旱情带来的流民问题,国家必然动荡。

黄琬上书,罢免司徒平息民愤,是历朝常用的做法,也算切中时要。

桓典沉默一阵,最终决定,代表尚书台,批注支持黄琬的奏表,并提交内廷审核。

袁司徒为皇长子之师,皇长子即将立为太子,这时候正是袁隗最风光的时候。

虽然袁隗风头无两,但桓典认为,不能因为袁隗势力强,就打破朝廷惯例。

要是不罢免袁隗,杨赐、陈耽以及他们的门生故吏怎么看?

岂不会认为朝廷不公?

……

弹劾奏表由专人送往内廷。

常侍们看了,也都一个个脸色铁青,急忙将奏表转呈赵忠。

赵忠正在审核奏表,见有奏表“插队”,想到前几日皇帝的话,赶紧接过来。

翻开一看,好家伙!

豫州刺史黄琬,弹劾司徒袁隗,要求罢免司徒。

赵忠没想到,黄琬还真敢干。

现在朝野上下,有几个不巴结袁隗的?黄琬竟然逆风而行,直接要弄掉袁隗。

但黄琬的奏表,实在挑不出毛病,要是不罢免袁隗,杨赐、陈耽等也未免太冤枉了。

赵忠召集众常侍,说明看法:“因天灾罢免三公,乃历朝惯例,袁司徒虽然威望素著,但也不能因为他,坏了历朝成例。”

常侍吕强道:“赵公,袁司徒乃是未来太子之师,你可要考虑清楚。”

赵忠看着吕强,眼神里满是不悦,这位算是宦官里的反骨之人,总想着和士人亲近。

赵忠眼睑低垂,沉声道:“士人总说宦官干政,如今陛下只让我们审核奏表,不得胡乱干预。

“奏表本身没问题,你让我怎么做,把好好的奏表驳回去?那不还是干预朝政吗?”

“这……”

吕强哑口无言,纵然想帮袁隗说话,也没法说什么。

“要不……让陛下决断?”

赵忠立即反驳道:“陛下早就说了,内廷和尚书台意见不一致时,再找他决断,如今尚书台同意,内廷也无异议,为何劳烦陛下?”

“可……”

“你也不要多说了,罢免三公,需要朝议共决,到时候,满朝文武一起决议就是了。”

吕强深知,朝堂是袁隗的主场,但杨赐、陈耽等人,也是有门生故吏的,他们能看着举主受不公对待?

赵忠对内廷侍从道:“事不宜迟,明日下发告知,后日在南宫朝议,商议罢免袁司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