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不守舍

我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像被钉住般僵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此刻我心烦意乱，实在提不起半点劲儿伺候她。

毕竟她是我手里唯一的生意，又是医院常客，再不想接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指甲掐进掌心，我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好，您先去病房，我这就准备。”

她没多话，只微微点头示意，便踩着利落的步伐朝按摩室走去。

她头也不回地往走廊尽头走去，抛下一句：“我在308房等你。”

转身踏入更衣室，利落地换上制服，随手抄起乳液盒，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308的房门。

推开房门，只见她裹着雪白浴巾斜趴在床上。

我轻缓地掀开浴巾，她的脊背便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空气中。

即便她身段撩人、气质出众，此刻的我却心如止水，机械地将乳液倒在她背上，双手开始按压。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探究：“今天看你状态不太对，是有烦心事？”

尽管连续为她服务了几日，可她每次进店都只是安静地趴上按摩床，全程沉默寡言，偶尔轻浅入眠便再无动静。

我俩之间的对话，掰着手指都能数清，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相对。

我扯动嘴角，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嗯，家里出了些变故。”

她头也不抬地说：“能具体说说么？”声音平平淡淡的。

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好半天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她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

我叹了口气，反正已经铁了心要跟王若涵离婚，这事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可我一个大男人被老婆背叛，说出去实在太丢脸了。

但我跟她也就是服务生和顾客的关系，根本算不上认识。既然她想听，说给她听也没啥大不了的。

说实话，我心里堵得慌，就想找个人倒倒苦水。

我狠狠叹了口气，声音发闷：“我媳妇出轨了，我亲眼撞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

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件普通事：“确实够糟心的。”

之后我俩聊开了，她特别会倾听。全程不怎么插话，就安静地听我把苦水一股脑倒完。

刚开始说话还有点扭捏，没想到越说越上头，最后把和王若涵这些年的事儿一股脑全抖搂出来了。

从高中偷偷早恋，到办酒领证的日子，再到我失业后瞒着她当推拿师，最后捉奸时撕破脸摊牌，这些事儿全被我抖搂出来了。

她神色没什么变化，轻飘飘地说：“早该断了，现在分开也算及时止损。”

她话里的意思，我一听就懂。

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扑在王若涵身上，为了守住这段感情，我放下尊严去当男推拿师，结果就换来这种背叛？

可我掏心掏肺的付出，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

别较劲了，她就图钱，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富贵日子，分开对谁都好。

她边说边裹紧浴巾，直接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她肩头的肌肤若隐若现，我盯着看了好几秒，愣是没回过神。

“行了，今天先聊到这儿。我看你现在这状态，得去整两杯酒压压惊。”她冲我说道。

我抿着嘴应了一声，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往外走。

她浑身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一看就不是会说软话安慰人的类型。我压根没盼着她能同情，不过是借个耳朵倒倒苦水，让憋闷的胸口能松快些。

我走回休息室，换回便服，越琢磨越觉得她那番话在理，是该喝两杯解解闷了。

离开中医院的时候，外头黑咕隆咚的，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但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自己没着没落的，像个没人要的流浪汉。

我顺着马路牙子往前走，凭着印象往酒吧溜达。

上学时还跟着朋友去过一回酒吧，可自打结婚后，我连酒吧长啥样都快忘了。

王若涵总说酒吧里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一直不许我来。

我向来对她言听计从。

现在回头一看，自己简直蠢到家了。

王若涵都跟别的男人滚床单了，我却还守着她的话，连酒吧门都不敢迈，可不就是个窝囊废？

我大步走到酒吧前，用力推开那扇门就进去了。

酒吧里闹哄哄全是人，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像我一样，活得丢了魂儿。

我直接要了杯二锅头，这会儿就得靠这火辣辣的烈酒，把心里的憋屈烧干净。

我仰头闷了半杯，烈酒刚下肚就烧得胃直抽搐，嗓子眼儿像被火燎过似的，差点没把肠子呕出来。

这股烧心烧肺的辣劲儿，好像给我丢了魂的身子重新注满了血。

几个穿着露背短裙、曲线勾人的姑娘注意到我，一个接一个凑过来，贴着我的胳膊坐下，眼神直勾勾地冲我笑，问我愿不愿意请她们喝两杯。

这些姑娘个个年轻漂亮，眉眼勾人。酒吧里灯光暗得只能看清人影，音乐声混着酒香。

我婉拒了她们，倒不是我心如止水，实在是这会儿压根没心思沾惹这些。

我一门心思全在喝酒上，只想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顺手摸出烟点上。

人就是这么拧巴，越想醉个痛快，酒反而跟水似的灌不醉自己。

一杯酒咕噜灌下去，非但没上头，脑子反而越来越透亮，连酒吧里震耳的音乐都听得更清楚了。

我无聊地望向门口，这时门帘一掀，一个身影晃了进来，是个女人。

女人约莫二十一二岁，身形高挑纤细，和酒吧里浓妆艳抹的姑娘气质迥异。她身着一袭黑色短裙，衬得两条笔直的长腿格外惹眼，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门一开，冷风呼地吹进来，把她披在肩膀上的头发吹动，裙子也被吹得直晃。

裙子被风吹得乱晃，和酒吧里浓妆艳抹的氛围一比，她看着特别干净清爽，像不属于这儿。

她模样出众，眉眼鼻子哪儿都长得挑不出毛病。虽然没浓妆艳抹，可往那儿一站，直接让人眼前一亮。

她在酒吧里显得特别突兀，跟周围热闹又暧昧的气氛完全不搭。

这女人一出现，我就忍不住盯着她。见她穿过人群走到酒吧深处，又调转身子，直直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被我的视线黏住似的，她扭头瞪了我一下，整张脸都写满了嫌弃。

我咧嘴扯出个笑，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点移开的意思都没有。

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来了个漂亮姑娘，不就是让人看两眼的吗？

“没见过女人啊，死变态！”

女人大步走到我面前，眉毛紧紧皱成一团，眼神里全是嫌弃。

我举起酒杯朝她示意，笑着问：“一起喝点？”

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扭头踩着高跟鞋，扭着腰往后头走去。

这姑娘脾气还挺冲，倒是够辣。我撇了撇嘴，接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嘿！这么正点的妹子，过来跟哥们儿喝两杯！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就炸开一阵浪荡的口哨声，紧接着几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吹着荤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