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9章 师兄弟夜探皇城师姐妹智盗解药
第六十八回师兄弟夜探皇城师姐妹智盗解药
救出长老破了鬼城,心情大振,一路上哈密齐所设的障碍层出不穷,都以失败而告终。五人经黄龙府(金改济州今吉林省龙安县)到了哈尔滨地区的上京会宁府,(今阿城)就是大金的皇城,执政皇帝是金太宗,太祖完颜阿骨打的胞弟,金代天子脚下,不敢乱闯,到了晚上才敢出动。夜里打了初更,师弟兄俩换了皇宫大内服饰,这些都是罗长老张罗的,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带了龙虎银牌,潜到皇宫後院,仗着艺高人胆大,装着巡逻穿墙过院,四处行走,打探地形,碰到巡逻的卫士,装模作样地打个招呼,倒也轻易地蒙混过关。穿过花园来到一座六角小楼前,东张西望正要跃上屋顶,突然黑影里闪出一个人来,低声喝道:“不要命啦,快跟我来!”二人吃了一惊,听声音不像是敌人,於是跟他到一假山背面,看清此人也是大内卫士,腰间悬一块龙虎金牌,级别比他们还高,“我知道二位是泰山派高手,义薄云天,来盗解药,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先对暗号:“帝曰:“朕一生所有造寺、度僧、写经、弘扬佛法,到底又没有功德”才子一笑:“原来是这个!祖曰:“没有功德,只是人天之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看来虽有,其实没有。”面前之人喜於形色:“少侠就是才子公输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这位是……”“在下的九师弟瓦西里!”“哦,就是大名鼎鼎的俄罗斯兄弟麽?”瓦子不期大侠竟然知道自己,受宠若惊,连说不敢。不用说这位金牌护卫定是曲阜孔庙一脉,而且与少林大有渊源。他又说:“解药不在皇宫,在四王子完颜宗弼处,就是金兀术府,掌管人就是你们的老对头哈密齐,他的克星就是九格格,如能搞定九格格,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瓦子问道:“九格格是谁?”“是金太祖最喜爱的小女儿,虽然是庶出,却是掌上明珠,脾气古怪不好相与,二位要小心了!这座小楼……”
正说着有人高呼:“金护卫,今晚在街头巷子里发现“地”字班的两名护卫被人剥去衣衫,上头传话恐有奸细混进来,要我等加强戒备,增派岗哨!”金护卫应道:“知道了!”转身说:“二位听清楚了。你们行踪已被发觉,不可再涉险地,赶快从原地离开,我掩护你们脱身!”二人一拱手:“多谢大侠援手,後会有期,告辞!”为了分散目标,公输才走东後院越墙而过,瓦西里走西後院,就在六角小楼的假山後面,越过池塘就是,相对隐蔽些。事与愿违,公输才倒顺顺当当地走了,瓦子刚要翻墙,正巧一对巡逻队从池塘边经过,见有人越墙,一排袖箭朝墙头打来,知道不妙,一个《懒驴打滚》,滚到池塘边,随即《蜻蜓点水》越过水面,刚站稳脚跟,迎面碰到金大侠,大侠手指指黑暗中小楼的方向,大叫:“刺客往左边寝殿去了,快跟我追,保护皇上要紧!”瓦西里知道帮他脱身,赶忙夺路而逃,只听见前后左右脚步声响起,插翅难飞了!本能地朝上一望,小楼上灯亮,“吱呀”一声窗户开了,一个女子朝外瞅了瞅又离开,又是“吱呀”一声开了对面窗,瓦子一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个《旱地拔葱》跃上一层屋顶,再一个《螳螂捕蝉》跃进楼内,脚下一垫上了房梁,盘在梁柱上打量下边。
这是一座女孩儿的绣楼准定没错,楼内香味扑鼻;摆设华贵而典雅,女主人身份不低。他现时所在的地方是书房,下边是书桌,桌上一大张曹氏宣纸,纸上写了一首卓文君的数字诗,用契丹文抄写,抄写之人契丹文不甚精通,有好几处空着,原文是这样的“一别之後,两地相思,说的是三四月,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後面一句是自加的“文君尚有郎可怨,奴家芸身待嫁难。”瓦西里契丹文、女真语俱佳,有喜好事,跳下来把空处补齐,思忖写诗之人定是女子无疑,年龄不小,独自思春,居然羡慕卓文君了!突然搂梯声响,吓得赶忙再跃上梁柱,一动也不动地注视下面。书房门一动,进来两个女子,後边女子突然想起什麽,忽地把前边女子推走:“我在写诗,你不能看的,唤你再进来!”硬把她轰走。回到桌子边上,洋洋得意看着数字诗,嘴里哼起歌来,瓦子一听,竟然是俄罗斯民间“小夜曲”,触音生情不免引起思乡情怀,忘记了身在何处,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伴音,下面女子也自得其乐地越唱越响,突然觉得诗里有异,明明有几处空挡,怎麽眼睛一眨不见了,而且填得恰到好处、十分贴切。不对,哪来的口哨声?还是个男声!顺着声响朝上一望,大吃一惊:“你是什麽人?竟敢私闯“红云楼”,不怕被剐了麽?”瓦子跳下,一躬倒地:“小姐不别害怕,小可不是歹人,为了躲避追兵,误闯贵楼,见桌上一篇契丹文字,可惜不曾写全,就斗胆补上而已。小姐乃仙女下凡,亭亭玉立温文尔雅。怎可开口杀呀剐的,岂不伤了大雅!”女子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哪里来书呆子,死到临头还之乎者也,见他口里尽是好话,心中暗喜,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一篇什麽文章呢?”“这是汉代才女卓文君思夫所作的《数字诗》,可谓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好诗好诗也!”女子一听他识得此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说道:“你既然明白诗意,更该死了!”不料梁上下来的君子摇头不悦:“又来了,女娃儿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死呀死的,有辱斯文了,下次不可!”女娃一下子愣住了,长到这麽大,还没有一个人说过她一句半语,今日天上掉下来一个书呆子,竟然一本正经地教训自己,真正地可恶也很有趣!倒对他有兴趣了。“你刚才吹的那首歌知道是什麽曲子吗?如此地陶醉,连身在险处都忘了!”“小姐问得好,这是一首小可家乡的民歌《小夜曲》,每当教堂钟声响起,风琴弹奏,唱诗班里修女唱起此曲,仿佛世界是那样地美好!说着流出了眼泪。
姑娘大惊:“这情景勾起少侠伤心事了吗?”瓦子点了点头:“是的,我从小父母双亡,由娜塔莎姑姑一手领大,她是依格纳斯依诺村的嬷嬷,几年前已经离我而去了。”轮到姑娘流泪了,瓦子问:“莫非也勾起小姐伤心事了吗?”“是的,我家额娘就是距依格纳斯依诺教堂一江之隔的中国教堂里的修女,被皇阿玛硬娶为妃,生下了我,额娘还是回到她日思夜想的教堂去侍奉主,前年也抛下我回天堂去了。”二人相对唏嘘了一阵,姑娘问:“少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人见人怕的九格格!”“是吗?”“其实不然,你待人诚恳,性情直率,说一不二,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会耍点小性子而已,而且……”姑娘急问:“而且什麽?”瓦子鼓起勇气说:“而且生得很美很美!”姑娘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嗫嚅地问:“你叫什麽名字?”“我叫瓦西里!师兄师姐都叫我瓦子。”“哦,瓦大哥,你既然能从窗户进来,武功一定不弱,你我比划比划好吗?”“不可不可,刀剑无眼,万一失手伤了你怎麽得了!再说地方也太小!”“不妨事,我们不用刀剑,用筷子代替就行了!”姑娘拿来两双象牙筷:“大哥,我用双剑,使的是天山剑法,你要小心点,剑法很诡异的欧,你呢?”“我也使双剑,用的是刀法,你也小心点!”
二人就在书房里以筷子当兵刃,一来一往地战了起来,天山剑法对滚龙刀,楼上声响楼下丫环叫道:“格格,你没什麽吧?”“没事,你们睡吧!”继续比划,斗了三十回合,瓦子叫停,说道:“如果真的厮杀,格格恐怕死过多少回了!”姑娘不信,瓦子取下圈在腰中软剑,一运内力,剑能弯曲,还能点穴,姑娘还是不信,於是再斗,三个回合,姑娘躲避不及,脚下一滑,身体向後倒,瓦子怕她受伤,一手揽住後腰,姑娘一生从未有男子抱过,张手要打,停了一会抱紧瓦西里脖子,头埋在他怀里,气喘如兰,紧闭双眼。瓦子愣住,不知所措,姑娘见他毫无动作,主动献上香唇,轻声唤道:“大哥,抱紧我!”
天渐渐地亮了,白天绝对不能离开红云楼,书房太过显眼,丫环进出多有不便,姑娘将他藏到卧房,询问了一切,答应助他盗取解药,唯有一个条件,要带她离开皇城,跟随瓦西里到东北她日夜思念的家乡去,那里有她许多童年的回忆以及长眠在HLJ畔额娘的坟墓,九格格名叫红云其其格,今年二十八岁;瓦子今年整三十,该有个家了。
公输才一人回到下处,长老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方玉莲她跟瓦子相处时间最长,就像她的亲兄弟一样,自娜塔莎姑姑去世以後,瓦子就把高承明夫妇当作唯一的亲人,加上他仁义、随和,深得师兄弟妹们的青睐,从玉莲、承丽责备的眼光中,公输才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地熬过了白天,天一黑,瓦子兴高采烈地回来,才子一把抱住他,动情地说道:“师弟,你再不回来,师兄我只能抹脖子,你两个师姐简直要把我生吃了!”他这麽夸张地一说,二位师姐笑弯了腰,瓦子深深一揖:“多谢师姐惦念!”长老深有感触地叹了一口气:“师兄弟姐妹情深,世上也只有泰山派了,我打心眼里佩服武掌门,十来个弟子是怎麽调教出来的!我丐帮如有这一半,也不会劳师动众地请诸位出山协助了!”四人安慰了长老一阵,问起瓦子半宿一天的踪影,瓦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个详详细细。四人大喜,二位师姐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住地说:“师弟,师姐为你高兴!”才子故意叫起屈来:“师弟找了弟妹,愚兄自然高兴,只是今日白天被你两位师姐抱怨得差点自尽,倘若真的那样,我不是冤到爪瓦国去了麽!”众人笑得前仰後合,都道才子太会夸张!瓦西里是有分寸之人,正色说道:“笑归笑正事归正事,金护卫说九格格是哈密齐的克星是怎麽一回事呢?原来他暗恋九格格,屡次请金兀术提亲,格格不允,一直拖到现在。格格明日借故去四王子府探四王妃,我们四人作为随从混进府内,长老在外接应,成败就在明日一举。解药到手之後,我与六师姐回漠河,格格与我们同行,就不回皇城了。”听了之後既高兴又感叹,高兴的是天无绝人之路,金都有金护卫作内应,不期又加上九格格,感叹的是格格为了念念不忘的乡情和追求自身的幸福,毅然破釜沉舟,开弓没有回头箭,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天五人化了装,长老一改花子模样扮成一个商价,自顾自去了;师姐妹扮成丫环,师弟兄自然是护卫随从,而且还有皇城龙虎银牌,候着格格车驾趁机混进队伍,卫士头儿竟然是金护卫,成功的希望自然大了。到了王府,王妃亲自迎接,自有一套繁琐的礼节应酬,家长里短不表。哈密齐见九格格大驾光临,喜出望外,小狗颠疯似的大献殷勤,王妃吩咐哈密齐率领格格的大内护卫四处走动走动,炫耀府内的森严戒备;也嘱咐府内的仆妇陪格格的侍女花园里玩耍,姑嫂要好好地聊上一聊,知道今天九格格驾临,还叫了一套二人转班子唱堂会,大大地热闹一番。兀术王府实在大极,不亚於皇宫,转了一个上午才大致上有个了解,男女把王府都跑遍了,未有一座“黄龙楼”不许进去,不用说解药就在里边。中午王府大摆宴席,招待九格格一行上上下下,四人借机通了气,觉得事情非常棘手,黄龙楼高三层,据说机关重重,不习内部结构怎能进得去?一旦触动机关,性命不保;打草惊蛇,再想进来就比登天还难了!解药在那一层那一处也不知道,只有知情人带路才能如愿以偿,知情人不会自觉自愿,只有胁迫;知情人是谁呢?不约而同地圈住一个人,哈密齐!
哈密齐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软硬不吃,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要使他就范,就得砍他的软肋,利用他暗恋九格格的心态,擒住了用酷刑迫他交出解药,至於借用格格的名义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反正以後一个锅里搅马勺,自家人不必拘礼。午宴毕,格格的两个丫环袅袅婷婷地过来找哈密齐,神秘兮兮、吞吞吐吐地说:“我家格格在後花园赏花,我们知道军爷对格格有意思,姐妹俩私下给你透个信,你自己去晋见,成与不成我们不管,你给我俩什麽好处?二丫环装作贪财捞好处之人,引哈密齐上勾,太过明显反而会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