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猎犬功能开发（4k）
在听到这位人间之神许诺奖赏的话语后，
刚刚老实下来的凯撒里昂，瞬间如同斗胜的公鸡，那股子得意劲儿又噌地蹿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用改造过的机械义眼快速扫过高台下——那几个在学者中心处处针对、打压他哥白尼机械学派的老对头。
义眼内置的热成像仪精准捕捉到对方体温的异常波动。
‘哈哈哈哈，强烈的羡慕和嫉妒！’
‘烧得慌吧！’
他核心处理器里爆发出无声的狂笑。
然而，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经历，似乎真给凯撒里昂大师的情商打了点临时补丁。
他强压住那股膨胀的得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谦逊而诚恳：
“梅林大人，您言重了！”
“这……这都是为城邦、为人类存续应尽之责，哪里敢奢求奖赏啊！”
凯撒里昂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用更谦逊的语调推辞——
“我不喜客套。”
冰冷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骤然降临！
凯撒里昂感觉自己被瞬间投入了寒冷的冰原之上，冰冷的触感从每一个机械关节缝隙、每一寸仿生皮肤上炸开，深入骨髓，甚至让他核心处理器的运转都凝滞了一瞬。
一种绝对的压迫感。
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无形巨兽的一次短暂舔舐，却留下了彻骨的战栗。
“有功于城邦与人类存续者，理当受赏。”
白雾中的声音依旧冰冷
但少了刚才那股致命的压迫，祂只是在陈述一个规则并稍加说明。
“说出你的诉求。”
凯撒里昂浑身僵硬，所有的小心思和得意劲儿被这冰冷的“一舔”彻底扫空，只剩下后怕和清醒。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回答：“恳请梅林大人，在伟大计划结束后，莅临学者中心，给予我一些机械心得的指导！”
“如你所愿。”梅林应诺道，“去跟随卫队调动城邦资源，尽快将你蓝图上的那些机械造物落到实处。”
尽管他对所谓的机械知识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许诺。
凯撒里昂迫不及待地转身，紧跟着机械塔下待命的卫兵，步履匆匆地消失在通往资源调配区的通道口。
随着他的离开，指挥中枢内的气氛似乎也为之一变。
或许是那明确的奖赏许诺带来的激励作用，整体的运作效率肉眼可见地又提升了一截。
...
五小时的舞台第一轮试演结束。
演员们和工作人员脸上带着疲惫与亢奋交织的复杂神情，在沉默卫兵的引导下，鱼贯走入一条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特殊通道。
这条由黄金人类时代遗留下来的地下脉络，是他们往返于这片秘密空间与地上城邦之间的唯一途径。
按照规定的时间表，他们此刻必须返回地上城邦的日常生活。
整个计划以假乱真的核心要义；
便在于此：悄无声息地渗透，不留痕迹地执行，最大程度地降低被察觉的可能性。
这正如最令人惊叹的魔术戏法；
其震撼力并非源于真正的魔法，而是建立在精妙绝伦的误导与控制之上。
...
那么这个宏伟计划就真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了吗？
这想法本身，就是计划里第一个潜在的漏洞：过度自信。
再伟大的魔术师，也逃不过墨菲定律的魔爪。
再精密、再宏大的计划，也必然藏着那么几个，或者一堆有待优化的环节。
称之为漏洞或者薛定谔的缺陷：在你发现它之前，它既存在又不存在。
但一旦它决定现身，那效果绝对惊艳。
身为城邦执政官，猩红披风垂落肩头，康纳·基里曼深谙此理。
秘密的堡垒往往从内部瓦解。
为此，从最初召集人员到此刻的解散撤离，他都做足了充分的隐秘工作。
在五小时舞台试演中，他反复敲打着同一个核心——泄密即死。
康纳将死亡的阴影毫不掩饰地悬于头顶，目光扫过全场，确保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死亡的威胁如冰冷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则牢牢系着事成之后足以改变命运的泼天厚赏。
恐惧与贪婪，人性中最原始也最有力的驱动，被精准地交织在一起，铸成了第一道无形防备。
但这并非全部，康纳并未松懈。
人员散尽；
他旋即遣出死士——对计划本身一无所知，却绝对忠诚——潜伏在每一个可能的泄密节点上。
任何试图泄露秘密的言语、眼神、举动都可能招致他们的抹杀。
第二道无形防备。
这，就是凡俗的统治者康纳，倾其所能为这个计划所披上的坚硬铠甲。
而，梅林在尚未穿越前。
仍在欺诈的行业深垦时，他便知道这么一个在行业内广为流传的箴言：计划越是设计得精密绝伦、环环相扣，它潜在的幺蛾子可能就越多！
为此，他也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防备。
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保险。
...
梅林的身影，依旧在机械高塔之巅的指挥中枢内。
他端坐于有些冰冷的金属座椅之上。
第一天的繁重筹备已然落幕。
执政官康纳.基里曼曾恭敬地提议移步——前往贵族一区那座远比之前临时住所更为奢华的宫殿。
但是，梅林拒绝了。
因为，他在无意间发现这片深埋于地下的空间。
这方人类黄金时代遗留的造物，其古老的合金墙壁与残余的能量场，似乎天然带着某种对猎犬侵蚀的微弱抗性，那么这就意味着它也带着某种对邪神侵蚀的抗性。
一种源近乎本能的排斥。
这至关重要。
在这片遗骸的庇护下，梅林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来自虚空中无形恶意的窥探被削弱、被扭曲。
他感到安全得多。
这不仅为他后续的计划提供了坚实的保障，更让他得以安心地深入探索——那层笼罩自身的稀薄白雾所连接、共享感官后方才显现的【猎犬】新功能。
...
此刻，笼罩梅林的雾气变得稀薄了许多。
原本厚重、遮蔽一切的帷幕，曾将他身形完全隐没其中。
如今，白雾仅剩一层轻纱般的薄幕。
透过它，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鸦羽长袍清晰可见——自穿越前至今，梅林从未更换过的服饰。
那么，象征着【猎犬】的雾气，为何会变得如此稀薄？
在发现新功能之前；
梅林一直以为，成就商城中的【廷达罗斯猎犬】模组，不过是替换或改造游戏中那只忠诚的白色犬类生物，赋予其超凡力量。
一只强大且忠诚的伙伴，一个异世界生存的依仗。
然而，直到新功能显现，他才真正理解了那段冗长说明的真意：
“说明：......它很难被杀死，即使被杀死了，也会从它还存在的时间点，回归到你的身边......”
梅林所拥有的，是一只猎犬，却又不是一只于猎犬。
这并不是左右脑互搏后所说出的互相矛盾的话语；
而是一个很难去用语言描述的事物。
难以言喻的存在。
自猎犬生成那刻起，它便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方式，彻底融入了异世界的时间线。
过去、现在、未来……每一个时间节点都烙印着它的痕迹。
一只猎犬，即是占据无数时间点的整个族群。
而在人群解散之际，犬群便已经出动了！
只留下一只可以称之为狗王的存在，在它那伟大造物主的身旁承担着保护以及号令犬群的职责。
...
燃烧了一日的天体沉入地平线，将最后的余烬泼洒在钢铁丛林的尖顶与穹窿之上。
城邦披覆着一层暗金的薄纱；
白日的喧嚣渐渐沉淀，一种介于疲惫与蛰伏之间的寂静开始弥漫。
对大部分城邦居民而言，这是不寻常的一天——待到傍晚马库拉格之钟敲响十三下，仁慈的康纳大人将为那些清扫害人虫的勇士们举办盛大的分封仪式，赐予荣耀的赏赐。
这对任何底层居民来说，都是无上的荣光。
而对极少数人来说，这一天更非比寻常。
他们命运的轨迹，将在这一天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
某种变化，已然开始。
在这片昏黄的光影里，一只羽色奇异的蓝色小鸟飞上枯树的枝头。
祂饶有兴致地用喙梳理着略显杂乱的羽毛。
伟大计划呀，宏伟计划呀……
梳理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韵律，仿佛无声的嘲弄。
这些自诩为人类的神明——不，更准确地说，是那些自认为掌控着人类命运并能将其带领到更高处的存在——总热衷于编织这样宏大的图景。
祂们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以为计划精密得无懈可击。
殊不知，当“变化”与“计划”的概念一旦诞生，作为与此紧密相连的神明，祂便能立刻感知。
而当祂知晓之后，意想不到的变数便会悄然滋生。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祂，万变之主，可不是莎莉士那个初生不久、满脑子只有扭曲欲望的蠢货。
祂是至高天中的老牌至尊，伟大游戏中赢面最大的睿智棋手，底蕴深厚无比。
早在与欢愉之主携手撕开现实帷幕、附身人类加仑之时，祂便已悄然埋下后手——将一枚寄生的种子，悄无声息地植入加仑身侧一名小贵族的体内。
当第一计划宣告失败，这第二计划便已悄然启动。
就在这个清晨，那名小贵族在书房中麻利地举行了献祭仪式，将祂如今所凭依的这具实体召唤而来。
一具毫无力量的实体。
此刻的祂；
确实只是一只普通的蓝鸟。
然而，言语本身，有时便是比直观力量更为锋利的武器。
正如先前所言，“这一局，是你赢了。”
但下一局，胜负犹未可知。
昏黄的光影里，已经梳理好羽毛的蓝色小鸟展翅高飞，从枯树的头上飞离。
飞向不怎么蓝的天空中。
祂要去寻找一位能撬动所谓的宏伟计划的关键节点。
然后，通过这个关键节点对整个计划爆破。
眼下，没什么是比约瑟夫.伽古拉这位第一幕剧的演员更适合的人选了。
...
现在，只是普通蓝鸟的祂；
显然未注意到原本停留的枯树的影子当中，一些形状奇特的大狗正从阴影之中投来带有食欲的目光。
它们并非实体，至少不是常规定义的实体——它们是时间褶皱里的阴影，是维度裂隙中游弋的幽灵。
廷达罗斯猎犬的族群，响应着源头的意志，早已倾巢而出。
其中，那些行动最为迅捷、力量更为强大的成员，早已占据了源头分配的关键监视节点。
它们潜藏于时间的阴影罅隙之中，触觉穿透现实，锁定了参与舞台设计的女学者、负责后台搬运的壮硕工人、正于宴席间觥筹交错的新晋贵族、以及今日心情异常亢奋、强压着吹嘘冲动的凯撒里昂……
它们监视着每一个被源头标记的目标，随时准备响应造物主的意志——这是属于强大者的殊荣。
而那些动作稍显迟缓、力量稍逊一筹的成员，则未能获得源头分配的具体任务。
它们只能在这座城市庞杂的阴影里漫无目的地逡巡游荡，如被遗弃的哨兵。
枯树影中的这一小群便是如此。
它们饥饿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枝头那只毫无所觉的蓝色大餐，无形的涎液在虚空中滴落。
原本，它们绝无可能获得那响应造物主指令的无上殊荣。
然而，变化发生了。
这只突兀出现的蓝色大餐，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这强烈的、不合常理的现象，瞬间通过这一小群猎犬的群体意识串联、放大，并闪电般汇入那覆盖所有时间节点的庞大族群网络。
信息上报的刹那，形势陡转！
这群原本卑微的游荡者，竟在瞬间被赋予了与精英猎手同等的权限与使命。
造物主的指令，带着源头不容置疑的意志，直接烙印在它们的存在核心：
“追。”
“密切关注。”
“时刻待命。”
...
蓝鸟的飞行姿态堪称悠闲。
双翼以一种近乎慵懒的节奏扇动，偶尔借着城邦建筑间上升的微弱气流滑翔片刻，小小的头颅时而左顾右盼，仿佛在欣赏下方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又像只是漫无目的地享受着飞翔本身。
祂掠过宫殿顶，在锈迹斑斑的管道上方划出一道随意的弧线，全然一副自由自在的模样。
完全未注意到下方，在那片被黄昏拉长、扭曲的光与暗的交界处——
阴影，活了。
一张由时间阴影编织的、充满食欲与绝对专注的无形之网，正无声而严密地同步移动、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