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祭典
法提斯提出的这场决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包括苏帷，当法提斯带着劳德，出现在中军大帐外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件事。
苏帷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是一场“荣誉决斗”——维京人的传统。
苏帷作为军团领袖，为二人提供了完全一样的长矛、利剑和盾牌。
以信仰之名发起的决斗，同样是一场神圣而庄严的仪轨。
所有野人目睹了决斗的全过程，以及“大嗓门”劳德被处决的场面。
劳德死在了决斗中，旧神不再庇护他们了吗？
死人真的能动，异鬼真的出现了？
野人们亲眼看到，劳德的三次攻击不起作用，他们没有看到对方穿戴着盔甲。
迷茫的情绪弥漫在他们心头。
献祭仪式如期进行。
“胜利者，得到了奥丁的赐福！”杰姆斯高呼胜利。他索性更换祭品，把牲畜撤下，将献祭仪式提升为血祭。
苏帷走到祭坛前，亲手将战败者的尸体，与尸鬼残躯，一同摆放在祭坛上。
一个“活的”祭品与一个“死的”祭品。
一个是活着的死人，另一个是死去的活人。
火焰熊熊燃烧，眨眼间吞噬了一切。
苏帷缓缓后退，橘黄色的火光映在他的眼中。
【已完成一次血祭，你成功取悦了奥丁，威望+500】
（在短时间内举行献祭仪式，你依然可以取悦神明，但不再获得威望奖励。）
【已完成一次宗教活动，奥丁信仰在你的子民中大范围传播】
【当前威望：549】
之前有789点威望，为了救下那些重伤员，苏帷把威望几乎全用掉了，最后剩下29点。
后来马尼德打猎给了20点，所以现在是549点。
举办一次活动提供了五百点威望，相当于一场杀敌500人的战斗，或者劫掠25个村庄和部落。
可惜有冷却时间。
几百点威望看似很多，用起来的时候会发现，一点也不经花。
目前得到升级的野人，有30多人。
而可以拿起武器的成年男性野人，总数超过三百人。
威望还是太少了呀！
祭坛静静燃烧，火焰跳跃飞舞着，祭坛上空飘荡着淡淡的松香味，混合着燃烧的油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苏帷站在祭坛旁，目光凝视着跳动的火焰，静待仪式进入下一步。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跳动的火焰。
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片荒芜的冰原上，寒风呼啸。无数苍白的身影在冰原上游荡，行走时动作僵硬而扭曲。
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却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一座巨大的冰墙矗立在天际，仿佛将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冰墙的另一侧，隐约可见无数黑影在蠕动。
是绝境长城吗？
画面断断续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好像信号不好的电视频道。
苏帷心头一沉，他转头看向杰姆斯，发现对方似乎并无察觉。
他看不到？
苏帷尝试提醒他，看看火焰中的画面。当杰姆斯疑惑地看过来时，苏帷发现，火焰中的画面消失了。
这是.....某种预言吗？
为什么，杰姆斯看不见呢......
苏帷沉思片刻，压下心头的疑虑。
“大人，还没结束呢。”杰姆斯走到他身边，提醒道。
等候在一旁的人端来清水，他带着苏帷一起洗净双手，意思是清洗所有的污秽与杂念。
二人抓起供撒的麦粒，用力扔向祭坛的火焰中。麦粒在火焰中噼啪作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香。
这些麦粒，都来自军团中的库存，苏帷没在野人手中缴获到麦子。
接下来，尼扎走上前，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黑色的皮肤泛着微光。
“这是什么人！”有些野人惊呼道，他们没见过这么黑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双手伸进火焰中，取出一节烧焦的树枝。
人群中传来惊呼。
尼扎高举着树枝，目光扫过人群，黑灰从树枝上脱落，几片嫩叶竟从中钻了出来，叶片绿油油的。
人们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节树枝。
杰姆斯从尼扎手中接过树枝，动作恭敬又谨慎。他转过身，将树枝重新扔回火焰中。
树枝消失在火焰中。
他口中念念有词，高声祈祷着：
“我请求所有神圣的族类，无论是伟大还是渺小，海姆达尔的后裔；
你愿意吗，战争之父，让我清晰地讲述
远古时代的故事，那些我最先记得的。
......
......
她看到一座殿堂，比太阳更美丽，覆盖着黄金，在吉姆莱；
那里将有正直的人们居住，并在永恒的日子里享受幸福。”
这是一首对神灵的赞歌，并不长，很快就结束。
他赞颂完毕，转过身，对苏帷说道，“跟我来，大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走下祭坛，率先走进野人之中，他的步伐稳健又从容。
随着他的深入，一群野人身旁围在他身边，男女老少皆有。
这些天，杰姆斯一直为野人妇孺发放食物，他的善意和耐心赢得了大多数野人的信任。
野人们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走进营地，人群一片寂静。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感激，也有隐隐的不安。
苏帷跟在杰姆斯身后，缓步行走着，摆出严肃的姿态。
法提斯也走上前，手中拿着染血的剑，默默跟在苏帷身后，目光冷漠地扫视着四周。
随着他们前进，野人们自然而然地分开一条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开。
杰姆斯走到营地中央，转过身，面对着周围的野人，口中说出流利地古语：
“愚昧无知的人啊！你们本是战败的囚徒，得到的却是仁慈和宽恕。”
“你们的女人与孩子，得到过他的庇护。”
他指向法提斯。
“你们的面包与清水，来自于他的赐予。”
他指向苏帷。
“你们理当效忠于神选之人！”
他站在苏帷身边高呼。
在营地外，诺冈带着一群战士们齐声呼喊，一声高过一声，声音在原野上回荡。
仿佛是一个信号，法提斯走到苏帷面前，手捧长剑，单膝跪下。
剑身上还带着战败者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行动是一道命令，又是一种宣告。
片刻的沉默后，有人跪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野人跪倒在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