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3章 陈立远的合作邀约
陈氏大厦顶层的雪茄烟雾在落地窗前聚成灰雾,陆沉舟望着陈立远指间的大卫杜夫,烟尾明灭间映出对方西装袖口的百达翡丽——与他藏在掌心的银顶针形成刺目的对比。真皮沙发的褶皱里嵌着片蓝布毛,正是上周被周雨薇撕毁的1978年布料残片。
“沉舟还是这么轴。”陈立远弹了弹烟灰,烟灰缸边缘刻着“陈氏纺织”的烫金logo,“合作方案第三条,”他敲了敲红木桌面,“放弃‘时光裁缝铺’的手缝工艺,改用流水线生产,我能让你的项目估值翻十倍。”
陆沉舟的指尖划过沙发扶手上的烫痕——那是1985年仓库火灾留下的,与他母亲顶针内侧的星图日期分秒不差。“陈总知道吗?”他摸出银顶针,内侧的“秋”字在落地灯光下显形,“李阿姨用老缝纫机缝补的每道针脚,”顶针尾端敲了敲陈立远推来的合同,“都在档案局的显微扫描里,带着1978年纺织厂的棉纤维DNA。”
陈立远的瞳孔骤缩,雪茄在烟灰缸里烫出焦痕。他终于想起,为何陆沉舟敢拒绝陈氏的资本注入——那些被他视为“过时”的老布料,每寸都藏着当年侵吞资产的证据链。“你以为靠情怀能打赢市场?”他突然冷笑,调出手机里的报表,“快消品牌用你的蝴蝶扣图案做联名,销量是你们手工定制的五十倍——”
“但他们的针脚密度只有每英寸8针,”陆沉舟打断他,从公文包取出件皱巴巴的衬衫,袖口补丁上的小太阳涂鸦还带着十年前的油墨香,“而秋秋手缝的针脚,”他指向布料内侧的双股线,“是每英寸16针,能承受洗衣机五百次洗涤,”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陈立远发白的指节,“就像令尊当年烧毁的账本,总会在时光里留下灰烬。”
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加大风力,吹得陈立远办公桌上的陈氏财报哗哗响。陆沉舟看见对方抽屉缝隙里露出半截蓝布——正是1985年他父亲从纺织二厂仓库偷走的边角料,边缘还留着李阿姨的补线痕迹。
“最后通牒。”陈立远突然把合同摔在桌上,公章处的印泥还没干,“要么合作,要么——”他指向窗外的面料市场,几台挖掘机正在拆除老厂房,“下周开始,你的老布料供应商,都会收到陈氏的断供函。”
陆沉舟站起身,西装袖口拂过陈立远的雪茄烟盒,顶针在玻璃上投出蝴蝶形状的光斑:“陈总忘记了,”他从口袋里抽出张泛黄的纸,“1978年的布料分配表上,”指尖划过自己和林晚秋的名字,“我们两家各留的半匹布,”望向对方突然僵硬的肩膀,“早就被秋秋拼成了完整的星图——就像你抽屉里的蓝布残片,”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永远拼不出当年的真相。”
陈立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是半张1985年的银行流水单,汇款人姓名栏赫然写着“陆沉舟母亲”。而他藏在保险柜的账本复印件,此刻正在法务部的扫描仪下,将当年的纵火案细节一一显形。
“真正的裁缝,”陆沉舟走向电梯,顶针尾端在陈氏的大理石地面划出细响,“不会为了流水线,剪断时光的经纬线。”他转身时,电梯镜面映出陈立远疯狂按灭雪茄的动作,烟灰落在合同上,恰好盖住“放弃传统工艺”的条款——就像三十年前的那场火,永远烧不尽刻在顶针里的星图。
夜风从陈氏大厦的缝隙间灌进来,陆沉舟摸着口袋里的银顶针,内侧的“秋”字硌着指腹。手机震动,是林晚秋发来的消息:老布料仓库加装了纳米级防潮系统,李阿姨说,陈立远的断供函,比他的雪茄灰还轻。附了张照片:老缝纫机前,李阿姨正用1978年的顶针穿线,针脚在镜头前连成“沉舟秋晚”的暗纹。
电梯在底层停下,陆沉舟望着陈氏大厦外的霓虹,突然明白,这场价值观的对峙,从来不是商业利益的博弈,而是时光对匠心的考验——就像顶针必须穿过布料,才能留下针脚;而他和秋秋,必须坚守每道手工的温度,才能让三十年的经纬线,在快消时代的浪潮里,织就永不褪色的印记。
回到工作室时,林晚秋正在老缝纫机前打版,顶针在她掌心泛着温润的光。陆沉舟递过陈立远的合作合同,她扫过条款后轻笑,用顶针尾端在“放弃传统工艺”处画了个叉:“就像李阿姨说的,”她指向缝纫机的皮带轮,“老机器的针脚,永远比资本的算盘,多一道温暖的弧度。”
月光从天窗漏进来,照见两人交叠的顶针在布料上投下的影——铜环与银环相扣,星图与“秋”字成圆,像极了三十年前父母刻下的、永不分离的契约。而陈立远的合作邀约,此刻正躺在废纸篓里,被老布料的纤维轻轻覆盖,成为时光长河里,一粒微不足道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