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坊夜谈，暗流涌动
战后的夜，月色都仿佛染着一层淡淡的血腥。
王胖子那张圆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亲自登门，将陆沉延请至他的“聚宝赌坊”最深处的雅间。
这赌坊明面上是销金窟，暗地里却是鱼龙混杂的情报交汇之地，王胖子能在此地屹立不倒，自有其过人之处。
“陆公子，请！”王胖子亲自为陆沉斟满一杯琥珀色的佳酿，酒香四溢，显然是陈年好酒。
陆沉端起酒杯，并未立即饮下，目光平静地看着王胖子。
他心中明镜似的，这胖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昨夜一战，他陆沉展露的实力，足以让任何人重新评估他的价值。
席间，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王胖子极尽逢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那双小眼睛里精光一闪，终于图穷匕见：“陆公子少年英才，未来不可限量。如今这青石镇，乃至周边的势力格局，怕是要因公子而变了。若公子有意扩张势力，我王某不才，愿倾囊相助，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话音刚落，陆沉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检测到目标修士王胖子携带‘人脉网络’规则碎片，是否掠夺？”
陆沉的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人脉网络？
这倒是个好东西。
对于初来乍到，根基尚浅的他而言，情报和人脉无疑是快速站稳脚跟的关键。
然而，直接掠夺，虽能一劳永逸，却也可能打草惊蛇，甚至让王胖子这条地头蛇彻底倒向自己的对立面。
杀鸡取卵，非智者所为。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王老板言重了。扩张势力谈不上，我陆某初来乍到，只求安稳。不过，王老板在这青石镇经营多年，消息灵通，眼线遍布，这一点，陆某倒是颇为佩服。”
王胖子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陆沉的弦外之音，这是要情报，而非直接的武力支持。
他眼珠一转，立刻接话：“公子谬赞！只要公子看得起我王某，日后这青石镇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我聚宝赌坊定当第一时间送到公子手上！”
陆沉微微颔首，端起酒杯，与王胖子虚虚一碰：“如此，便多谢王老板了。你帮我查探各方情报，我保你聚宝赌坊在这青石镇安稳无虞。”
“好！好！好！”王胖子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颤动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陆沉如今声势之隆，远非镇上其他势力可比。
有他这句话，聚宝赌坊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他当即拍了拍手，一名心腹侍从躬身而入，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乌木匣子。
王胖子亲自打开匣子，取出一份用特殊鞣制过的兽皮卷：“陆公子，这是我多年来搜集整理的，关于青石镇及周边几座城镇的权势分布、主要人物、以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今日便赠与公子，聊表寸心！”
陆沉接过密卷，入手微沉，展开一角，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信息，条理清晰，详略得当，可见王胖子是下了真功夫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王老板有心了。”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气氛热烈之际，雅间的门帘无声掀开，一道身影飘然而入。
来者仙风道骨，白眉垂肩，正是昨夜在战场边缘观战的白眉老头。
“呵呵，老朽不请自来，叨扰二位雅兴了。”白眉老头笑眯眯地开口，目光却径直落在陆沉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浓厚的兴趣。
王胖子见到此人，脸上笑容一僵，旋即又恢复如常，起身拱手道：“原来是白老前辈，快请上座。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显然认识这老头，而且颇为忌惮。
陆沉亦起身，神色平静：“前辈客气了。”他知道，这老头绝非“路过此地”那么简单。
昨夜他“闭眼无敌”的状态，定然引起了这老狐狸的注意。
白眉老头也不客气，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沉：“小友昨夜那一手‘闭眼神通’，当真是石破天惊，老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可否为老朽解惑一二？”
陆沉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谦和：“前辈过誉了。晚辈不过是机缘巧合，悟得一些粗浅法门，与前辈这等高人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何足挂齿。”他滴水不漏，绝口不提系统之事。
接下来的谈话，便在这三个心思各异的人之间展开。
白眉老头旁敲侧击，从武技法门谈到修行感悟，再到虚无缥缈的天道至理，言语间锋芒暗藏，试图从陆沉口中套出些什么。
陆沉则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或引经据典，或顾左右而言他，将所有试探都化解于无形。
王胖子在一旁如坐针毡，这两位都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只能赔笑打圆场。
酒宴终了，陆沉带着王胖子赠送的密卷，告辞离去。
白眉老头也并未久留，只是在陆沉离开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回陆府的路上，夜风微凉。
跟在陆沉身侧的小翠，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地禀报：“公子，青云宗那位使者，今日又去了林家，逗留了近一个时辰。奴婢打探到，他们似乎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林家上下戒备森严，具体内容未能探知。”
陆沉脚步未停，神色不变，心中却已警铃大作。
青云宗，林家，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绝非好事。
看来，林家并不甘心失败，而青云宗，似乎也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才”产生了别样的兴趣。
“知道了。”陆沉淡淡应道，“继续监视林家和青云宗使者的一举一动，任何异常，即刻报我。另外，传我命令，让陆老三带人加强府邸防御，特别是针对高阶修士的阵法禁制，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是，公子！”小翠躬身领命。
夜深人静，陆沉独坐房中，指尖轻点，调出了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
宿主：陆沉
修为：炼气九层（瓶颈）
功法：《噬神诀》（残）
武技：基础剑法（圆满）、疾风步（圆满）
规则碎片：暂无（王胖子‘人脉网络’规则碎片待掠夺）
系统能量：75%
看着面板上的数据，陆沉眉头微蹙。
修为已至炼气九层瓶颈，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但这一脚，却不知何时才能迈出。
噬神诀依旧是残篇，后续功法毫无头绪。
就在他沉思之际，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警告！检测到远程神识窥探！强度：筑基初期。是否启动‘因果豁免’？”
陆沉眼神一寒，果然来了！
是林家，还是青云宗，亦或是那白眉老头？
他毫不犹豫：“启动！”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陆沉周身，他整个人的气息在刹那间变得模糊不定，仿佛从这方天地间短暂地剥离了出去，与周围的一切因果都断了联系。
窗外，月华如水，静谧无声。
一道原本小心翼翼蔓延至陆府上空，正试图锁定陆沉房间的微不可察的神识，在接触到陆府外围时，微微一顿，随即如同失去了目标一般，在陆府上空盘旋了数息，最终带着一丝困惑，悄然退去，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陆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这“因果豁免”当真玄妙，竟能让筑基修士的神识都无功而返。
但，这也意味着，盯上他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冷的夜风拂面而来，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潮湿。
青石镇的夜，注定不会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或许很快就要降临。
而他，必须在这风暴来临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天边，鱼肚白渐渐泛起，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陆沉负手立于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东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隐隐感觉到，今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陆老三恭敬而带着一丝异样的声音：“公子，府外有人求见，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