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章 承辉怒杀哈密齐存孝夜宿韦陀庙
第七十六回承辉怒杀哈密齐存孝夜宿韦陀庙
从荒山上下来兴高采烈,霍音特别兴奋,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刘大侠一本正经地问道:“高掌门怎麽会知道路上有风险,特地备了山钉、扒勾、绳索的呢?”承辉正色:“这全仗公输先生大才,真是孔明在世诸葛重生!我等经常受先生教诲,深知AH淮泛地区多水患,昨晚客栈示警,了然於胸,今日必有事端,故而购了应用物件,做个防而不备,果然派上用场!”“虽说先生大才,但也是武掌门高瞻远瞩、雄才大略!”“是的是的,恩师说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谋士更难求了!”刘帮主深有感触地赞同:“这番话深刻,入木三分,我丐帮就是缺少这样的人才!”一路谈论,倒了一条大河边,沿河有个集镇,叫做黄集。金兵在镇口设岗检查,见三人是金兵服饰也不来盘问,速过河继续往东,十里路到了郑集,镇口金兵更多盘查更严,霍音有些胆却,刘帮主教她不要心慌,看他的!二人跟在身後,金兵过来盘查,被他甩手一个大嘴巴,揍得他捂着脸点头哈腰地请他开路。走出好远刘长坤笑说:“我只会这个!”霍音大笑:“大哥哥真正有趣!”刘长坤听了一愣,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动情地说:“我若真有个像你这样的妹子,不知高兴的如何是好!”承辉正愁她娘家没有人在此,见势就说:“既然如此,刘大侠何不认她一个义妹呢?”“此话当真?”“这等大事岂能儿戏!”刘长坤急忙伸出手来同高承辉对了三掌,霍音更是高兴,丐帮帮主是自己义兄,腰板自然硬得多了。三人一路狂奔,一口气疾驰三十里到了大山脚下丐帮大营。
丐帮大营里箭驰弩张,承辉三人刚跨进营盘,承明承亮就迎了上来,急忙问打狗棒拿到了吗,听说打狗棒到手才放下心来。二人告诉承辉,龚宣城公然起事,一触即发。承辉叫二位兄长报门,就说泰山派掌门驾到,叫帮主亲自率众迎接,堂而皇之地进了大营。龚天雷还要发横,承辉把桌子一拍:“刘帮主,请过镇帮之宝!”刘长坤将打狗棒供在中堂正中,高掌门朝龚天雷斥道:“胆大妄为的东西,大敌当前,不思丐帮安危,却在此胡搅蛮缠扰乱人心,殊不知本掌门与刘帮主加上贱内三人,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从我家堂兄、抗金英雄高宠王爷的铁枪杆里取得宝物。丐帮家事本不该我派插手,见你们被奸佞小人左右才淌这趟浑水,帮主该行使你的权威了!”刘长坤正中坐下,厉声喝道:“龚宣城伙同其叔龚天雷,密谋叛乱,出卖丐帮,罪大恶极,赶出丐帮,其余跟随者只要划清界线既往不咎!”龚宣城被逐出丐帮,刘长坤吩咐田长老接管水军,不要再回微山岛了就扎在原金军水寨,各部严阵以待准备作战。
次日上午,按照昨晚商量好的计划,趁泰山派高氏三兄弟均在,决定先发制人,主动搦战。昨晚跟随龚宣城出走的六十几名弟兄连夜回到丐帮,因为他投了金营,汉奸面貌彻底暴露。丐帮既无内奸,该是同金人决一死战的时候了!金营中列队出阵是三列方队,自有罗韩李三长老率丐帮弟兄交战。武林高手有四人,哈密齐本人,他的武功谁也没有见过,不知深浅;一个头陀是西域人,从其衣着可以断定;还有两个就是卖艺的一对凶汉。这边也是四个加上霍音。刘帮主首先出场,指着凶汉:“来来来,一回生二回熟,今日再来比过。”二凶汉昨日吃过亏有些胆却,朝着承明承亮走过来:“今天换换,先把你们两个摆平!”刘帮主大笑:“不知死的鬼,找他们两个死得更快!”承亮上前迎着一个:“先报上名来!”“我叫夹谷涛,你是不是高家老二叫高承亮?”“真是脱裤子放屁,知道还问什麽!”“什麽放屁?再说一遍!”承亮哭笑不得,本当卷起的袖子乾脆放下,一招铁袖神功抽了他一记耳光:“哪里来的鸟人!”夹谷涛大怒,张开一双鬼爪朝眼珠戳来,今日比昨天不同,五根手指上多了五只钢指,承亮右手飞虹剑横扫,夹谷涛见剑光闪烁,识得这是一把宝剑,缩手躲过,施展《九阴鹫嘴啄》,漫天钢指朝他戳来,承亮自是以剑当刀,滚龙刀如雪片似地压了过去,刀法精湛且不说,内力雄厚迫的夹谷涛气血不畅,鹫嘴啄竟然穿不透刀气,大吃一惊,来人身怀绝技,一身内功不在刘长坤之下,他那知高承亮的玄功出自《九玄真经》,鹫嘴啄与白骨爪是《九阴真经》中歹毒功夫,岂是《玄功》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承亮掏出飞爪,趁其不备,一爪抓住鬼爪,一刀把右手剁了。凶汉惨叫一声逃走,未及阵营昏厥倒地,承亮一脚把地上的断手踢过去,宝剑入鞘笑吟吟地回营。剩下一个凶汉吓得不敢挪步,承明走上去像哄小孩子般地朝他招手,连唤:“莫怕莫怕,不就是一个死嘛!让你死得好看点就是了!”他这一说更加哆哆嗦嗦了,哈密齐把他朝外一推,只好硬着头皮出场,率先报名:“我叫拖满图,你是何人?”“我是高家老大叫高承明,你上吧!”说罢一手刀一手判官笔,蓄势以待,拖满图伸出双爪,刮起一阵旋风,阴影中鬼爪连连,一上来就是杀着,叫做《飞天啄》,承明一见嘻道:“有点意思,我来锦上添花!”说着一招《大漠弧烟》封住,左手判官笔飞点他身上穴道,拇指再推开三孔,发出一阵鬼叫,摄人心魄,吓得拖满图胆战心惊;转而鬼叫声又成了狞笑,更加可怖;还没有再转狼嚎他就捂住耳朵转身而逃,高承明哪能容他全身而退,一抖手中判官笔,倏地朝前飞去,内力太大,点穿他後背中枢穴,此穴上连至阳、灵台,下通悬枢、命门,乃人体至关重要的大穴,穴道被毁武功全失,倒地不起生不如死。二凶汉平时仗着九阴真经中武功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今日如此下场,直叫师兄为他二人报仇,原是哈密齐的师弟。
轮到头陀下场,身材细长,卷发虬髯,头上一道金箍,身上一席僧衣,不是中土人氏,手上一根青竹棒,青光四射,承辉一见,猛地想起先生说过,此竹不是凡间之物,乃佛门之宝、天竺国的天竹,同丐帮打狗棒一样,不惧水火刀剑,只是不解既是天竺高僧,何以在此处现身?刘帮主上前行礼问话,头陀笑而不答。既然如此不容客气,刘帮主也不用九环刀,首招《亢龙有悔》平推,头陀双手合十,青竹棒横在胸前,见大力推来,倏地变招也以双掌平推,“轰”地一声,二人各退三步;帮主身子飞起,如一条苍龙腾在空中,双掌扑向上三路,此招就叫做《飞龙在天》,头陀青竹在地下一撑,双脚勾住竹竿也是双掌迎战;第三招《见龙在田》,不是在地上角力,而是以脚代掌,身体腾空坐起,脚底生风,一股大力扑向面部,继而双脚落地,双掌一前一後扑过去,此招称为《鸿渐於陆》,两招并用端的十分厉害,头陀也不以青竹当兵刃,总借竹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帮主还是按次一招一式将《降龙十八掌》施展的滴水不漏,眼看从第五招《潜龙勿用》一直斗到第十五招《龙战於野》,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还是不分胜负。还有最後三招,《履霜必至》、《羝羊触蕃》《神龙见尾》。特别是第十七招,出自大壮卦“羝羊触蕃,赢其角,不能退,不能邃。”运用不当反受其害。承辉连忙出头大声叫停:“二位都是顶尖高手,伤了那一位都是武林憾事,不妨握手言和如何?”刘帮主巴不得如此,头陀笑道:“应当是我输了,毕竟我有青竹相助,逊了一筹。”刘长坤连说不敢。承辉又说:“看大师身手当是印度静树大师一脉,打通“任督”只在早晚,日後定是沙门尊者佛陀,为何替这宵小助拳?此人心术不正,专使阴谋诡计害人不浅,唆使师弟出头坏了性命,自己却做缩头乌龟就是例子!”头陀又是笑而不答,冲着刘帮主说道:“今日见识了阁下降龙十八掌,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下手还不够凶狠,太过仁慈了!”承辉大笑,把丐帮之内有人说三道四的话说了。大师摇头:“真乃妇人之见!仁慈只在心中,岂可一概而论!”承辉、帮主连说:“受教了!”说罢大师一拱手,飘然而去,连看都不看哈密齐一眼。大师此番前来专程考察刘帮主的真才实学,日後刘长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应印度佛教所邀,投入沙门,成为一代高僧、佛主座下尊者,後话不表。
哈密齐不想高承辉一席话竟然将天竺高僧激走,又被他说得一钱不值、狗屎烂臭,气不打一处来,恶向胆边生,下场搦战,单挑高承辉。刘帮主与掌门相视一笑,就是要激哈密齐出头,趁机除之,此趟在荒山吃了大亏就动了杀机。二人亮出手中兵器,高承辉手中是一把双刃刀,转眼变成了一对双刃剑,腰上还别了两把链子刀,隐隐透出一股杀气;再看哈密齐的兵器是一对江湖罕见的怪物,百晓生兵器谱上都没有。右手握的是一支分叉的两只钢手,五指分开,专使《九阴白骨爪》;左手也是一支分叉的两只钢手,不同的是五指攥紧,专使《九阴鹫嘴啄》。一爪一啄、一右一左,成双成对。承辉一见暗暗叫绝,从哈密齐兵器上看来就知道他武功有独到之处。哈密齐一上场就是竭尽全力,妄想一战成功,同时施展两种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四爪不离对方头顶前胸,狂风骤雨般地猛攻,四爪上的阴气丝丝作响;高承辉双剑飞刺双爪,企图割断钢指,哈密齐是绝顶聪敏,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离剑刃只差分毫,而且是越战越勇、越打越快,身形如陀螺飞转;高承辉在外围高速紧跟,出手迅如闪电,身形如鬼魅腾跃。後来只见里外大小两团影子,不知人在何处,剑气阴气只割得周围大树上的树叶落了一地,围观之人都躲得远远的。看看转到极限,猛听得高承辉大喝一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涌向圈内圆心,双剑竟然脱手,一上一下地飞向中间,刺飞哈密齐手中双爪,一剑刺穿咽喉,一剑刺入小腹,尸体倒地就像一个“∏”。此招就叫做《向心力共振》,是《玄功》中最高一层武功,自然只传掌门,连公输才都不会。武掌门禅位之後,自然将秘招传於承明,经他刻苦练习、融会贯通,仗此招才胜了哈密齐。
哈密齐一死,树倒猢狲散,丐帮人多势众,顷刻将水陆两股金人歼灭,平了内讧,众人一致推举刘长坤为帮主,再无一人反对。上上下下齐声感谢泰山派英豪,仗义援手救丐帮,患难之中见人心。放了假韩素梅温迪罕娜,真韩素梅婚嫁,刘帮主又认了掌门夫人霍音为义妹,皆大欢喜,泰山派众英雄功德圆满,辞别丐帮弟兄回乱云山。过了几天承明回东北漠河,承亮去西北凉州,寂寞之中想念五师弟、五师兄施存孝了。
施存孝在六和塔下、钱塘江畔与师兄弟妹分手以後,心中既惆怅又兴奋。蒙恩师教导,习了一身武艺,众师兄弟妹情深,胜过同胞;如今单人独骑回云南故乡寻亲,一来完成慈母遗愿,二来饱览华夏河山。路途遥远,不在於心急火燎地赶路,策马慢行,沿途观赏富春江的青山绿水,感觉心旷神怡。六和塔下到富春(今富阳)八十里路,傍晚准到,有意避开大路,走进山里,寻一无人处开启师尊保存了十年多的慈母遗书,起初还念念有声,而後是泣不成声,最後昏倒在地。正月初六的天气,阴寒地冻,朔风呼呼,将存孝冻醒,又是大哭一场,信中是这样写的:
“吾儿存孝:为娘自五岁被仇家挟持,拐到中原,得遇你父,今名正言顺地葬入施家祖坟,棺木就不必动了,回乡之後,替母亲在爹娘墓地前後砌一座衣冠冢,以解为娘思乡之情。第二,切不可寻仇家报仇,恩恩怨怨何时了?先一辈的仇恨随历史长河远去,永不复返。第三,“右”部落与“无”部落世代仇恨,我儿能消除宿仇,化干戈为玉帛,两部落不再有战争与仇杀,永享和平,就是天下第一孝子!”
苦命的娘又一春
宣和三年春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不知置身何处,牵着马儿在大山里寻路,渐渐的迷了道。想起先生教导,晚间迷路,只要朝光亮处寻去就是有人烟的场所,於是摸黑朝亮处走去,行了好远,亮光非但不见,倒走进两座大山之中,山洼里走了一圈,除了树木就是杂草,别说人影就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饥寒交迫无计可施时,抬头见高处一团黑影,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小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夜间可以存身了,比露宿荒山野地里强上百倍,人马都进了庙,点着火褶子一看,神台上供奉一尊神像,是韦陀菩萨,浙江临安天目山附近是韦陀菩萨道场,大寺小庙无数,想必这里也是一处,於是拜了菩萨,告了打搅之罪,在宝寺安息一晚,明日一早离去,菩萨保佑,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