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虚无的筹码
大夫来看过苏镜欢和盼兮,苏镜欢只是急怒攻心,又受冻所致昏迷。盼兮因撞到头,什么时候能醒还未可知。
“十一,去找个丫鬟过来。”苏镜欢身上的衣服得换下来,可盼兮还在昏迷,他们都是大男人,不合适。
华十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二爷,您怕不是在开玩笑吧!别苑从不住人,哪来的丫鬟?跟来的随从都是男子,您现在总不能让我去大街上拉一个吧!”
许言之一听才醒悟,这里是北境,又不是南境。
“二爷,您,您都那个她了,换身衣服还,还......”华十一小声嘟囔着。
许言之一抬头,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
“我,我去给这姑娘买套新衣!”华十一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屋子。
许言之低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苏镜欢,这湿衣服不换不行。她身上挂着那玉佩,可万不能让她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笨拙地解开苏镜欢的衣衫。脖颈上,胸口上还留有他昨晚的“杰作”。一时间,那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还能感受到昨晚和她共赴云雨的感觉。
调整好乱了片刻的呼吸,打消脑中这种荒唐的想法,快速扯去她的衣衫,又给她盖好被子。
许言之取下她系在腰间的玉佩,没错,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在京城和国公府搜寻了这么久,没想到在她身上。
屋内供着暖炉,苏镜欢渐渐恢复意识。
她朦胧地睁眼,方才只记得跳湖的时候,再之后她就不记得了。
躺在松软的被窝内,周围又极度温暖,她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和周围的温暖格格不入。
她猛地反应过来,朝那个声音望去。许言之坐在不远处,正看着他手里的玉佩。
“你,你......咳咳咳!”她慌张地起身,却发现被子下自己只穿了一件小衣。
她又缩回被子里,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个头:“你做了什么!”
许言之轻蔑地一笑:“要做的昨晚都做了,你觉得我今日还有兴趣?”
苏镜欢不争气地落下眼泪,没错,他之前也是这么侮辱自己的!
许言之将华十一买回的新衣扔向床榻,又大手一挥,床帘应势落下。
苏镜欢拿起衣衫,快速穿好。在穿衣的间隙,她冷静下来。当时愤恨和羞愧难当,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想以死相逼还是真的想一死了之。
可现在她平静下来,只记得丹娘传她姨娘的话,“好好活下去”。
既然这次没死成,那她当然要好好活下去!
换好衣衫,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下了床榻。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即便对眼前的这个人印象再不好,她现在也得忍着。
许言之不为所动,拿着玉佩问道:“这玉佩,是你的?”
苏镜欢抬头,看着他手中那枚玉佩,是陈容德送来的定亲之物。
“是。”她实话实说。
“哪来的?”
苏镜欢抬眸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看清这人的样貌。身材高挺,腰身紧实。面部轮廓分明,是一副十足的好相貌,可在眼神中却透出一股疏离感。
“国公府送来的定亲之物。”她回回神,回答道。
“姑娘,这玉佩......”
“公子和这玉佩可有渊源?如若有,公子拿走便是。本就是定亲之物,现下亲事不成,我留着自然是不成体统的。”
许言之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她竟然能洞悉到这一切。
苏镜欢又不傻,他拿着玉佩格外珍惜的样子,都被她看在眼里。这个玉佩,她也不屑要!
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张地去床榻上翻找着。
“在找这个?”许言之拿起桌上的玉环问道。
苏镜欢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接过:“是,多谢公子!”
许言之被她的反应吓到,看来这个玉环比那个玉佩对她来说重要的多。
玉环没有损伤,连上面的同心结都是完好的。
苏镜欢又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公子,盼兮呢?”
“盼兮?”许言之皱了皱眉,想着可能是那个撞晕过去的丫鬟。
苏镜欢使劲点点头,当时她往湖里一跳,醒来又没看到盼兮,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撞伤了头,昏迷着,还没醒,在隔壁的房间。”
苏镜欢这才放下心,看来盼兮没事。
“丹娘呢?”她又突然抓住许言之的衣袖,“丹娘是不是,是不是......”话还没有问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许言之没什么情绪起伏,淡淡地回了一句:“已经气绝,我让十一抬回来了,在后院。”
苏镜欢落水前零星的记忆浮上心头,丹娘死了,那么她姨娘也死了,只是她不想承认。
“去哪?”许言之一把拉住她,外面天寒地冻,她穿的这么单薄是要去哪?玉佩的来历他还没有问清楚。
“我,我要回苏府,我要去找我姨娘!她不可能死的!”苏镜欢任由眼泪在她脸上肆虐,紧紧抓住许言之的衣袖:“你知道吗,我姨娘这些日子病已经大好了,昨日我还抱着她说话,她不会死的!”
许言之冷冷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要去便去吧!”
苏镜欢推开门,冷冽的寒风迎面袭来,她却停止了出门的动作。
不行,她不能回苏府。她不能这个样子回苏府!
那一阵刺骨的冷风让她头脑冷静下来。
要是白淑仪知道她出了国公府,又知晓她知道姨娘的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仅国公府的事有的闹,可能还会面临更糟的境地。她好不容易出了火坑,不能再往里面跳了。
她重新关上门,转身跪在许言之面前。陈容德这么怕这个人,看来他来头不小。
“公子。”她攥紧了胸口的衣襟,眼泪无声息地流下:“求公子救救我!”
许言之不为所动,往凳子上一坐,倒上一杯茶:“怎么,还赖上我了?这会儿又不想死了?”
苏镜欢调整了下心绪,开口道:“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可我现在不能死!我姨娘惨死,拖累丹娘惨遭灭口,还有盼兮,我当日即选了她,万不能弃她于不顾,我不能连累她!”
许言之喝了一口茶,并未言语。
苏镜欢虽跪着,可脊梁没弯。面对许言之的注视,她眼神并未躲闪,反而更加坚毅。
“公子若肯助我,那玉佩的来龙去脉——”她忽然止住话语。
许言之眯了眯眼,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女子,样貌太过标致,心计过于深沉。
“姑娘请起吧,若是跪坏了身子,你的那些谋划该如何实施呢?”
苏镜欢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他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