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武掌门荣归六合公输才智擒番女
第六十一回武掌门荣归六合公输才智擒番女
武掌门道：“二位道兄谬赞，武某愧不敢当。江湖上藏龙卧虎，英雄辈出，俺不过抛砖引玉，牵头举办这次武林盛会，敝派略尽绵力而已。前头就是吴老前辈练《罡气》之所，我等前去拜访如何？”“就是当年燕山三杰之一的一剑红吴震子老前辈麽？”“正是！”二老道喜不自禁：“既来之当得一访！”只见前面一团迷雾笼罩，隐隐约约看出其中有几间石屋，众人不敢乱闯，承明上前高声叫道：“末学後辈高承明求见外祖！”浓雾中有人走出，门庭大呼：“大老爷子，是我！见了您真高兴！新年第一天，与你老磕头！”“免了免了，天寒地冻的！少东人也来了！哎呀呀，来了这许多人！武掌门也大驾光临，还有二位道长，真是石门生辉了！”说着又有二位老者现身，三人正是吴家三老，吴震子出阶相迎，到石屋厅中坐下，献上香茗，弟子俱站立身後，只有小子朝太外祖磕过头，再向三老双手一伸：“头也磕过了，拿来！”“什麽拿来？”“压岁钱哪！”“我们身上哪有钱！”“没有钱也可以，教我一招半式新玩意就行！”长辈均大笑。吴震子笑着说了：“你们就把《罡气》起手式中的吐纳功夫教他吧！”小子死皮赖脸地又学了一招。
掌门把二位道长作了介绍，吴震子不拘俗礼：“二位道兄乃世外高人，收了高家淘气鬼为徒，真乃小子好造化，当面谢过！”道长还礼口说不敢。吴震子八十朝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无时无刻不面带笑容。又娓娓说道：“武掌门乃沙门大德，终归要回佛教丛林，只是这一去，难有再相见之日，武林中少了一份乐趣，老朽甚感失落，《泰山论刀》掌门也不回凡尘一趟麽？”“出家无家，红尘不恋，佛门教规不敢不遵；此事自有弟子安排，泰山论刀处距此地近在咫尺，一切拜托前辈照应、指点，俺就偷回懒了！”说着起身唱了一个肥喏。“好吧，老朽就勉为其难了！”大事办妥武掌门告辞，众弟子拜别吴震子师徒、三老，一同回转乱云山。
初二，弟子在山上与师父暖寿，少林寺监院尘回大师与宝华寺方丈都烈大师联诀而来，二位大和尚都似弥勒佛替身，大肚笑口，给乱云山凭添了几分喜庆；二位道长仙风道骨，仿佛吕纯阳转世；孔庙中广修、广善，小子也坐了主位，代替祖父祖母而坐。献上贺礼，五花八门品种繁多，尤以高家庄三位老夫人的礼最重，大夫人是一件锦绣袈裟，镶了不少金丝银丝，光彩夺目；二夫人是一柄玉如意，通体碧绿甚为罕见；三夫人是一套经书，是唐朝玄装大师的译本，佛门至宝。武掌门端坐，平辈道贺，二、三代弟子行礼。礼毕掌门说道：“为师有一事未了，上回承辉在泉州力拼三绝岛主，最後以绝招胜了，这一招是他融会贯通而致，不是为师所传，师祖言道：“此招过於凶残，不学也罢！”故而我也未学不教，秘籍上倒是有的，此招乃救命三招中的第三招，名曰“投笔从戎”。说着取出一对成名的镔铁戒刀，“看好了！右手刀大力往前一戳，刀口向下或者向平，看似招式已老，其实是关键的诱着，对方跃起就能躲过，下落时脚踩刀背或刀面，力阻单刀；此时左手兵刃上刺，引对手应付上三路，不妨脚下刀口转向朝上，正处双腿之中，随即纵身跃起，将对手活活劈成两半！”掌门演示完了又说：“各弟子要慎用此招，惨烈过甚有伤人和，紧记了！”“谨遵师训！”弟子齐口同声应答。武松趁势刷了一个刀花收势，猛听得“当”的一声，一刀断成两截，愣在当场。
顿时洞中鸦雀无声，喘气呼吸都听得见，所有人一脸严峻，唯有都烈方丈笑吟吟的。半晌武松才缓过神来，幸喜中兼带惋惜：“这一对戒刀是俺当年夜杀都监府、血溅鸳鸯楼，逃至十字坡，嫂嫂母夜叉孙二娘所赠，跟随俺多年，经历了大小战斗不知其数，杀过多少奸佞贼寇，今日寿终正寝，正应了都烈师兄的揭语“福者有福，缘者有缘，遇云而立，缺斤而止！”原来是斤两之斤，不是黄金之金！”弟子还不明白，武松笑道：“断字的右边不是一个“斤”子吗？遇乱云山而立，刀断而止，此乃天意！”说完朝都烈大师行了一礼。大师受了半礼：“善哉善哉，师弟悟性甚深，哪里来哪里去吧！阿弥陀佛！”少林寺尘回大师也说了：“师弟功德无量，急流勇退，真乃佛门高僧所为，阿弥陀佛！”广修广善二师说道：“师叔功德圆满，他日定是菩提树下修成正果，阿弥陀佛！”二位老道齐声赞道：“施主乃沙门大德高僧，今归隐修真，久後必是三十三层天外大罗神仙，无量天尊！”先生说：“掌门六根清净、德艺双馨，不是池中之物，学生与掌门相处十年，收获匪浅，只是今日一别已成广陵绝唱，有些伤感。”“多谢先生器重，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众弟子就仗先生提携了！”吃了素斋素酒，和尚道士回山回庙。第二天大小帮派、泰安城里达官贵人、名人贤士、各路代表前来祝寿暨祝新掌门即位，只有丐帮内讧未来，闹腾了三天。初六清早，十二大弟子加上王护法、林文，十五骑浩浩荡荡向临安六合寺投去。
六合寺举行大法会，钟鼓楼钟鼓齐鸣，方丈都玄大师身穿淡黄色海青，披深红金缕袈裟，胸前大串翡翠佛珠，手拿拄杖，两幅幡、两盏灯、两面锣、两个香盘，八个侍者前行，升了狮子座，口念法语：“一别月轮整十年，算来空费草鞋钱，今朝振锡归桑梓，坐断六合最上巅！”三声大磬再响，“阿弥陀佛”声不断，接着是《大悲咒》、《般若菠萝密多心经》，三称“摩诃般若波罗蜜多”。武松上香之後，跪在方丈面前，单手合十请师兄剃度，侍者献上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刀一帖，都玄大师下位亲自择剃刀，轻轻地剃上三刀：“第一刀，愿你断除一切恶；第二刀，愿你修学一切善；第三刀，愿你广度一切众生。阿弥陀佛！”继而剃度师剃度，武松顶礼膜拜，再向大众顶礼一周，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都力”大师。众弟子最後向恩师三拜，出庙下山，武松、都力之事到此为止。月轮山下钱塘江畔，一行弟子与施存孝再相互拜别，存孝本性厚道、随和，与诸位师兄弟妹情笃最深，这一去云贵，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全体大恸，方玉莲、高承丽、公输华、瓦西里四人哭出声来，许久才洒泪而别。十一弟子、十二弟子也按照新掌门部署，回泉州清源山接任青竹党大党头，就由六和塔下过钱塘江，经萧山、绍兴回福建。王护法、林文二人不走原路，过AH到汴京接林平回凉州养老不表。
回到乱云山，先生一脸沉重，急急议事，二、三代弟子均参加，原来这段日子里丐帮卷土重来，矛头指向泰山派，乱云山脚下丐帮弟子聚集，上下都在监视之中，酒楼、老宅也在其内，刘帮主失踪与泰山派有关嫌疑最大，苦无证据只好暗中监视，丐帮分舵老宅受布控更在情理之中。问题最的大是刘长坤经过这许多天的排毒治疗，虽说已经平稳，但是不能痊愈，不对症下药恐怕不行，没有解药毒素难除。酒楼生意兴隆，顾客盈门、高朋满座，这也多亏门庭这小子出的鬼点子，但是做生意不是本派的宗旨，故而请回老店掌柜打点生意，按原来一年收入付给薪金以外再加三成，还能多余两倍，一来解脱日常繁琐，二来增加本派经济收入，三来解决一日三餐，酒楼与老宅已经连通，三顿饭菜由店里送到门口，再由弟子经地下硬木轨将饭车拖回山上。从此天天进饭店、顿顿吃好的，不用轮流做饭，个个喜笑颜开。再有一件大事就是欧阳德来信密报说，帮主夫人无故失踪，韩冰蓄意散布谣言，是泰山派所为，这样一来刘帮主无故不见踪影也牵涉到己派身上，此计的确阴险，一定要采取良策对待。先生讲完长长地舒了口气，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新掌门。承辉知道现在是他显示真本事的时候了，慢慢说道：“敌暗我明历来是兵家大忌，要尽快的掌握敌情，必须翘开敌人的嘴巴，先虏一个对敌已经不重要了对我方却十分重要的人，她就是……”众人异口同声：“帮主夫人！”先生赞许地点了点头，真是後生可畏，小试牛刀就锋芒毕露。“四师弟看上去已经胸有成竹，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琢磨！”公输才笑道：“掌门厉害！不错，我已有了章程，就看九师弟的女真语如何？”瓦西里一听有他的份眉开眼笑：“回四师兄的话，小弟的女真话没得说，几可乱真！”公输才大喜，便把计划详细地说了，众人一听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元霄节未过，新年气氛犹存，有钱人家还在欢度年庆，其乐陶陶；穷苦人已经忙於生计，开始作业了。微山湖的南端码头边就停靠了一艘渔船，船上夫妻二人，男的三十来岁，老实巴交，风里来雨里去，面色比年龄老得许多；女人到有几分姿色，细长个水蛇腰，皮肤微黑，谈起打鱼经十分老道，初来乍到便知道湖里哪里有鱼哪里无鱼，十足的打鱼婆。相比之下男的只有蛮力，全靠女人指点捕鱼。奇怪的是穷打鱼的每天只打几网，卖了够吃一天的就行，余下时间就在附近游玩串门，包括丐帮营地与金人大营。这对夫妻就是公输才与高承丽，头天晚上小白龙欧阳德就依照暗号来船里接头，问明了详细情况，断然肯定帮主夫人并为走远，很有可能就在金人陆地大营，三天後深夜，夫妻二人施展轻功，深入金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夫人住的营帐，满载而归。回到船上，承丽不解：“师兄如何有这等大的把握直接找到她的住处？”“很简单，愚兄见过她几次，此人有极大的洁癖，有事无事都爱洗刷，故而找到离水井边上最近的就是！”承丽动情：“最不简单的就是小女子的爱郎，师兄你了！”说罢献上一个香吻，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当晚飞鸽传书，约定三天後行动。
正月十七，风和日丽，徐州城北门郊外，金人水军大营外来了三位大员、四名家将，一位是王爷身份，金发碧眼女真人嫡系後代，奉了当今金太宗使命，南下视察中原水旱二路军情，两位随从巴图鲁凶巴巴的直闯大营，供了圣旨，请过尚方宝剑，钦差行辕过几天就到。王爷用女真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其实金灭辽後，没有女真语，用的还是契丹文字，又汉化了许多，金人中精通女真语的人都少得可怜，一见王爷是正宗的女真後裔，早吓得屁滚尿流，听说王爷今天就要视察水军，晚上还要巡湖，小心翼翼地作好一切准备。晚上戌时许，公输才、承丽早就装束停当，带了应用器材，潜到陆路大营，轻而易举地抓住“帮主夫人”，捆了个“四马攒蹄”嘴里塞了布卷，套上麻袋，摔到营外垃圾堆里，再越过营栅，扛到船上，放了几支信箭，立即开船。“吱溜吱溜的”声响划破宁静的夜空，水军大营中的王爷与“巴图鲁”正要巡湖，一见火箭上天，连说有情况，急忙催舟向前，行不多远，果然看见一条渔船飞快驶来，舱面上一个麻袋，装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里面还有动静，大叫对面停船待查，对面船毫不理睬，巴图鲁大怒，眼看就要动手，对船上大汉抱起麻袋朝大船扔过来，巴图鲁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年轻女子，再看渔船早已逃之夭夭。
水军营里连夜审问，王爷少有耐心，三句话不到，就要拉出去砍了，女子急得大叫：“王爷息怒，小女子不是汉人，是真正的女真人，名叫温迪罕娜，找到四太子金兀术手下的哈密齐就能作证！”为了证明她不是冒牌货，叽里咕噜地说起女真话。王爷问：“哈密齐现在何处？”回答：“他公开的身份是丐帮长老韩冰！”问起她为什麽深更半夜地被劫，在何处被劫，劫匪又是谁却说不清楚了。王爷吩咐画押，明天带到码头游街示众，就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再传丐帮长老韩冰，到底是真是假。第二天，码头上人山人海，失踪多日的帮主夫人竟然在囚车里出现，而且名字叫温迪罕娜，分明是金人无疑，她是帮主夫人不错，但是跟韩冰是什麽关系？韩冰又是什麽人，急找韩冰，人已不知去向。王爷吩咐既然人家是帮主夫人就放她回丐帮。不料丐帮不接受此女，无人敢承担後果，只有找他老子，看样子老子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出现，王爷怜她是女真人，暂且捆在马上带回行辕再作道理。临走时夸奖水军将领尽力敬业，等着受赏吧！七人押着番女回乱云山。王爷是瓦西里、二巴图鲁是高承明、高承亮，四家将自然是三代弟子所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