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药人和血气蛊虫
“嗤啦——!”
焚烧炉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那具皂衣尸体。
秦长青目光扫过,死者面色乌青,皮下经络如蛛网般淤红凸起,死状狰狞可怖,令人头皮发麻。
顾一言脸色阴沉似水,站在一旁,几名捕快裹得如同粽子,眸子却透着恐惧。
“嘶……”
净房差役们齐齐倒吸冷气。
看着那投入炉火的尸骸,又惊惧地望向一扇黑漆漆的房门。
只觉阴风阵阵,脊背发凉。
这已是本月第四个!
下一个会轮到谁?
秦长青心头跃跃欲试,这绝对是个“大货”。
众所周知,凶性越足,薪火越旺。
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生怕那群鼻孔朝天的二代又来截胡。
“你们谁去?”
顾一言眸光坚冷似铁,扫过在场所有人,却无人敢与其对峙。
新差役中几个愣头青眼神闪烁,似乎想出头表现。
却被身边的老油条死死按住——金主爸爸们可伤不起!
在毛毅的“表率”下,一群人默契地、悄无声息地往后缩,仿佛地上有针。
于是,原地“鹤立鸡群”的秦长青,就这么“露”了出来。
“靠!”
秦长青不由得暗骂一声,脸上却适时地浮现出挣扎与铁青。
虽然正合我意,但这帮孙子演都不演了?
小爷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这暗中发财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顾一言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冷漠依旧,声音斩钉截铁:“秦长青,你去!”
“是,顾捕头。”
秦长青“艰难”应下,目光飞快掠过顾一言毫无波澜的脸。
这顾阎王到底几个意思?
念头一闪而逝,他不再纠结。
“吱……”
将诸般念头抛在脑后,他从里面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用水沾湿捂住口鼻,挎刀推门而入。
昏暗光线中,行刑架上的“东西”映入眼帘——那还能算人吗?
五官几乎被腐蚀殆尽,双臂齐根而断,伤口处不见鲜血,只有裸露的青褐色骨骼!
腰腹双腿被儿臂粗的铁链死死锁住。
一股沉重、旺盛却又带着死亡气息的血气弥漫开来,远超蛮兵!
更致命的是那股无形的毒息,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头晕目眩!
“哗啦啦——!”
感知到生人气息,那怪物猛地用头撞向秦长青的方向,铁链疯狂作响,狰狞可怖。
“这是人是妖?”
饶是秦长青心潮澎湃,也被这模样惊了一下。
想到捕快们严实的装扮,他立刻闭气!
晚了!
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竟无视闭气,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七窍钻入。
瞬间在体内汇聚、疯狂增殖,如同亿万毒虫啃噬,欲从内部将他精血吞噬。
但刚刚诞生的一丝血气一冲,异样气息便同血气彻底化作虚无。
“嗯?”
秦长青体内那新生的一丝血气骤然出现,狠狠撞向那股异种气息!
“滋……”
仿佛冰雪消融,入侵的毒息瞬间被血气冲散、湮灭!
“好!血气竟能克毒!神鼻通也有救了!”
秦长青心中一喜,就在这时,脑海中的万族薪火熔炉烛光跳跃:
【炉主周身弥漫血气蛊毒,是否耗费一年寿命,萃取血气蛊毒?】
“嗯?”
心疼血气之余,秦长青舒服到眼角眯成一条缝,心道,
“连毒都能萃取?这挂开得……爽!”
不过转念一想,感觉高兴太早了。
这仅仅是稀薄蛊毒,就要一年寿命。
如若换成天下奇毒,岂不是进度条都要被献祭?
小心谨慎无大错,放浪形骸遭天戳。
“暂不!”
秦长青快刀斩乱麻,手中长刀出鞘,不动象王桩功落定,犹如蛮象踏地。
手臂之上青筋血管莽龙般律动,十石巨力灌注刀身。
九重浪叠刀,毫无阻滞地捅入此人心口。
然后快速挥刀向上,刀锋在巨力推动下,所到之处皆如切豆腐一般。
一道红线印在脑门,其脑袋易被一划为二。
“嗡嗡嗡——!”
就在脑袋裂开的刹那,一道细小的、快如闪电的血影猛地激射而出。
那是一只通体血红、背生透明薄翅的诡异蚊虫!
几户没给秦长青任何反应,这血翅蚊虫已经贴在皮肤上,张开黑色针管状口器欲一咬而下。
预想中的刺痛并未传来!
秦长青只觉皮肤微微一麻,劲力反弹下血翅蚊虫直接被震退。
蛊虫似乎也懵了,微微一顿。
而后直接被震飞出去,晕头转向。
他心念一转,万族薪火熔炉,收了它!
【八王菩萨教血气关药人,寿命0/0,嗜杀成性,毒源传播源头。】
【发现血气关药人蕴养的血气蛊幼虫,具有极强传染性和破坏力,可吞噬血气关武者及以下之人精血,转化为人种丹。
耗费八十年生命可提取及炼化血气母蛊,可吞噬精血,转化为血气。
耗费二十年生命和五个凡阶命格,改易命格特性为血气加持,可固化血气,不损分毫。
炉主是否提取和改易?】
……
衙门外,馄饨摊。
那头发稀疏的摊主正低头搅着汤锅,突然……
“啪嗒。”
他下巴上一根精心打理的胡须,毫无征兆地断裂,掉进滚汤里。
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嘴里呢喃:
“又一个药人……没了?”
然后,矮小身形慢悠悠收摊,忽得秋风扫落叶,一缕发丝连根脱落,他当即心疼地眉头紧蹙:
“这次竟然连带血气蛊幼虫也没了……是顾一言亲自动手的吗?”
迟疑了一会,他转身离开,临走之际还不忘瞥了一眼衙门口儿。
穿过几个小巷后,一拐,从后门进了一间三进的大宅邸后院。
“你怎么来了?”
院内,一个正在浇花的拄拐中年,皱起眉头。
“杨半山杨捕头,血气蛊幼虫……不对!”
仅剩的头发瞬间脱落大半,馄饨店老板秃然头皮发凉。
感觉有人一拳夯在自己太阳穴上,惊惧地踉跄起来,差点抽过去,
“舵主闭关之前,所留的血气母蛊蛊虫,也死了!”
“霍堂主,这怎么可能?”
杨半山手里水壶惊落,然后拐杖使劲一敲地面,瞳孔猛缩盯着霍寒山,
“母蛊不是一直在你身上,随时准备收割人种丹,为舵主疗伤的吗?”
“就在刚刚,母蛊突然暴毙,定然是出现了更强的母蛊!”
汗如雨下的霍寒山,颤颤巍巍拿出一枚黄豆大小的血翅黑蚊,此时已经毫无生命气息。
他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道,
“母蛊死亡,收割人种丹的进度将大受影响。必须要提前收割,决不能耽误舵主大事!”
“提前收割?你疯了!此时靖边县不乱,大规模收割,你当顾一言的刀杀不动人吗?”
“那你说怎么办?若是再出现任何纰漏,你我唯有献身侍奉明王的结局!”
“这……”
杨半山陷入两难境地,大为烦躁起来,但还是答应下来。
然后,提及另外一件事,“玉香主之死,已经明了,为差役秦飞流所杀。
但他人已死,他三弟秦长青接替他成为了差役。”
“兄死弟及?”
霍寒山眼中凶光爆射,如同找到了发泄口,
“兄债弟偿,天经地义!拿他的头颅,平息舵主怒火。”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且慢!”
杨半山叫停霍寒山,
“翟天麟金身破灭,血气早晚被耗尽,必须尽快将其从监牢之内救出。
不然以那位知县大人的脾性和手段,那些东西,旁人一根毛也别想捞到!”
“我来调配人手,待其第翟天奇到来,届时你配合好便可!”
霍寒山脸皮一抽,咬牙答应下来,忽然脑门一闪,
“我来是想告诉你,副舵主已到来主持大局。
此外,既然顾一言闲得碍手碍脚,就让他忙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