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击长空破晓之途](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448/53376448/b_53376448.jpg)
第8章 树上的尸首
腾越府地处理国西部边境,是对外交通的重要门户,通过这里可以与缅国进行贸易往来,商业活动较为繁荣,但近期却出现了很多怪事,知府无端被人下毒身亡,司法参军也离奇坠崖,新来的知府才还没有到腾越城内复命就跑回了皇城一病不起,陆长空此任还有一要事,就是奉命查明真相!
段轻清骑着马,缓缓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山林小路之间。四周的树木枝繁叶茂,像是一堵堵绿色的高墙,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图案。
就在这时,一辆同样行进的马车从旁经过,驾车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商人,他正赶着马车往皇城而去。车上装载着半车木料,随着马车颠簸,木料间发出轻微碰撞声,陆长空好奇,这缅国木料资源丰富,既然去皇城为何只拉半车,而这半车木料却让这马匹拉得喘不过气,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若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会儿出发时的新鲜劲也过了,半个时辰的崎岖山路让段轻清感觉全身酸痛了,所以闹着要进车厢内歇息。孟升无奈地笑了笑,勒住缰绳,扶着段轻清下了马,又将她小心地送进车厢里,段轻清的马只好栓在车后,好在这马的性格也温顺,一路跟着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
太阳在天边留下最后一丝光线,山林间,原本自在翱翔于天际的飞鸟,此时纷纷扑腾着翅膀,落于枝头,将树梢压得微微晃动,它们或梳理着羽毛,或发出几声低鸣。不远处,曾喧闹不停的猴群,此刻也没了声响,仿佛隐匿进了山林深处。
陆长空抬眼远眺,眉头微微皱起,胜乡郡已过了好大一段距离,腾越府却还有一段路程,可这荒僻的山野之中,连个客栈的影子都瞧不见。山林里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马蹄踏在落叶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不会有什么怪物吧!”段轻清小脑袋突然探出车外,脆生生的话语里满是恐惧与好奇,吓得孟升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背上摔落,说道:“小祖宗,世间哪有什么怪物啊,我看你倒像只怪物,冷不丁地蹿出个脑袋吓我一跳。”
陆长空看此情景会心一笑,知道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胆子小着呢,试图安抚她:“段轻清莫怕,这世上哪有什么怪物。”
孟升摸了摸腰间的佩刀,接着说道:“我与长空征战沙场那么多年,没见过什么可怕的怪物,最可怕的我看是人心才对。战场上的敌人,你看得见摸得着,可这世间的人心,却深不可测,防不胜防。”
段轻清紧紧抓住车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遇到心怀不轨之人……”
孟升拍了拍腰间的佩刀,给了段轻清一个安慰的眼神:“姑娘放心,有我和长空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做打算。”说罢,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催动马匹继续前行,陆长空也抽动着缰绳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就在这时,陆长空和孟升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树上挂满了尸首,瞬间瞳孔都放大了几倍,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那些尸首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孟升下意识地将马匹往段轻清所在的车厢旁靠了靠,手紧紧握住佩刀,指节泛白,他压低声音说道:“陆大人,护好段姑娘,千万别让她下车。”陆长空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警惕,他侧身挡在车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升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他们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场景。
随着陆长空缓缓地靠近,清冷的月光如一层薄纱般洒落在这片诡异的场景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的节奏上,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终于,在月光的清晰照射下,他才发现,这些吊在树上的“尸体”不过是一个个用稻草扎成的假人罢了。
只见那些假人做工粗糙,稻草从破旧的衣衫里露出来,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远远看去,还真有几分阴森的感觉。它们的脸上用炭笔画着模糊的五官,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怪异,仿佛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恶意。
陆长空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他转身向孟升和段轻清挥了挥手,喊道:“没事了,是假人,不知是何人所布。”孟升和段轻清听了,也都松了一口气。
段轻清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那些假人,说道:“真是吓死我了,谁会把这些假人吊在这里,故意吓人啊?”孟升皱了皱眉头,警惕地看着四周,说道:“不管是谁,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夜幕悄然降临,所幸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如银霜般倾洒在大地上,为他们的前路铺上一层淡淡的清辉。借着这柔和的光亮,一行人依稀能够看清道路的方向,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
马车在月光下缓缓前行,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他们在这漫漫长途中已行进许久,众人都感到疲惫不堪。就在这时,眼尖的段轻清突然兴奋地喊道:“快看,不远处有客栈!”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朦胧的月色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客栈的轮廓。
那客栈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客栈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几盏灯笼挂在门口,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仿佛在向疲惫的旅人招手。见到这客栈,众人心中一喜,加快了前行的脚步,渴望能在那里得到片刻的休憩。
众人纷纷下马,孟升走上前去,轻轻叩响客栈大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位年纪过百的老头从门后探出头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故事。老人披着棉毯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几位来客,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客官几位啊?”
这时,活泼的段轻清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下,如同一只欢快的麻雀,兴奋地说道:“三位,三位!”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略显陈旧的客栈前回荡。
陆长空没有说话,在老人引导下进了客栈后问道:“老人家,这客栈离城区还有多远啊。”这时孟升将将马栓入马厩后放了些粮草到石槽中,便跟了上去。
老人回道:“叫我老刘头就行。这客栈离城区不远,还有四、五里的路程(约两公里),客官要几间房啊。”
“两间房。”赵轻清抢答道“我要靠东厢房,明天一早就能照到太阳,是吧,长空哥哥,你跟我住一间可好。”
陆长空一听苦笑道:“我俩又不是夫妻,哪有男女独处一室的说法。”
孟升在一旁吃醋道:“哟哟哟,原来夜不止月儿亮,我比这月儿更亮啊。”
段轻清撇着嘴,眼睛斜睨了孟升一眼,娇嗔道:“可是人家害怕嘛,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睡。”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仿佛在这陌生的客栈里,独自一人入睡是件极其恐怖的事。
“那你害怕怎么不跟孟升一屋。”陆长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打趣地说道。他看着段轻清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她。
“孟升他打鼾!”段轻清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脸上写满了嫌弃。仿佛光是提起孟升打鼾这件事,就让她头疼不已。
“你和我睡过?怎知我打鼾?”孟升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辩解道。他一脸无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无端背上这么个“罪名”。
听到孟升的反驳,陆长空忍不住笑出声来,爽朗的笑声在客栈的房间里回荡。段轻清也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看孟升和段轻清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口舌之争马上就要陷入不可收拾的局面。陆长空赶紧出声打断,神色温和又带着几分安抚:“好了好了,别争了。我和孟升两人就睡在隔壁屋,轻清,你要是有什么事,不管是夜里害怕,还是其他的,就放开嗓子大喊,我们马上就过来。”
听到陆长空这话,段轻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轻轻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孟升则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与段轻清争辩。
老刘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年轻人间的这种小争执习以为常,但这老刘头道脸上的笑容中又透露出一丝不安。
他缓缓说道:“几位客官,房间都收拾好了,这边请。”说罢,便提着一盏油灯,领着众人穿过略显昏暗的走廊,来到了各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