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伤寒论》:《伤寒论》释义与方证比较及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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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经疾病的主证、兼证、变证和夹杂证

(一)主证

主证,顾名思义就是主要的、基本的和占主导性的病证,是六经疾病的基础和提纲,也是临床辨证治疗的主要依据。比如,《伤寒论》第1条曰“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这是太阳病的主证。其他各经疾病的主证包括:

阳明病:胃家实。(180)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182)

少阳病:口苦,咽干,目眩。(263)

太阴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硬。(273)

少阴病:脉微细,但欲寐。(281)

厥阴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326)

(二)兼证

兼证,是在主证的基础上兼有其他的症状和体征。其中主证是居主导地位的,而兼证处于从属的地位,而且主证和兼证之间存在一定的内在联系。比如太阳病兼项背强痛,这是发生在太阳经脉所过的身体部位的症状,是由于太阳中风或伤寒之后,太阳经络受阻,经气不畅的表现,因此治疗仍须以解表散寒的桂枝汤或麻黄汤为主,兼疏表解肌的葛根,以疏通太阳经气。再比如,太阳经主一身之表,包括皮肤、汗孔、皮毛等,由于风寒之邪侵犯太阳经,导致皮毛受邪。肺外应于皮毛,皮毛受邪,肺气不宣,所以出现太阳病兼咳嗽和喘促的症状,治疗应当以桂枝汤或麻黄汤为基础方,加厚朴、杏仁、细辛等药物开宣和发散肺气,止咳平喘。

(三)变证和坏病

变证是在疾病发生发展的过程中,由于体质的因素,或病邪的属性发生改变,特别是由于误诊误治导致疾病的性质和病位发生改变,由原来的疾病变成一个新的疾病,且新的疾病与原来的疾病之间没有关联和从属的关系。变证的讨论和治疗在《伤寒论》里面占了很大的篇幅,多是因为汗、吐、下、火疗或水疗不当所引起,是《伤寒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有的变证是仲景为讨论病机或疾病的传变而设,并非临床上出现的病例,此类变证可以帮助后学更好地理解伤寒疾病的病机和传变规律。仲景在这一类的条文中通常都会有一个假设性的前置词“设”加以区别,如第37条:“太阳病,十日以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设)脉但浮者,与麻黄汤。”此处的“胸满胁痛”以及“脉但浮者”,便是这类假设的脉证;第48条曰:“二阳并病,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下之为逆,如此可小发汗。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当解之、熏之。”此处的“面色缘缘正赤”也是仲景假设的症状,用以说明阳气怫郁在表,正气与之抗争的临床表现。

在《伤寒论》中,张仲景将因误治所产生的一类变证称为“坏病”。所谓坏病,即治坏了的病,属于一类特殊的变证。柯韵伯说:“坏病者,变证也,若误汗则有遂漏不止,心下悸,脐下悸等症;妄吐则有饥不能食,朝食暮吐,不欲近衣等症;妄下则有结胸痞硬,协热下利,胀满清谷等症;火逆则有发黄圊血,亡阳奔豚等症。”与自然发生的变证相比,坏病往往更加错综复杂,治疗更加棘手,这是因为先前应用攻伐和偏性药物使然,所以仲景使用“坏病”的名称,以示区别。《伤寒论》太阳病篇几乎有一半以上的篇幅都是关于误治后的变证(即坏病)及其证治。

(四)夹杂证

与变证是由同一个疾病发展变化而来的情况不一样,夹杂证从一开始就是两个或若干个不相同的疾病夹杂在一起,既有新感,又有旧疾,增加了疾病的复杂性和辨证治疗的难度。比如第18条“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这就是一个久患哮喘的人因外感风寒而引发宿疾,病人既有伤寒的表证,同时也有肺气上逆的里证。又如第102条“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这也是先有心脾两虚,气血不足的旧疾,复受伤寒所累的夹杂证。在临床上,对于夹杂证需要辨明标与本、虚与实,以及轻重缓急,才能在治疗上做到有的放矢。譬如有的先治新感,有的先疗旧疾,有的先补后泻,有的先攻后补,等等,不一而足,只有抓住疾病的核心,才能取得满意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