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紫云真君
东市，紫云阁。
林云跟白辰种植灵谷之时，刘掌柜正焦躁不安地在柜台后踱步。
他第三次拿起账本又放下，惹得一旁的伙计频频侧目。
“刘掌柜，您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账房先生忍不住问道。
刘掌柜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装作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头疼也不能说是假的。
昨日林云暗示有人用噬灵藤和蕴灵土做局针对紫云坊市一事，让他一整夜都不得安宁。
打坐修炼无法静气凝神，躺下休息的话，闭上眼睛就全是紫气东来大阵被破的景象。
无他，林云暗示的消息太过震撼，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直接上报吧，若是假的，他在紫云真君夫妇心中的地位也会下降。
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保不齐还会受处罚。
不上报吧，如果万一是真的，紫云坊市没了，他同样得不了好。
至于亲自去某个山庄查看一番——紫云坊市权责分明，那不在他的权力范围内。
山庄的运营由其他人负责，他只需管出租的事即可。
他又不能向有权限出入山庄的人提及此事，这种事越多人知道，风险就越大。
“林云不是轻易开玩笑的人，他一定发现了什么，还是向真君禀告为好，哪怕为此挨顿训甚至降职也无所谓，至少可以保证坊市是安全的。”
思来想去之后，刘掌柜还是下定了决心。
“老李，你帮我照看下店铺，我出去一趟。”
不等对方回应，刘掌柜便匆匆出了门，径直往中市方向走去。
他走得极快，宽大的衣袖被风带起，露出紧握的拳头。
很快，他就出了东市，当下召出一柄飞剑，御剑而去。
他是筑基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是小黑的好几倍。
尽管如此，也是白天出发，晚上才到达中市。
途中还经过了林云租的那个黄阶山庄，不过并没有停下拜访。
中市的建筑明显比东市气派许多，街道上往来的修士修为也更高。
刘掌柜在一座紫气缭绕的府邸前停下，整了整衣冠，对守门童子恭敬道：“劳烦通传，东市紫云阁刘明有要事求见两位真君。”
童子打量他一眼：“真君正在闭关，有何要事？”
刘掌柜压低声音：“事关坊市安危。”
童子神色一变，匆匆入内。
不多时，府门大开，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飘然而出。
他面容儒雅，双目却如电般锐利。
正是紫云真君中的一位。
单独称呼的话，则是紫气真人。
“东市紫云阁掌柜刘明，见过紫气真人。”
“嗯，不必多礼，进来吧。”
紫气真人淡淡道。
刘掌柜跟着进入内院，只见一位美妇人正在亭中煮茶。
她看上去三十出头，眉目如画，周身萦绕着淡淡赤色云霞。
正是紫云真君中的另外一位——云霞真人。
“见过云霞真人。”
刘掌柜恭敬行礼。
云霞真人抬手示意他坐下：“刘明你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刘掌柜将林云所说之事一一道来，末了补充道：“虽说那玄霄门掌门似在开玩笑，但属下与其有一定的交情，知其不是言语轻率之人，属下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宁可信其有……”
紫云真君与夫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你有几分把握？”
紫云真君沉声问道。
刘掌柜摇头：“一分也无，但属下观察那林云神情，不像是在说谎，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提到此事时，似乎并不想邀功，反而像是在……示警。“
云霞真人玉指轻敲桌面：“夫君，你觉得呢？”
紫气真人沉吟片刻：“不管是真是假，都值得一查，若真有人在我紫云坊市布局……”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刘明，你先回去，一切如常。”紫霞真君吩咐道，“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待刘掌柜离去，紫气真人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眉头紧锁：“夫人，此事蹊跷。”
紫霞真君轻叹一声：“是啊。若真如那林云所说，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布下这等局，对方所图不小。”
“更奇怪的是，为何是一个小小的玄霄门掌门发现此事？”紫气真人眯起眼睛，“而且他主动告知，所求为何？”
“夫君不大关注外界局势，那玄霄门先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但这位林掌门却是真正的天才，年纪轻轻就修炼到筑基巅峰，甚至比你我二人双修来得还要快些。”
紫云坊市由夫妻二人共同运营，紫气真人主要处理方式内部的事务，至于与外界往来，都是云霞真人负责。
也因此，紫气真人对林云的事情不太了解。
“竟是如此天才的人物，难怪能发现此事。”
紫气真人听后，也是服气地点点头，表示对林云的认可。
“可惜无极宗不能容忍治下出现新的紫府宗门，派人暗中将他打伤，据说丹田破损，经脉寸断，修行无望，于是来我紫云坊市租了个黄阶山庄，寻求庇护，顺便培养后辈弟子。”
云霞真人有自己的情报网，把林云的事讲得清清楚楚。
“这群目光短浅的虫豸，就是看不得别人好，那我知道这林掌门为何要暗示刘明了，没有了紫云坊市的庇护，他们玄霄门的传承也要断绝。”
紫云真君夫妇修为不高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紫气真人对林云的遭遇感同身受，破口大骂了几句。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他可没有忘了正事，说道：“先去看看几个空置的山庄吧，若是真有人针对紫云坊市……”
云霞真人点头，二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们首先来到距离中市最近的一处地阶山庄。
从外表看，这座山庄安静祥和，灵气浓度也属正常。
但当紫云真君夫妇进入其中，施展探查法术时，脸色顿时变了。
“那座山有异常！”
几乎是立刻，两人就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瞬身而去。
紧接着，发现噬灵藤、蕴灵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竟然舍得用这些东西对付我们……”
紫气真人脸色铁青，云霞真君也是一脸愠怒。
一连检查了五处空置山庄，结果更令他们心惊，每一处都是一样的情况。
回到府邸，紫气真人一掌拍碎了一张玉桌：“好大的胆子！这是要断我紫云坊市的根基！”
云霞真人相对冷静：“夫君息怒，当务之急是赶紧清理掉那些噬灵藤和蕴灵土，以及找到幕后之人。”
紫气真人也冷静下来，但还是悻悻的说道：“要不是《紫霞合欢诀》凝结金丹，需要特殊体质，而你我都没有，否则，若你我都是真正的金丹真君，谁还敢这么算计我们？”
“唉。”
云霞真人也是叹了口气，这些年坊市积累的财富，大多都用来帮助二人改造体质。
可体质本是天生，想要后天改造，所需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成功率还不高。
“算了，夫人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清理噬灵藤和蕴灵土，你我二人来做，必然引人注目，得找个可信并且知情之人。”
紫气真人摆了摆手，心中的愤怒发泄了大半，开始处理正事。
“夫君的意思是？”
“玄霄门的那位林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