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存在的怜悯
获得认可，然后被追着打？
是不是哪里不对？
但看到那个“奇迹认可之人”里程碑的效果，一个是造成更多伤害，一个是更好追踪奇迹种……
他忽然释怀，感情都差不多。
往好处想，起码眼下这危机是过去了。
而且，一只不入阶，加上一只一阶。共计两只，能在协会那换不少钱。
星影狼又不会跟他分钱，大头肯定是自己的，最多分一点给蓝迦和恩斯特……客观来说，这两人确实有试着攻击那只魅魔，前者作用还不小。
“吼——”
高亢，清亮。
淡金火焰犹如波浪向四周扩散，焚烧血肉，净化空气，令人反胃的血腥气味荡然无存。
格兰回过神来，再一次，他迎上星影狼的视线。
威严仍在，但这回，格兰却从其中读出另一层含义。
“这……”他喃喃自语，“希望得到什么？”
随着声音落下，星影狼缓缓转过头去。
虽躯体庞大，但没有丝毫不协调之意。狼足踏过，爪印短暂发光，如同熔融黄金一般。
身下阴影隐约晃动，恍然间，格兰感觉那片影子中亦有视线传来。
他想起那本书上关于星影狼的另一行解释。
根据时间不同，星影狼会展现出两种形态。昼以白金为主，夜以暗紫为主，能力也有所差异。
两种形态从未同时出现，且一者被杀死，另一者也会暂时消失，直到死去一方复活，再重新现身。
更主要，它们对应的规则相同，不可能是新的奇迹种。
据此基本能推断两者只是星影狼的不同形态。
——现在，格兰很想反驳这一推论。
方才那团影子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另一个存在。
绝不是所谓“两种形态”那么简单。
没等他再度确认，周遭恢复正常，群星隐去，刚才那日月同映的景象似乎只是幻觉。
唯有左手手背传来的轻微炙热感提醒着他，一切并非幻觉，而是实际发生。
接着，众人从那时间暂停的状态中脱离，恢复意识。
不过除开中途被格兰救下的镇长以及小队几人，其他镇民的记忆还停留在成功赶走兽群的那一刻。
未理解状况的仍在庆贺，察觉不对的，和小队几人各说各的，一片混乱。
声音嘈杂，直至一道大喊。
“那，那是什么东西！？”
镇民的喊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大都引向那团火焰，和火焰旁茫然的幼年魅魔。
“有角，还有尾巴！”距离较近的镇民发现异样。
下意识后退几步，但紧接着又注意到被火焰烧却，只剩灰烬的成年魅魔。
再看看格兰，距离最近，实力也是在场最强的。
镇民明白一切。
“是恶魔！”有人撑腰，他顿时有了底气，“杀了她！”
幼年魅魔尚未具备成年体那种只需注视便可扰乱心神的能力，最多，只是让人觉得更加亲近。
对于眼下这种情况当然起不了什么作用。
喊杀声愈多，可没人轻举妄动。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们，哪怕怪物看上去再弱也不可掉以轻心，特别是对异族。
可场面因另一位女孩而变化。
为格兰开门的那位镇民的女儿可可忽然出现在一众人的视野，那只成年体魅魔自她体内带出幼年魅魔的行为似乎没对她产生太大影响。
尚能活动，且神智清晰。
孩童稚嫩的思想并不会因外貌有差而轻易对另一位女孩刀剑相向，亦和没怎么经受这方面的教育有关。
与其他大人的反应明显不同，可可晃着身子，转着头，将目光锁定在父亲身上。
“爸爸，和叔叔们在干嘛？”女孩并未读懂现在的气氛。
小步朝着最先喊出“杀了她”的男人走去，她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好奇问道。
“之前明明在马车上，结果一醒来就到这了……是叔叔们把我带回来的吗！”
说完，她又指向幼年魅魔：“那个角，是鲁斯叔叔做的吗？明明之前让鲁斯叔叔你帮我做个娃娃都不愿意……”
忽如其来的幼女打乱一众男性的步伐。
乡镇中各家各户往来都较为频繁，邻居家唯一的女儿挡在面前再怎么都会有些犹豫。
距离可可较近的几位镇民已经和她的父亲一起，准备把对方带走，对这种年龄的孩子，还是尽可能避免让其见到血腥场面。
但可可却有些执着，扯着衣服，莫名哭闹起来。
让旁人有点束手束脚。
正当她父亲看不下去，准备强行抱起对方离开时，有别于可可的哭声响起。
那只幼年魅魔毫无征兆，站在灰烬残骸旁引声哭泣。
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哭声货真价实。
紧跟着，一个意料之外的词语自她口中滚出。
发音怪异不明，略有僵硬，可若是要在一众词汇中寻找能够与之对应的，只有这两个字——
“妈妈。”
下一刻又是类似的情况。
这回是“好饿”两个字。
两位孩童的哭声重叠，叫喊着要杀掉对方的声音悄然消去，象征着意见参差的细言碎语成为主调。
甚至连目睹了成年魅魔行动的蓝迦都变得犹豫。
左顾右颁，想从可靠之人那里得到回答。
双眼自然而然落在格兰背影上方。
格兰大哥也没动，他心想，是在思考怎么处置对方吗？
发觉前辈同样在思考，蓝迦顺势将自身过渡到“发表建议”阶段。
缓步上前，他说：“要不，把她先带回协会那边再……”
话音未落。
察觉到蓝迦靠近的格兰反应迅速。
没有半分犹豫，对着幼年魅魔脖间使出一记【踏斩】。
一剑枭首，猩红喷泉涌出。
周围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听见头颅落地时的闷响。
“这只我杀的，你们没碰。”格兰转过头，郑重向傻愣原地的蓝迦说道。
后者眼神茫然，只听见格兰继续强调。
“那只大的你们可以分点钱，这只小的别想。”
只是想用【截破】的视角多观察一会儿，确认魅魔这种生物有没有弱点，差点出事。
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让这小子混上一剑还得分钱。
真是家贼难防，格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