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彼岸
黄昏，夕阳西下，照在他怔怔出神的脸上，还是那般温暖。
“喂，无名师弟，快起来啦！”一声大喝，出自一个叫王允的黑衣男子，坐在石凳上用力的捶打双腿，见他依然跪在哪里，失声叫了起来。
身旁淡紫衣裙的如烟，迫不及待走到灰衣少年的身旁，搀扶起来。“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无名身感外力牵扯，悦耳的声音传来，让他如梦初醒，情不自禁向她看了过去。倍感吃力站了起来，“啊！”龇牙咧嘴，满脸痛苦的神色。
“呵呵”，樱桃小嘴笑了起来，一双丹凤眼眨了眨，见他坐稳后，登下身姿为他捶起腿来。
王允坐在身旁，满脸羡慕之色，笑道：“哎，有个娘子，就是好啊！”
无名听他的声音，自然明白男人有时候的寂寞，邪笑的声音变得怪异起来，“师兄，要不我们明天下山玩玩！”
“得，得，得。”王允连连挥手，随即吸了口气，喃喃道：“师兄我，还有满腔抱负还为实现，为了女人浪费时间啊！”
见他们卿卿我我的画面，心里显得失落起来，站起身子正欲离开时，向看他们瞄一眼，道：“还有啊！尽快把剑法领悟贯通，不要拖我的后退，整天围绕女人转！”
复杂的眼神看去前方，满脸尴尬之色，自知口不由心，定住了身子，本做解释时，却心乱如麻欲言又止，带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夜空，明月高悬，繁星无数。
二人紧紧相拥坐在崖边，望着天空的夜色，双脚在空中荡漾。
如烟俏头靠在无名的肩上，双眸如水望着迷人的星空，让她心旷神怡。
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沉默了下来。心里总会涌上一句，让她失落的话语。
迷人的夜色渐渐寂静下来，夜风轻轻的吹过带来几分凉意。
无名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呢？”
“现在的你，感觉幸福吗？”
“当然啊！和你在一起，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事。将来生一大堆孩子，拥有了自己的果园，还有三五知己，喝茶下棋，谈古论今。你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更值得追求的吗？”无名兴高采烈的道。
满脸邪恶的眼神，向迷人的樱桃小嘴看去，正欲做些啥的时候，如烟将他推开，脸色低沉，道：“我怕耽搁你的远大志向，像师兄那样？”
“哼”就知道你还在为师兄的话耿耿于怀。”他的身体像被吸住了一般，向她靠了过来，看她迷人的脸庞，道：“好了，办正事了。”
如烟娇羞的面容顿时红了起来，使出蛮力将他推了开去，便离他远远的，向他看了一眼，道：“你想要多少个孩子啊？”
“漫山遍野。”
“漫山遍野是多少？”
“就是漫山遍野。”
如烟权衡着漫山遍野的标准，目光放在芊芊玉手中屈起手指，“一月生一个，一年生十二个！”
捧腹大笑的声音传来，让她面红耳赤，显得更加迷人。如烟向她翻白眼，不明所以，哼道：“我最多给你生一年的孩子。”
……
深夜，无名衣衫不整，来到了走廊上。夜风徐徐牵动愁肠，俊秀的脸庞满头大汗，抬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夜空。
他长叹一口气，深情的看去了远方，“海隔两岸天地宽，波涛汹涌势不还。望眼欲穿迷雾在，不见沧海变沧田。”
往日，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在相同时间里，被相同的梦所惊醒。只是梦里的画面渐渐清晰，在心里自责起来。
“吱呀”，无名一怔转过身来，见如烟已然走到了身旁，眼眸似水带有迷惑，手里一件灰色外衣为他披在肩上。道：“又做恶梦了？”
无名轻轻的点头，脸上神色百感交集，如烟自然看在眼里，满脸疑惑之色，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无名缓过神识，摇头道：“没有啊！”
“刚才的诗句我听见了，你含情脉脉看着远方，我在你身旁许久了，你才察觉。”见他惶恐的眼神，如烟祈求道：“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吗？”见他迟迟张不开嘴时，最后故作严肃的神色，道：“说嘛！”
无名见她的神色自若，满脸担忧之色。自责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但他的笑意还是很不自然，心里还在犹豫着，“没有啊！”
如烟对他无可奈何，深深叹了口气。突然眼前一亮，亲切道：“我还以为想起你妻子呢。”
“你怎么知道，的？”无名神色惊疑，但很快知道中计了，心虚起来。低声道：“没，没有的事。”
如烟虽有预感，但还是让她心有余悸，顿时感到了空虚。努力控制着心情，笑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很久了。”
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她漂亮吗？”
无名见她没有很伤心的样子，心里才感觉好受了许多，缓缓道：“她当然没有你漂亮，还爱动手打人，还有大小姐脾气...。”
“那我呢？”
“你，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都是你在照顾我，而我都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
如烟见他毫无犹豫的回答，幻想着他说的都是心里话。虽说心里一阵酸楚，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疑问道：“我真有那么好吗？”
无名用力的点头，道：“是啊！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根本没有发觉你的缺点。”
“你想她了吗？”
“没有，只是她为了我，还有很多人对她耿耿于怀，想置她于死地。”无名向她看了一眼，道：“我想过去找她。”
“然后呢？”
“然后，然后，师兄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无名这时候把师兄搬出来，紧张的心灵轻松了许多。看她美若天仙模样，鼓起了勇气，道：“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如烟用力的抱紧了他，眼泪来到了脸上，低低地抽泣着，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无名心中巨石坦然落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安慰了起来，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向四周看了看，迷人的夜色。轻声道：“不是离三妻四妾还有很大的距离嘛。”未待话说完时，便尖叫了起来，“啊！痛，痛。”
如烟的芊芊秀指在他的背上掐了起来，力道用得不轻，道：“还差得远吗？”
无名痛得龇牙咧嘴，失声叫了起来，道：“不远了，不远了。”没想到背上的痛苦更加猛烈起来，让他哭笑不得，“啊！刚刚好，刚刚好，求老婆饶命啊！”
如烟双手叉腰，哼道：“看你以后敢不敢想三妻四妾的事了。”
“不敢了，不敢了。”无名连连挥手，苦笑道。
片刻之后，如烟溜进了屋里，很快又走了出来，像做贼一般轻轻关上了房门。“嘘”了一声，轻声道：“现是深夜，他们定在休息，我送你出去。”
无名心里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师父他会生气的。”
如烟在他身旁推了一下，道：“你现在不走，等你练功时，想走也走不了。”
无名轻“哦”一声，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如烟点了点头，道：“我送你到海边。”
无名犹豫了一下，道：“不，我一个人去，外面太危险了。”
“让我送你...”声音渐渐变小了起来，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向他看一眼，道：“你不让我送，就别想走。”
无名对她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下来。
跟着如烟的身影，快步走在石梯上。夜风习习，衣襟游荡。
一条漫长的石梯，犹如巨龙盘旋群山，一望无际。在黑夜中走着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如烟不知何来的勇气踏上了这条，她从未走过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里俩人更是为赶路，就连话语都少了起来，天上的云朵也被他们感动一般，开始亮了起来。
一路向下之后的石梯，渐渐平缓起来。传出了沙沙树枝摇曳的声音。有些石路可能少有人迹的缘故，树枝竟然长到了中间，挡住了去路。
来到了这里无名险些被刮到了脸，才想起手中的残阳古剑，将树枝劈了开去。
又一次快步走了起来。
平缓的石路蜿蜒流长，翻越了几座大山之后，风声渐渐大了起来。在走一段距离时，海风阵阵，扑面而来。
如烟的身影停了下来，听着汹涌澎湃的声音，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心有千万语，到嘴化无声。
无名将她抱在了怀中，感受那淡淡的体温，用力的呼吸着幽香的味道。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如烟推开了怀抱。突感黑暗中某处一阵骚动，二人一怔，同时看了过去，但黑暗中很快又回复平静，许久之后，未见异样，二人将目光收了回来。
如烟在衣兜中拿出了一个小瓶放入了无名的手中，道：“这药，记得每年吃上一粒。才能保证你不受舍蛊的伤害。”
无名一脸茫然，瞪大了双眼，嘴里咕隆着，“舍蛊是什么东西？”
【舍蛊】：集天地造化，万物之灵长。可让人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之功效。乃鬼谷禁药。
如烟收回了秀手，整理着情绪。低声道：“就是救你的一种丹药。”深情的向他看了过去，只怪夜空太黑，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想到了什么，又从身上拿出了一件，古色古香的东西，让无名看傻了眼。
如烟将它放在手中，道：“这是彼岸花，送给你。”
无名将彼岸花接了过来，由于天太黑的缘故，他也没有细细的打量，只觉在手里轻飘飘的，像花朵一般。
他毫不犹豫将两样东西放在如烟的手中，道：“不是说一年才吃一颗嘛，你拿这一瓶给我，什么意思？”
如烟本想再给他时，见他很是坚决的样子，便把小瓶丹药放入了衣兜中，将手中的法宝递向他，道：“彼岸花你必须收下。”
无名皱起了眉头，道：“这是你护身法宝，你给我了，你回去时怎么办？”
“这不用你管，这汪洋大海有了它，我更放心了许多，还有啊！你想我的时候，你只要打开彼岸花，它就能把你在很远的地方，带到我的身边。”
“这么厉害？”
如烟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无名想着可以不用走回头路时，才有了心动之意；收了起来放入怀中。
转眼天色快明之际，如烟指着岸边的小船，心里变得恐慌起来，心里重复着“可不可以不要走”的话语。话到嘴边，还是狠狠的收了回去，道：“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无名将她抱入怀中。
身前彼岸佳人，身后汪洋大海。
什么样的牵挂，让他踏上了一条，让自己都畏惧的道路。
茫茫大海，波涛汹涌。在无数巨石堆积的岸边，海浪翻涌无情的拍打着。
无名站在小船上，虽看不清她的身影，还是让他依依不舍的看着。
“你去吧！我站在这里，天明了我再回去。”如烟尽情的挥着双手，一双美眸望着在海浪中看不清的人影，放声讲道。
此话一出，让他安心了许多。无名扬声道：“我爱你，等我回来。”
如烟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也爱你，早点回来。”
“我走了。”拿着撑杆往岸边用力一推，小船便载着他离开了岸边。
如烟怔怔出神看着黑暗中的一切，眼泪岑岑而下，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滴在岩石上激荡飞扬。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邪笑而又淫贱的声音，让她如梦惊醒，转身面向黑暗中的三人，连退几步。
满脸惧怕之色，恐慌道：“你，你们，想做什么？”
三人站成一排色眯眯的双眼扫视着她的身姿，污言秽语不断，“美人，做什么都行啊！”
如烟一步三回头，缓慢的移动着步伐，见他们紧紧跟着她，渐渐来的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