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动化
高恩和露西尔一前一后策马奔入城堡大门。
露西尔几乎是飞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带着一股未消的怒气。
她看也没看高恩一眼，径直提着裙摆，快步冲向城堡主楼：
“给我准备最高级的香薰！要足以覆盖掉我身上沾染的所有的臭味！还有热水！立刻！马上！这身衣服必须烧掉！”
高恩看着她消失在门廊拐角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真是比北境的天气还难捉摸。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威尔，脸上的轻松瞬间被凝重取代。
“威尔，召集所有队长和内务官，议事厅！立刻！”
片刻之后，古堡议事厅的大门被关上。
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映照着围坐在长桌旁几张肃穆的脸：疤脸威尔、安德、莉亚娜，以及负责后勤的书记官。
高恩没有废话，直接让安德将矿洞和红帽子教会的事情说完，又将魔法导管的神奇之处和深渊魔蛛的异常活动描述了一遍。
“血手摩罗？”莉亚娜倒吸一口凉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群杂碎！竟然把爪子伸到我们矿坑底下了！”
威尔眉头紧锁：“大人，他们用魔蛛污染矿坑，偷走血脓晶……这不像单纯的劫掠。他们图什么？那些东西在市场上可卖不了几个钱。”
“这正是关键。”高恩目光锐利，“我怀疑，他们是在制造某种特定的环境。‘血脓晶’蕴含污秽能量，魔蛛啃噬魔晶矿产生的‘魔晶屎’也带有特殊属性。这些东西，很可能是某种邪教仪式或者禁忌炼金术的材料！目标，很可能就是破坏我们领地的根基，甚至……是冲着更深层的东西来的！”
高恩想到了露西尔提到的“屏障”，但没有明说。
“安德，你那边侦察情况如何？”高恩看向安德。
安德立刻站起：“大人，按您的吩咐，我挑了三个最机灵、脚程最快的兄弟，已经出发了。他们带了干粮、水囊和简易地图，目标是摸清地形、管道出口位置，绝不惊动对方！”
“好！”高恩点头，“告诉他们，安全第一！情报要准，不要急。另外，威尔，领地防御立刻升级！巡逻队人数加倍，范围扩大到灰烬峡谷外围！所有民兵队进入战备状态，加强训练！武器库清点，该修的修，该补的补！粮食储备再核实一遍！”
“是！”威尔和安德齐声应道。
高恩顿了顿，手指敲了敲桌面，抛出了一个让在座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的提议：“还有……你们觉得，那种魔法导管……我们能不能借鉴一下？”
“借鉴？”安德一脸茫然，“大人，您是说……那种吸垃圾的管子？”
“不只是吸垃圾！”高恩耐心地解释着，“想想看！如果我们能在矿山深处和冶炼厂之间铺设这样的管道，矿石是不是能瞬间运到？粮仓和各个村镇之间，粮食调配是不是能快上十倍百倍？这效率，能省下多少人力物力？！”
书房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高恩这异想天开的念头震住了。
魔法？
那玩意儿离他们这些泥腿子太遥远了。
威尔挠了挠头：“大人，想法是好……可这魔法……咱们也不会啊？而且，这得花多少钱？请法师老爷出手，那价钱……”
莉亚娜谨慎地补充：“大人，魔法之事玄奥莫测，风险极大。万一失控……”
高恩摆摆手，压下他们的疑虑：“我知道困难重重，但事在人为！这只是一个构想，一个方向！眼下先解决‘血手摩罗’的威胁，但这个念头，大家先记在心里！”
他不能明说，他盯上的“法师老爷”就在楼上，而且脾气火爆。
会议结束，众人领命而去。
他找来纸笔，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刚刚的观察，涂涂画画起来。
什么“节点式传送”、“风压驱动”等等一堆他根据前世记忆的想法和现在世界的专业用语写在纸上。
画完，他又翻箱倒柜找出领地珍藏的、据说来自南方香料群岛的顶级凝神香薰，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嗯，赔罪加投其所好，双管齐下！”高恩给自己打气，带着他的魔法物流方案草稿和香薰，深吸一口气，走向露西尔的房间。
敲开门，一股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混合花香扑面而来，显然是露西尔“净化仪式”的成果。
露西尔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丝质长袍，湿漉漉的银发披散着，脸色依旧清冷，但眉宇间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什么事？”她倚在门框上，碧绿的眸子扫过高恩和他手里的东西，带着一丝审视。
“咳，露西尔小姐，”高恩堆起笑容，尽量显得真诚，“打扰了。关于之前矿坑里那个魔法导管，我有些想法，想跟你探讨一下……你看，能不能用在领地建设上？比如……”他递上那张鬼画符般的草图。
露西尔接过草图，只瞥了一眼，嘴角就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呵。用风系魔法雏形制造节点推动？空间折叠简化版？高恩男爵，你是在用穴居野人的思维，去揣测群星运行的轨迹吗？粗陋！可笑！异想天开！”
她随手将草图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角落的垃圾桶。
高恩脸皮一抽，但早有心理准备，立刻奉上香薰：“是是是，我这不是见识浅薄嘛！所以才来请教您这位真正的魔法大师！您看这香薰，顶级货，给您压压惊，顺便……启发一下思路？”
露西尔接过香薰瓶，拔开塞子嗅了嗅，眉头微不可察地舒展了一丝：“少来这套。我对帮你建设你那破领地没兴趣。”
高恩不死心继续描绘：“您想想，如果真能实现，以后领地内物资调配多方便？尤其是您喜欢的香薰花草，直接从产地瞬间送到您房间……”
他话还没说完，露西尔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给我调运香薰花草？！高恩！阿克琉斯！！”她猛地一步踏前，无形的精神威压如同冰锥般刺向高恩，“你把我当什么了？！你领地里的运输工？！还是你呼来喝去的魔法仆役？！！”
露西尔的双眸里燃烧着被彻底羞辱的怒火：“之前觊觎我的知识，现在又想把我当成你享受便利的工具？！滚出去！立刻！再敢在我面前提一个字，我就让你那点可怜的、永远无法理解魔法真谛的脑子，尝尝被永久冻结的滋味！”
轰！
一股强大的推力将高恩猛地推出门外，房门在他面前“砰”地一声狠狠关上。
高恩踉跄几步才站稳，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懵逼加无奈。
“靠！又说错话了？”
高恩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这异世界的人这么难相处吗？
露西尔在自己香喷喷的房间里，隐约听见楼下动静。
她撇撇嘴，根本懒得管。
高恩那家伙虽然蠢，但刚才看他列东西倒有模有样，有点脑子。
至于领地？
哼，这破地方烂透了跟她有啥关系？
她看向桌子上的高级香薰，烛光映着她有些异色的俏脸上。
算了，等他再求求自己两次，自己再大发慈悲的出手吧。
我只是为了能天天有这么高级的香薰...
嗯...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