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针锋相对
“够了！油嘴滑舌！怪不得李校长要对我扼腕痛惜，说你天才少年，却劣迹斑斑，现在看来，还是一个色胚！”
东方璃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余烬甚至能从她闪亮的眸子里看到迸出的火星子。
余烬不以为意，洒然一笑道：“我这分明是在帮您筛选真正的人才嘛！张浩负责当反面教材，我负责展示什么叫创造性思维。”
东方璃轻斥一声：“荒谬！按照你这个逻辑，监狱里关着的都是创造性人才？”
余烬笑道：“教授您这话可就不严谨了。监狱里关着的可不都是人才，还有抓不到的人才。”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声。
东方璃面色冷冽，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平静：“余烬同学，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尊敬师长的吗？”
余烬还未来得及反驳，却听候考区一个女声忽然喊了一句：“他爸是药材走私犯！”
余烬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两手猛地攥紧。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上次期末考试抄他卷子不成怀恨在心的林雨彤，学院里公认的院花，家境一般却一身不菲名牌的明星人物。
东方璃锋锐如剑的眼神瞥向林雨彤，后者伸伸舌头，别过了头去，不敢正视教授的目光。
一时间，教室里的氛围有些沉重。
余烬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直起腰板：“阿爸因急功近利走入歧途，导致锒铛入狱，这是他咎由自取，理应受到审判。但在我心里，他一直是赤水河上最好的船把子，运输的都是苗寨救命的药材！每一株草药，救活的性命比你们实验室发的论文还要多！”
身后响起一阵嘘声。
李助教手中的笔悬在半空，耳中回响着刚刚余烬的一番狂傲之言，却怎么也写不下去。
东方璃微微眯起眼睛，把矛头重新指回余烬：“所以这就是你的价值观？只要目的正确，手段可以不计？”
余烬针锋相对：“不！我只是比某些活在象牙塔里的人更清楚。在我们苗寨里，能救命的从来不是漂亮的学历，而是实打实的本事。”
“强词夺理！”
东方璃猛地拍了下桌子，随后转向身旁的助教，冷着一张臭脸道：“李老师，把余烬的资料给我。”
李助教迅速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份递给东方璃。
余烬注意到那是他的学生档案复印件，右上角还贴着那张他近似毁容的一寸照。
“余烬，西州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大四学生。主修生物工程和医药学专业，辅修心理学和哲学。”
东方璃的声音在教室里清晰地回荡：“兴趣爱好：灰烬重塑？呵，好奇怪的爱好！特长：能通过灰烬复原物体烧毁前的形态......”
她将档案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带着审视落在余烬略微有些单薄的身体上，语气却充斥着讥诮的意味：“你这是特异功能申报表吗？”
“噗嗤！”
林雨彤没忍住笑出声来。
余烬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诡笑道：“这算什么？我还能透视呢。”
说着，他将目光扫向候考区，最后落在那位身材、样貌都出挑精致极为吸睛的林雨彤身上。
林雨彤察觉到余烬不怀好意的目光，立刻挺起傲人胸脯，挑衅地同余烬对视。
“粉色蕾丝款，36C，带钢圈。”
余烬漫不经心地开口，随后眯起眼睛，像在仔细观察。
“嗯，右边垫了涂卡铅笔厚度的胸垫。”
“余烬！”
羞怒声混杂着椅子在地面划出的刺耳声响。女林雨彤腾地站起身来，仿佛屁股底下坐着弹簧。
她怎么都想不到，余烬会当众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言辞，竟直指她的痛点。
涨红的脸颊几乎要滴出血来，林雨彤指着余烬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情绪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余烬自然没有透视功能，只是找到了几个关键点而已，林雨彤衬衣领口露出的肩带、身材比例的不协调，等等，稍微一分析便能得出结论。
“建议换34B，否则容易造成脊柱侧弯。”余烬淡定地补充道。
“你，你......”林雨彤捂住红透的俏脸，抽泣着夺门而出。
东方璃轻轻叩了叩桌面，声音带着冰冷的讽刺：“观察力倒是敏锐，看来平时没少钻研这类学术吧？”
余烬整了整衣领，神色坦然道:“见微知著而已，此非我所好。”
鬼才信你！
东方璃低头继续看向桌上的档案，目光聚焦在简历一栏。
“从小便随父穿行西南山区，记忆天赋惊人，六岁就能背诵整本《苗药图谱》。”
东方璃目光不时从档案上抬起扫视余烬，继续念道：“十二岁用改良弩箭反杀野猪群，真是个危险的小天才。”
候考区响起几声轻笑。
余烬面无表情地回视东方璃，心里却已经开始烦躁。
这种把他当成实验室里奇怪标本的眼神，让他很反感。
东方璃将目光锁定候考区的九位考生，说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带上。”
九人不明就里，看了眼面试区的余烬和张浩，也不敢多问，便陆续走出了教室。
待教室门关上，东方璃才重新将目光收回。
“学习成绩逆天，小学就开始跳级，十三岁考入西州大学。获得荣誉，呵，两页纸！这么多......“
她突然停顿下来，眉头微皱道：“所著论文《黔西南巫蛊真菌的代谢特性》获国际顶级学术期刊《生命细胞》年度最佳研究论文、国内微生物学最佳论文奖......这是你的研究方向？”
余烬摊开双手，轻松地道：“随便写写的。”
东方璃冷笑道：“随便？《神州微生物学报》的编辑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给你的论文打了极具创新性的评价。”
目光顺势往下扫视，她忽然挑眉，失笑道：“处分也很可观嘛，占满了一页纸。帮同学作弊、在实验室养蛊虫、往女生水杯里下泻药......”
“那是千金子油，不是泻药！而且林雨彤先骂我是野种。”余烬纠正道。
东方璃一双美到极致的眸子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所以你就报复？还把林同学的裤带系成死结？这就是你的处世哲学？”
余烬直视美女教授的眼睛：“这是我的公平原则。她该庆幸，我只是让她拉了三天肚子，而不是......”
他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东方璃敏锐地追问道：“而不是什么？用你那些苗疆巫术？“
余烬闭口不言，两手插兜，目光游离地吹着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