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时8 行动学范式

朱海就

本课要点

1．为什么说经济学也是“交换学”？

2．新古典经济学的主观思想忽视了什么？

行动学范式是奥地利学派最具特色的研究范式，它使奥地利学派区别于新古典经济学派。行动学范式在门格尔的《国民经济学原理》中已经萌芽，在这本书中，门格尔已经把“人具有调整能力”作为经济学成为“确切科学”的两个前提条件之一，另外一个条件是“逻辑性”。人具有调整能力就意味着人的目标和手段都不是给定的，相比之下，新古典经济学假设目标和手段是给定的，人是在约束条件下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约束条件是经济学家可以用函数来表示的，这也就是“经济人”假设，它对应于行动学范式中“行动的人”公设（大家都难以否定的立基点）。在门格尔的理论基础上，米塞斯1949年出版的《人的行为》正式确立了奥地利学派的行动学范式。在这本书中，米塞斯以“行动的人”作为出发点，构建起了完整的理论体系大厦。

新古典经济学吸收了边际革命所产生的一些主观主义思想，如机会成本思想，很多人认为奥地利学派的思想都已经被吸收了，但行动学范式的建立又再次使人看到奥地利学派的独特性。新古典经济学把主观思想用于服务均衡，这也就把人最为重要的主观性（人的创造性）忽略掉了，而奥地利学派则认为“主观”是“行动的人”本身的特征，也是最重要的特征，经济学应该是“主观主义”的科学，而不是研究虚构的“均衡”状态下会发生什么的科学。坚守主观主义，才能使经济学具有“现实性”。

由于“行动的人”这一公设的现实性，在这一公设之上严密推演出来的行动学公理也是非常可靠的。这些公理，比如私有产权与分工合作就构成了社会得以存在的基本原则。理性的人会认识到通过交换才能增进自己的利益，行动学范式也是“交换范式”，经济学也是“交换学”。

“行动的人”是行动学最基本的公设，也是最具一般性的“理性”定义。这个公设的内容为：人是有目的的，总是想“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不适”，而人的行动总是在不确定性的条件下发生的，同时这也是一个花费时间的过程。显然，这一公设是非常“现实的”。

行动学强调人的目标不是由外部环境给定的，而是自发的。比如原本是房地产老板的特朗普，自发选择参加竞选并成为美国总统。同样，里根从电影演员变成了美国总统，施瓦辛格从电影演员变成了加州州长。人们受内在动力的驱使，去做他们认为重要的事，类似这样的“华丽转身”在很多人身上都可以看到，这正是人所具有的“行动”特征的充分体现。

行动学暗含或预示了主观主义、个体主义方法论与企业家精神，以及一套包括价值、价格和利润等概念在内的体系，在这个概念体系上可以“导出一切逻辑推理的结论”。行动学最基本的出发点是人的“共同的心智结构”公设，这个公设意味着人拥有通过内省与理解来获得确切法则的能力。

行动学是在确切公设的基础上，依靠逻辑推演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使用逻辑是人的基本特征，也是经济学家使用的主要方法。行动的成功有赖于对因果关系的理解，人所了解的因果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错的，但人具有纠正错误的能力。除此之外，生活在真实世界中的人，要想知道怎么做才能将他的资源配置到最能减少他的不适的环节中去，还必须借助经济计算。但只有利用货币价格，经济计算才有可能，没有价格，也就没有“经济”可言。经济学本质上就是关于“可以计算”的这部分行为的一套理论。计划体制由于无法进行经济计算，也就意味着其资源不能得到优化配置。

行动学公理是先验有效的，但“先验”并不意味着排斥经验；相反，由于行动学是建立在现实的公设之上的，这种现实是每个人据其经验都可以接受的，所以行动学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另外，行动学公理本身的先验性与人获知行动学知识的某种经验性是两个不同的问题。人不是天生就知道所有的行动学公理，经验的积累、内省和后天学习对于认识行动学公理是非常重要的。

思 考

1. “行动的人”这一公设包含哪些内容？

2． 人的行动需要借助什么？

资 料

1． 卡尔·门格尔．国民经济学原理．刘絜敖，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2． 路德维希·冯·米塞斯．人的行为．夏道平，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