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学院交流与发展
秋日的咸阳，金风送爽。三大学院——工学馆总院、文法学院、军事学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三股奔腾的激流，即将在这片古老而崭新的土地上交汇。林深站在新建的“博闻堂“高台上，俯瞰着广场上汇聚的各学院师生代表。他们或身着工学馆的靛蓝短褐，或披文法学院的玄色深衣，或穿军事学院的赤色劲装，泾渭分明却又和谐交融，宛如一幅绚丽的历史画卷。
“诸位师长，诸位学子！“林深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无需扩音，却字字清晰，“今日之会，非为虚礼，乃为大秦文脉武魄，铸就经纬交织之网！“
他展开一幅巨大的《大秦山河社稷图》，图上不仅标注着山川城池，更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将三大学院及各郡分院连成网络：
“工学之技，可筑坚城利刃；文法之道，可明法度人心；军事之略，可护疆土黎民。然三者若各守一隅，则如鼎缺一足，车少一轮！今日之会，当开大秦三百年未有之先河——破学术之藩篱，融百家之精粹！“
台下，一位工学馆的年轻教习举起改良后的犁具模型：“林先生！我等改良此犁，省力三成，然农户仍嫌操作繁复。若得文法学院同袍，下乡记录农人实际耕作习惯，或能更贴合实用！“
文法学院队列中，一位面容清癯的律法博士立刻回应：“此言大善！律令推行，亦需知民间疾苦。我愿率学子赴田间，既录农事，亦可宣讲新颁《田器质验令》，使工、农两便！“
军事学院的方阵里，一位络腮胡将领洪声笑道：“哈哈！既如此，我院儿郎可护卫诸位深入边郡！正好借机勘测地形，操演野外行军！“
三方的即兴互动，引来一片笑声与掌声。林深趁热打铁，宣布了三项开创性的交流机制：
“其一，联研共进！设立'军械改良'、'律法工学'、'战史谋略'三大会盟！各院遣精锐，合组研习！“
“其二，互鉴通识！凡三院学子，皆可跨院选修《工学要略》、《律法纲要》、《军事通识》三门基础课，计入考绩！“
“其三，实政砺才！每年择优秀学子，组'经纬使团'，赴郡县协同处理实务：工学修水利，文法理讼案，军事训民兵，三方共进，知行合一！“
台下沸腾了！年轻的学子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知识宇宙在眼前展开。而那些保守的老博士、老将军，则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场“离经叛道“的变革。
军事学院后山的“砺锋谷“，成了“军械会盟“的主场。工学馆的匠师们带来了最新的齿轮传动模型和改良冶铁术；军事学院的教习则搬来了实战中损坏的兵器、铠甲，以及厚厚的《战损记录》。
“诸位请看！“鲁伯虽已须发斑白，却精神矍铄，他举起一把断裂的秦剑，“此剑劈砍匈奴皮甲三十次后崩刃！非工匠不力，乃铁质含硫过高，脆而不韧！工学馆新研'炒钢法'，可去杂质，若配以'夹钢'工艺，刃口坚硬，剑身柔韧，当可解此弊！“
军事学院的王老将军眯眼审视：“老鲁头，你这法子好是好，可战场上刀剑乃消耗品，若造价太高……“
“将军放心！“年轻的工学馆女学子阿青（罕见的女学员）脆声应答，“我们测算过，批量生产，每把剑成本只增两成，但寿命翻倍！且——“她展开一张图纸，“若能改用此'楔形'剑脊，破甲效能还能再提三成！“
王老将军眼前一亮，拍案道：“好丫头！有见识！就这么办！“转头对蒙恬派来的督军司马道，“速选三十名机灵的小子，跟工学馆学这手艺！将来各军都要有懂行的械修官！“
更震撼的展示在谷底进行。工学馆的“天工院“团队，在严密护卫下，演示了“霹雳火罐“（早期火药武器）的威力。一声巨响，十步外的土墙被炸开一个大洞！硝烟中，军事学院的学员们目瞪口呆。
“此物尚不完善。“天工院负责人面色凝重，“受潮易哑火，运输颠簸易泄药。需文法学院同袍协助制定《火器管制律》，防配方外泄；更需军事学院同袍设计专用运输箱及战法！“
一场跨越工学、军事、律法的协作就此展开。当第一把“夹钢楔形剑“在联合锻造下诞生，当《火器管制十诫》张贴在各学院门口，当军事学员在沙盘上推演“火罐突击阵型“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创造力，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喷薄欲出。
文法学院幽静的“明法堂“内，一场别开生面的辩论正在进行。议题是：《工学发展对〈秦律〉体系的挑战与应对》。
“诸位！“年轻的律法博士韩岩指着案几上的活字印刷模，“此物一日可印千册，若用于伪造官文书，祸患无穷！《秦律》中'伪书罪'仅言'手摹官印'，未及此新术！当增补条文！“
工学馆的代表反驳：“因噎废食不可取！当务之急是建立官版活字库，凡民间印坊，需登记字号活字，如此一旦发现伪书，可追查字源！“
“妙！“主管刑狱的廷尉府官员击节赞叹，“此乃'疏堵结合'！请文法学院速拟《印坊字号登记令》，工学馆协助设计防伪活字标记！“
更复杂的讨论围绕“水泥配方专利“展开。工学分院的山长激动道：“我门下弟子耗费心血改良'磐石灰'配方，岂能任人仿制？应有'工技专属之权'！“
老廷尉皱眉：“秦法素重'利出一孔'，岂容私藏利国之术？“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一位文法学院的女学子提出了折中方案：“可否设'工技赏格'？凡献改良之术于朝廷者，视其效用，赐金帛、爵位，并许其独家承制若干年？如此既励创新，又终归国有？“
这一“专利雏形“理念，经过激烈辩论，最终形成了《工技赏格令》草案，呈送嬴政御览。不同领域的智慧，在碰撞中迸发出惊人的火花。
跨院选修制度甫一推出，便引发热潮。军事学院的猛士们挤满了《律法纲要》课堂，为的是“将来治军更明法度“；文法学院的书生们则在《工学要略》课上，笨拙地摆弄着测绘工具，额头冒汗却兴致勃勃；最热闹的是《军事通识》课，工学馆的学子们对新型弩机的构造原理争论不休，让授课的老将军又气又笑：“这群娃娃，比老夫的亲兵还敢较真！“
然而问题很快显现。一位文法学院的女学子在《军事通识》的野外拉练中扭伤了脚；几位军事学院的壮汉在《律法纲要》的案例辩论中，因不熟悉律条而面红耳赤；工学馆的天才少年在《文法修辞》课上，交出的公文被批“词不达意，如读天书“。
林深闻讯，立即召集三院教习共商对策。经过三天激烈讨论，一套精细的“分层选修制“诞生了：
基础层：如《军事通识（文士版）》减少体能训练，增加沙盘推演；《律法纲要（武将版）》精选与军务相关的二十条核心律文，辅以典型案例。
进阶层：为学有余力者设《军械工学》《战时律令》等交叉课程，计入主修学分。
实践层：优秀学员可申请参与“联合作务“，如随军械会盟下乡推广新农具，既运用工学知识，又实践沟通技巧，还需了解当地律法习俗。
一位参与了“农具推广使团“的军事学院学员在日志中写道：“昔只知冲锋陷阵，今方晓为将之道，亦在知民情、通百工。工学同袍改良之犁，老农初拒后喜；文法同袍讲解之《田器令》，消解乡绅疑虑。此真'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