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锤法有成，再得乳盐
晚上饭点，果然有厨娘送来了丰盛的菜肴。
一道新鲜出炉的红烧蹄髈，香的大半个亭子的盐丁都探出头往刘昊屋里张望。
“谢谢大婶。”
接过菜肴，锁好门栓。
刘昊无视屋外徘徊的亭户，管自己吃。
“小刘？啥东西那么香啊？
都是邻里，你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呗。”
“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福一起享，别自己藏着啊。”
我分尼玛的分。
刘昊抄起蹄髈狠狠地撕了一大口肉。
根据原身的记忆，自己大哥在世的时候，这些左邻右舍的盐丁还有几分人样。
他大哥一死，这些狗畜生立刻原形毕露。
家财？一哄而入，全抢了。
盐田？问都不问，直接分了。
吃绝户那叫一个熟练。
直接导致才成童之年的原刘昊被迫去煎盐，最后心力交瘁活活累死，才把身体腾给了现在的刘昊。
他跟这群“邻居”算账还来不及呢，还想有福同享？
“我享你们老母！”
丝毫不管门外越来越聒噪的敲门声。
刘昊把猪骨头都硬生生砸碎了吞入肚，一点儿不给外面的人留，
这才躺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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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酣睡。
第二日清晨，刘昊开门就踢倒了一排空瓦瓮。
“娘匹西的，偷吃我早点是吧？”
握紧拳头，看着周围若无其事的盐丁。
刘昊强忍住心中咆哮的怒火，径直朝着盐牢走去。
自己锤法才修炼个开头，还没有实力去跟一个亭子，五十来户盐丁作对。
盐监也好，盐丁也好。
待自己锤法修练有成之际，必定要好好把账清一清。
“刘哥早啊，等你好久了。”
走到盐牢门口，魏公平立刻谄笑着围了上来。
他换了一件蓬松的灯笼裤，看着模样有些怪异。
“等下！”
拦住要进去煎盐的刘昊，魏公平皱起眉头严肃地对他说道：
“刘哥，要不今天你还是歇歇吧。”
“发生什么了？”
“你昨天煎出乳盐的事情整个盐场人尽皆知，所有人都挤在盐牢里想偷学你煎盐的本领嘞！
这乳盐可是皇室特供，平日生产全凭天意，一年出不了几斤。
刘哥你还是盐场第一个能煎出乳盐的人。
此等看家本领怎么好随便给人学了去？听小弟一句劝，这些天还是别煎盐为好。”
刘昊翘了翘眉毛。
他一心肝熟练度，没魏公平提醒，属实想不到自己会被其他盐丁盯上。
从腰间取出昨日得的半贯铜钱。
刘昊分出一百五十文，递给魏公平。
魏公平都惊了。
他们盐丁之间交往，小钱倒是算得利索，互相不会欠账。
可要是超过五十文钱，那真是千方百计地拖。
非得好吃好喝伺候人家不可，才能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钱拿回来。
所以昨天魏公平没分到钱，也觉得正常。
没想到现在刘昊竟然说给就给了。
“刘哥，你这......不是要和我散伙吧？”
“什么话，说好三七开，这是你的工钱。”
见刘昊真没有要散伙的意思。
魏公平收起钱，心里对他肃然起敬。
这般不贪心的人，在景塘盐场绝无仅有。
“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再作打算。”
“好嘞。”
两人走入盐牢。
就见大量的盐丁拄着木锹，围着刘昊之前煎盐的灶台议论纷纷。
甚至有人趴在地上，试图找出几粒昨日洒出来的乳盐。
刘昊看着这些人只觉得好笑。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煎出乳盐来的。
你们能研究出来就见鬼了。
“别找了，整锅端走的。”
见刘昊走来，这些人才讪笑着退到一边。
很快周围盐丁里三层、外三层将刘昊团团围住。
都是来看他煎盐的。
刘昊眼睛一眯。
按照规矩，要从别人那儿学吃饭的本事，非得花个把月送礼巴结不可。
把自己女儿嫁过去都很常见。
而且哪怕送礼送到位了，别人不教也不能埋怨。
这群盐丁倒好，直接仗着人多势众，搁这儿硬看。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刘昊想起曾经自己被吃绝户的景象。
都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既然想看，那就给你们看！魏公平，取卤水来！”
生火、排锅、温卤水。
看着刘昊娴熟的动作，周围盐丁一个个议论纷纷。
“他真会煎盐啊？我前些日子看他连清卤都煮不利索呢。”
“谁闲的蛋疼，去教个孤儿煎盐？”
“一定是他们亭子里的郭老汉，他儿子都死了，想认这个孤儿做干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刘昊不管周围人的流言蜚语。
温好卤水倒入煎锅后，他低声对帮忙的魏公平说：
“你退远点，越远越好。”
“啊？刘哥你这是要......”
“照做。”
“哦哦哦。”
温卤一进灶火门上的两口煎锅，马上就沸腾了，厚重的盐烟熏的人酷暑难耐。
周围盐丁的眼神愈发热切。
要开始正式煎盐了，马上就能看到这小子到底藏了什么煎盐的秘诀！
刘昊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木锹，忆起《翻浪锤》的窍门。
瞬间他手中木锹重重砸入卤水中。
“啊！！！”
滚烫的卤水四溅，浇在凑得最近的盐丁们身上。
烫得他们惨叫声不断。
刘昊也被滚烫的卤水打湿，皮肉绽开，剧痛无比。
可这身体的剧痛，和看着周围盐丁屁滚尿流的心中痛快比，实在不值一提。
“喝！”
顶着剧痛，刘昊继续煎盐。
他手中木锹大开大合，在两口煎锅中来回翻腾。
一搅、一和，一收、一卸。
锅中卤水竟然形成了有五六道螺旋的小漩涡！
如此湍急的流速，带动更多滚烫的卤水彪射向周围的盐丁。
顿时惨叫、咒骂声不断。
“啊！我的眼睛！狗野种，我跟你没完！”
你跟我没完？
我还跟你们没完呢！
刘昊加大手劲儿，愈发卖力的搅动卤水。
一直到两个时辰后，他手中的木锹不堪重负，倏然间断成两截，才不得不停下。
再看周围，除了一地血水外，已经看不见半个盐丁。
【武道-功法：八品翻浪锤（零转）】
【熟练度：12/365】
喘着粗气，坐到地上休息。
刘昊内观脑海中蹦出的提示，畅快地笑了出来。
没想到刚才自己心中憋了一口气的状态修炼。
竟然修炼质量奇佳，几个时辰就涨了十一点熟练度，
要知道以前煎一天一夜的盐，最多也就涨三点熟练度啊。
而且不光只有熟练度，刘昊也在修炼过程中生出诸多感悟，
貌似摸到了锤法初学的门槛。
“诶呦，刘哥啊，你这是何必呢？”
魏公平从远处快步走来。
看着血肉模糊的刘昊，满脸的肉疼。
“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以后在盐场怎么生活？
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找大夫来。”
刘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手制止了他。
“我没事儿，给我取把新的木锹，盐还没煎完呢。”
“你都这样了，还煎什么盐，命要紧啊。”
“我说，给我取把新的木锹。”
“......我这就去取。”
因为泼出去的卤水实在太多，锅里没多少剩下。
这次煎盐只花了六个时辰，卤水就煎干可以下锅出盐了。
“刘哥你歇着去吧，我来端锅。”
待盐烟散的差不多后，魏公平嘟囔着把锅抬下灶台。
“真奇怪，今天怎么盐牢里一个账房都没来，还得去找人，真麻烦。”
这锅盐轻得很，大概只有二十来斤左右，一个人就能抬。
量太少，就算是精盐也没多少钱。
刚要起身去找账房，魏公平瞥了一眼锅中的盐，顿时整个人怔在原地。
“乳......一锅的乳盐？！”
他抬锅的时候，还以为锅中一团白的是没散开的盐烟。
现在才发现那不是白烟，而是纯白透亮的盐！
整整二十来斤的乳盐！！
就在这时，嘈杂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似乎是瞅准了两人煎完盐的时机。
只见几个管亭子的夫役，带着彭账房还有一众盐监，面色阴沉地踏入盐牢。
“大人，就是他！泼溅卤水，恶意伤人！”
“你们看看他锅里出了多少盐就知道了！”
“小半个场子的盐丁都被这野种烫伤，没几周修养根本无法煎盐，一定要严惩这个小畜生啊！”