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我在大兴安岭打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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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冬捕惊魂

五更天未明,李红军被狼崽的嘤咛吵醒。黑豹叼着棉絮往窝里铺,花小却把狼崽往草垛深处拱——窗根下新鲜的狼爪印绕着狗窝转了五圈,雪地上还落着半截冻硬的熊油渣。

王秀梅举着油灯掀帘子,光晕里飘着细雪:“这母狼成宿转悠,眼珠子绿得瘆人。”

“熬鹰的法子熬狼。”李红军往狼崽脖颈系铜铃铛,“铃响三声不归巢,母狼就得绝念。”

屯子里的广播裹着雪片子滋啦响:“社员同志们注意......公社冰捕队今儿上月亮泡......”话音未落,张铁柱就踹开院门,狗皮帽子上结满冰溜子:“二道沟冰窟窿钻出条哲罗鲑,百十斤重!”

河套冰面炸开锅,二十几个汉子围着三丈宽的冰洞吆喝。老周攥着麻绳网的手直打颤:“这鱼王够摆三桌杀猪菜!”

李红军却盯着冰层下的黑影皱眉——哲罗鲑背鳍上缠着尼龙线,线头系着半截孔雀翎,蓝绿相间的虹彩在幽暗中泛着磷光。

“收网!”

冰镩凿穿的瞬间,鱼尾掀起雪瀑。哲罗鲑的獠牙咬穿冰层,腥风裹着冰碴子扑了人满脸。大青的利爪拍击冰面示警,闪电瘸着腿拽绳套,黑豹竟蹿上鱼背啃鳞片,冰面打滑摔成个滚地葫芦。

“鱼肚鼓胀!”李建国抡起油锯破冰,“怕是吞了硬货!”

匕首划开鱼腹的瞬间,五颗带血的狼牙叮当落地,混着枚黄铜弹壳——是56式半自动的制式子弹。

屯东头忽起喧哗,王二虎媳妇举着掏灰耙追打赵老四:“挨千刀的!腊肉窖进了狼崽子!”

李红军踩着雪橇赶到时,狼崽正蜷在腌菜缸后发抖,铜铃铛沾满盐粒子。赵老四的破棉袄被撕成絮条,手里攥着半截孔雀翎直哆嗦:“是母狼......叼着崽往公社方向蹽......”

炊烟裹着暴雪漫过屯子,李家铁锅炖着哲罗鲑。李小丫用鱼鳔吹泡泡,黑豹追着满屋扑腾。花小突然冲着公社方向狂吠,闪电的瘸腿扒开地窖木板——二十几张锦鸡皮晾在暗格,孔雀翎扎成的掸子泛着幽光。

后半夜风雪更疾,李红军蹲守地窖口。月光刺破雪幕的刹那,黑影翻过篱笆——是公社采购员,羊皮袄下藏着土制猎枪。

“砰!”

枪管炸响的瞬间,黑豹蹿上来咬住扳机。李红军的猎刀抵上来人喉结,刀背映出来人胸口的徽章——国营林场保卫科的铜鹰标。

“狼牙换锦鸡,买卖够黑啊。”李红军踢开猎枪,弹壳滚落雪地,“保卫科配56式半自动,林场知道吗?”

黑影突然甩出石灰粉,翻墙时被花小咬住脚踝。屯外传来引擎轰鸣,吉普车的尾灯在雪幕中撕开道血口子。

狼嚎声刺破雪夜,母狼独眼倒映着吉普车辙。李小丫的呓语混着灶火噼啪:“鱼鱼......长翅膀......”

仓房梁垂下冰溜子的阴影里,三只狼崽的铜铃无风自响,叮叮当当像招魂的巫铃。

腊月二十五磨豆腐的石碾刚停转,三只狼崽就叼着黄豆往狗窝蹿。黑豹趴在碾盘上舔豆渣,尾巴尖沾了层白霜。花小突然竖起黄花斑的耳朵,冲着南山方向发出低吼——崖坡的雪幕中,母狼独眼倒映着屯里新挂的红灯笼,嘴里叼着半截冻硬的野猪蹄。

王秀梅攥着笤帚疙瘩追狼崽,扫帚苗子扫过仓房门槛,带起片泛蓝的孔雀绒:“这毛色咋像供销社窗帘?”

“赵老四赎罪呢。”李红军拎起狼崽后颈皮,从绒毛里抖出粒铜弹壳,“昨儿他偷摸往公社送检举信,车辙印压着孔雀毛。”

屯西头炸响张铁柱的吆喝,这黑脸汉子正踩着高跷贴春联,冻僵的手指捏不住浆糊刷:“李家大小子!公社送年货的爬犁陷冰窟窿了!”

李红军抄起狗拉雪橇往河套赶时,闪电瘸着腿竟蹿上橇板,缺耳朵被北风刮得紧贴头皮。冰窟窿里泡着半扇冻猪肉,麻袋上“国营林场特供”的红戳子被鱼啃得模糊。

“哲罗鲑的牙印。”李建国蹲身查看冰缝,“这鱼王记仇,专啃带红戳的。”

大青突然冲着冰层低吠,利爪扒开积雪——冻在冰里的尼龙网缠着猎枪零件,枪管上刻着模糊的鹰头徽。

“收网上交公社?”张铁柱搓着冻红的手嘀咕。

“留着钓大鱼。”李红军用鹿筋绳系住枪栓,“保卫科的枪泡了水,总得找人认领。”

日头偏西时,李家院里支起油锅。李小丫举着漏勺捞麻花,面剂子在滚油里绽成金菊花。黑豹偷叼了根麻花烫得直哈气,花小却把麻花拱到狼崽跟前,黄花斑的尾巴扫落檐角冰溜子。

“狼崽子吃素,新鲜!”王二虎拎着冻梨串门,毡靴头粘着熊毛,“南山沟见着熊瞎子脚印,跟拖拉机轱辘似的。”

李红军往火盆扔了把松针,蓝火苗蹿起映亮墙上的狼皮:“开春前得把辣椒雷布遍篱笆,这老熊饿疯了连棺材板都啃。”

后半夜守岁,狼崽的铜铃突然响成串。李红军提马灯照见粮囤后的雪堆——母狼正用前爪扒拉冻豆包,独眼在阴影里泛着绿光。三只狼崽嘤咛着要往前凑,被花小拦腰叼回狗窝。

“以物易物。”李红军抛出裹着熊油的野兔腿,“想要崽,拿锦鸡翎来换。”

母狼呲着獠牙退后两步,突然甩头抛来块带血的皮子——是公社采购员的羊皮手套,指尖还粘着孔雀绒。

李小丫的呓语混着狗群呼噜传来:“熊熊......穿花袄......”

李红军在桦树皮上刻下:

哲罗鲑×1(换粮票)

孔雀翎×18(证据)

铜弹壳×1(线索)

冻猪肉×50斤(腌腊)

辣椒雷×10(布防)

孔雀绒×7(证据)

仓房梁垂下冰溜子的阴影里,母狼的独眼倒映着晃动的红灯笼。赵老四蜷在公社禁闭室,用冻僵的手指在墙上刻正字,每道划痕都沾着硫磺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