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理财:青苗法与王安石的金融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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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苗之眼看大宋理财

王安石在为青苗法辩护时说:“政事所以理财,理财乃所谓义也。”肯定国民经济在国家政治中的重要地位,被近代学人视作王安石思想千古卓绝之处;理财应当符合道义,这也是人类文明史上持之以恒的价值追求。“理财”与“敛财”之辨,恰恰是王安石变法历史评价中纠结千年的症结所在。

聚焦青苗法,纵览千年史,除了亡国与强国两种极端对立的评价之外,青苗法本身还有很多待解的问题。

比如,在北宋青苗法是怎样退出历史舞台的?很多人都只关注神宗朝的青苗法,只对王行马废这一段津津乐道,实际上青苗法自熙宁二年(1069)开始施行,到建炎元年(1127)被最终废止,其间除元祐元年至绍圣二年(1086—1095)被废止外,前后总共实行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然而人们的关注点在王马相争的时代,历来的史书,无论是大名鼎鼎的马端临所修的史学巨著《文献通考》,还是元朝人的官修正史《宋史》,对青苗法的记载一直都是详于熙宁时期,而关于此后青苗法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遂使得后期青苗法的面目极为模糊,最后废除青苗法的情形也不甚了了。青苗本钱及其利息最终去了哪里?这一问题几乎未有人提及。

再比如其青苗法的利率问题。基本上是各说各话,往往就利率本身而论其高低,未能结合当时宏观经济环境来综合分析,对物价、货币因素的变动注意甚少,而实际上利率的高低与这些因素密切相关,如果不对这个问题予以彻底的澄清,再多的争议也无济于讨论的深入。

当然,最根本的问题还是青苗法是否具有金融功能,在北宋富国强兵的变法运动中究竟发挥着怎样的作用?所谓“金融”,即是通货的融通,其本质是跨时空的价值交换。所谓“金融的逻辑”,即在价值交换基础上的通货融通。青苗法的实际运作,是否遵循金融的逻辑呢?

青苗法的历史,实际上也是北宋晚期历史的一个缩影。当时政坛上的权力斗争、士大夫之间的思想分歧均与之息息相关。我们不光要了解青苗法的实际情况,也要看看支持与反对青苗法的种种理由,无论是理性的还是非理性的,都是影响历史进程的重要因素。本书将详细解析宋朝历史上关于青苗法的四次大讨论,以及青苗法行、罢、复行、再罢的曲折历史,借青苗之眼,管窥一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

严复说,在中国史书之中,最宜为学者所深思审问,一定要得其真相进而求其所以然的事情,没有比得上王安石变法的。由此观之,王安石变法一事,是宋朝历史乃至全部中国古代历史中,最值得研究的大事之一。

今天我们需要平心静气地讨论王安石及其青苗法。一个国家,特别是大国的兴盛衰亡,其因素自然是复杂的。北宋之亡,不可能是全部因为青苗法;美国之兴,即便和华莱士农业新政有深刻联系,但是和王安石变法的实际关系不大(即便有也只是思路上的启发)。这并非要消解青苗法的传奇色彩,而是要更加理性地看待传奇背后的复杂因素。

时代为我们提供了新思路。南宋时朱熹的社仓法、近代银行的运作方式、华莱士农业新政,以及当下世界农村信贷实践,为我们从纵向(历史考察)和横向(国际比较)两个维度重新思考青苗法提供了极好的参照。对于“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情况也要保持足够的警醒。对于政策来说,体制的土壤环境起着决定作用。要想让以义理财成为可能,体制变革是重要关口。

2021年是王安石诞辰1000周年。千年之下,重新梳理青苗法的利与害,认真反思大宋理财的得与失,不虚美,不隐恶,继承历史的遗产,总结历史的教训,是对这位有着重要影响力的历史人物最好的一种纪念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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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译《原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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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著《王安石政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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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公哲著《王安石政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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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豪编著《王安石新政纲要暨其政论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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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著《苏东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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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作卫《王安石新法论》与吉田宇之助《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